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院是柳誠毅的,棋子也是柳誠毅親自放下的,他知道今晚這些人一定會來,當他聽到屬下學吹的鳥叫聲響起的時候就知道,這盧玄清看來是真的來了。
柳誠毅微微咳嗽了兩聲,看着坐在自己一旁明顯有些心不在焉的蘇秋雨,他極爲深情的說道:
“秋雨,我可以不逼你,我也會給你時間,你現在沒辦法接受我不要緊,未來的日子還很長,你苦苦追了我多年都沒有放棄,我現在又如何會放棄你?”
蘇秋雨聽到這話只覺得頭都大了,這柳誠毅看樣子還真的是不會輕易罷手了。
這又是何苦呢?
“你這又是何苦呢,或許在前世你印象中的蘇秋雨其實沒有你想象中那麼愛你呢?或許是愛到最後只是成了一種習慣,一種不得不繼續愛下去的習慣?也或者那時候的她只能選擇愛你來支撐自己呢?柳誠毅你真的想多了。”
蘇秋雨沒有亂說,前世的自己對柳誠毅最後成了一種不得不繼續的習慣,畢竟她鬧出的那些事兒早就在所有人的心中成了一種洗不掉的污漬,即使她願意回頭說自己不愛了,可是有人信嗎?根本就不會有人相信的。
所以,有的時候當執念成了一種習慣,其實也就未必還剩下多少深情了。
蘇秋雨發自肺腑的話聽在柳誠毅的耳中卻並不是那麼回事兒。
他無奈的笑了笑道:
“當愛無路可退的時候,其實也是一種幸福,至少這心中還有執念,總比當人都不在了,你有執念也無法施展的時候好吧?
秋雨,我知道你的意思,你現在還無法接受我,我都能理解,甚至我知道,你和盧玄清的過往並非你的原因,我都明白的。”
“你根本什麼都不明白,我和小清的事情你根本就不懂。”
“不,我懂,你們前世就有糾纏,這些都是冥冥中註定的。
女巫說,在前世的那些沒能圓滿的東西今生都會圓滿。
你不知道吧,在我的夢裡,前世你和盧玄清是訂過親的。”
柳誠毅的話再次嚇了蘇秋雨一跳,這柳誠毅還真的是做夢把前世的一切都夢到了嗎?
“你知道嗎?只要關於你的一切,我都夢到過,包括盧玄清,那個王家的庶子,只是他叫王子恆。
本來我不知道爲什麼這一世你不是和王子恆在一起反而是和盧玄清在一起,可是當日在大殿,我知道王子恆就是盧玄清的時候我就明白了,果然冥冥中自有定數。”
“你,你怎麼會夢到那些古里古怪的東西?”
“古怪嗎?未必,這些都是我刻入骨子裡的東西,這些也是我的執念。
那些記憶,是我最引以爲豪的東西,秋雨,你爲了我被家族所棄,如今爲了你哪怕被天下人所唾罵,我也是不畏懼的。”
蘇秋雨發現她根本就沒有語言來對上柳誠毅了,柳誠毅太執着了,執着的讓她都覺得無話可說了。
她乾脆認真的坐在那裡,柳誠毅要說就說吧,隨便他說什麼,這一世已經不同了。
可是這說着,說着,柳誠毅居然突然看着她問道:
“秋雨,是不是隻要盧玄清死了,你就會跟我在一起?”
“啊?你怎麼這麼說?”
“難道你讓我找人去殺盧玄清是假的嗎?”
蘇秋雨哪裡曉得這柳誠毅是想一出是一出呢?她的手還放在肚子上,趙四和蘇宜修此刻也還被關在地牢,她讓柳誠毅去殺小清,就當是給小清報信,小清應該能發現不妥的吧?
所以,此刻聽到柳誠毅再次發問,蘇秋雨自然還是會那般回答。
“是,我不要的,任何人也別想得到。”
已經走到附近房檐,將這對話聽得一清二楚的盧玄清只覺得瞬間頭皮發麻。
“那麼我殺掉了盧玄清,你就能安心的待在我身邊嗎?”
柳誠毅的手突然之間就伸向了蘇秋雨的肚子,蘇秋雨手無縛雞之力,在武力上根本就不是柳誠毅的對手。
她甚至害怕自己這一反抗,柳誠毅一個用力就會要了她肚子裡孩子的命。
她僵硬的坐在原地,看着柳誠毅放在她肚子上的手只嚇的冷汗直冒。
柳誠毅的另一隻手也沒閒着,他乾脆起身坐到了蘇秋雨的旁邊,微微側身,一隻手摸着蘇秋雨的肚子,另一隻手隨意的放在她的肩頭。
那副情深似海的樣子問着蘇秋雨,蘇秋雨只覺得渾身的血都凝固了。
“怎麼了?你還沒回答我呢?是不是隻要我殺掉了盧玄清,你就會和我在一起?”
蘇秋雨感受到他掌心的用力,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點頭道:
“是,只要你殺了他,我就和你在一起。”
說出這話後,手心的重力一下就消失了,蘇秋雨忍不住吐出一口濁氣。
而此刻,盧玄清將這些聽在耳中,他幾乎下意識的就肯定這個女人絕對不是自己的娘子。
娘子那樣的脾氣,怎麼可能對柳誠毅如此妥協,還和柳誠毅如此親密?
不會的,這不可能是娘子,這個女人應該是個替身。
加上還在小院裡被矇蔽住的那個替身,盧玄清甚至陰謀的在想,這到底是柳誠毅做的,還是柳誠毅也陷入其中?
更或者,柳誠毅其實是故意如此,就是要讓自己對娘子失望?
如果是這樣,他不如將計就計,這個女人本來就是個假貨,不管自己說什麼,也沒有關係。
真正的娘子在哪裡,或許那個什麼肖奈也是個突破口,但是柳誠毅這裡,也不可掉以輕心!
盧玄清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落入了柳誠毅設下的圈套裡,他已經顧不得其他從屋檐上直接跳了下來。
“聽到了?盧學士,只要你死了,秋雨就會和我在一起。”
盧玄清一聽到柳誠毅這話,心裡想着果然如同自己猜測的那般,柳誠毅故意讓自己聽到這話,就是要讓自己誤會娘子。
反正都是假貨,柳誠毅是太不瞭解娘子了,娘子怎麼可能如此溫順的坐在這裡?
盧玄清自以爲自己聰明的猜到了一切,卻不知早已落入了別人的全套,他還將計就計對着柳誠毅說道:
“自然聽到了!”
蘇秋雨沒想到盧玄清這麼快就過來了,面上一喜,立刻就要跑過去。
只是柳誠毅一把將人拉入懷中,看着盧玄清挑釁的說道:
“既然你聽到了,那我可就要多謝你成全了。”
“不用謝,這樣的女人,你想要就拿走,我盧玄清並不稀罕。”
“什麼?盧玄清,你這該死的,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