“這是爲了成全我嗎?”長孫無遜錯愕的望着清歌,對於清歌的這一個舉措他不是不理解,但是,在生死的面前,長孫無遜終究想不透,清歌何以這麼執着。
就連卓逸雲,也不甚理解。
灑在地上的那一壺酒,也盡荼了這周邊的野草,在悽風戾厲之下,那醞釀在雲層之中,終於揮揮灑灑的飄揚了下來了。
雨滴,覆蓋過這三人的眼瞼,迷濛了眼前的這一片光景。
但見遠處,荒陌牽連,在一處笄笄荒草的連綿之下,快馬在鞭子的鞭笞之下,死命的朝前,順往着這一片孤單的軍營而來。
“國舅爺,國舅爺手下留人,……皇上,皇上聖旨,……到……”
在荒陌之上,這曠絕的聲音,便似乎如此飄揚着,飄揚進了那一片軍營,引得那些駐守的士兵好一陣的錯愕。
遠眺而去,那一片荒陌連延,確有一匹快馬以着極快的速度朝着此處而來。
那守寨的士兵也不敢含糊,在看到了這一景象之後,趕緊吹動號角。
“嗚……嗚……嗚……”號角的傳遞聲,宛如殘泣的聲音在這周邊傳蕩着,傳蕩至那三人所聚的那個小樹林之中。
教人遲疑。
“這是怎麼回事?”卓逸雲與清歌互望了一眼,都不明白這個時候所響起來的這號角的聲音究竟代表着什麼。
旋即,從軍營之中駐守着的一個士兵急忙忙的朝着此地前來。
“稟大人
,王爺,……朝廷,朝廷又派人前來了!”士兵回稟的時候,就連眼光都是帶着一絲的狐疑,卻是望着在一邊上的長孫無遜。
朝廷連番派人前來,這之間的意味,究竟是何意。聖意如何,誰也揣測不得。
只不過,當那人騎着馬在到營帳的時候,正好清歌與卓逸雲等人也趕到了營帳的大門前。
但見飛馬疾馳,馬上之人因爲連續的疲憊,竟然在馬兒到了營帳的大門前一刻,馬失前蹄,驟然疲軟了下去。
就連在馬上之人,也在馬失前蹄的那一刻,整個人也朝着地上黃土滾了下來。馬兒在原地不斷的抽搐着,口吐白沫,竟然是當場死亡。
那個前來傳報之人,卻沒那麼糟糕,但是情況也不見得好到哪裡去。
但只見他從身上的袖子之中,拉出那一張一直揣着的聖旨,斷斷續續的道:“皇上,下令,……留人!”說罷,便也昏厥了過去。
手上的那一張聖旨,也隨着他的昏死過去,而碾落在泥土之間,不堪一聞。
清歌蹙眉,對於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有些接受不來,他側首望將卓逸雲此時的臉色,大抵也與他不過左左。
但是,長孫無遜在聽到那來人最後暈倒的時候說的那一句“皇上下令留人”的時候,他的心卻在這一刻如同被撞擊的一般。
也是他蹲身下去將那方落在了地上的聖旨撿了起來,當他敞開那聖旨,看清楚了聖旨裡面所書的內容的時候,簡直是喜上眉梢。
“你們看,
皇上下令不殺你們,將你們到帶回京發落,皇上終究想通了!”在這一刻,長孫無遜也慶幸自己上一刻的猶豫。
如若不是自己的猶豫,毫不手軟的將毒酒給兩人的話,這一刻,他倒是真的不知道該拿什麼回去向楚曦鴻交代了。
只不過,長孫無遜的欣喜落在清歌與卓逸雲的眼中,卻變成了另外一番沉默。
畢竟,無論皇上的意思怎麼樣,長孫無遜終究是背離了,這不是皇上一紙聖旨就能夠改變的事實。
只不過,楚曦鴻既然有令下來,那麼他們也再沒有藉口再在這江南之地久留了。
下令拔營起程,倒也是一件頗費功夫之事,一夜的拾綴,也只有在天亮黎明時分才能啓程出發。
只是卓逸雲考慮到路程遙遠,便令將士們先燃起炊煙,飽飯一頓之後再作出發。
煙雨之中,炊煙不大,在這點滴之中,這炊煙彷彿就一如信號煙的一般,直直的朝着天空吹進,在這雨天之中,格外的顯眼,也格外的突兀。
一道身影,在衆人的戒備都極其鬆懈的時候,遠遠隔着城牆而望。
也只有卓逸雲在巡視這周邊的時候,看到了這一道身影的直立,在沉默了一瞬之後,他便是看到了那道身影朝他招手。
他沉吟了一瞬,卻是朝着他們歇息的營帳而去,將清歌拉起,“走,往城裡去,你父王,……在等着我們!”
“……父王!”
第一次,清歌面對這個稱謂,是這般的陌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