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醉我怎麼看你的樣子好像是醉了,是因爲剛纔那丫頭的事情影響了你嗎?”洛冥羽柔聲問道,伸手摸着凌若惜的小腦袋。
緩緩靠在洛冥羽的肩頭,凌若惜覺得自己有些醉意了,千年醉啊,千年一醉,她不知道自己能否回去,那千年來就像是夢一般,一個前世,一個後世。
若是可以,她想選擇自己。
“你們兩個都是成雙成對的,看我和青衣,也只能孤獨終老了。”銀狼不由地搖頭嘆息着,更沒有心情吃飯了。
倒是青衣身體一傾,輕咳道:“那你也快去找一頭母狼,反正我們都是有家室的人了,我的妻子也在家裡等着我回去呢,我可不像冥羽,捨得讓自己的老婆往外面跑。”
“天啦,天道不公啊。哪還有心情吃飯啊,小二小二,上你們的百年春,通通上來,我今天不喝窮他們,我就不是狼王了!”伸手一拍桌面,銀狼起身道。
那四周的目光同時朝着他射去,他意識到自己說錯了什麼,連忙糾正道:“我喝醉了就是一頭狼,所以我的外號叫狼王,來啊,趕緊上。”
“是是是!”一旁的店小二連忙點頭,迅速拿上了一壺的百年春,雖然沒有千年醉那般的讓人陷入回憶,卻是擁有着萬物復甦的力量,讓人難以忘懷。就連銀狼的神色都不由地一怔,壓制下體內的怒火,靜靜的品嚐着。
這味道,並非是一般人能夠釀造出來的。
千年醉,能夠看到前世今生。百年春,萬物復甦。十年寒,一清酒又是什麼?
“把一清酒,十年寒都拿上來一點,我要試試。”拍了拍雙手,銀狼繼續說道。
那酒水不斷被送上桌子,銀狼伸手拿起一清酒,那一杯酒水下肚,卻是吐了一口冷氣,這一清酒,正如名字上所言,一清,沒有其他的多於味道,就跟外面的酒水一模一樣,只是比那些酒水要醇厚很多,沒有半分的摻假。
而十年寒,則是讓人心酸了,那帶着微微苦澀的味道,就好似書生十年寒暑苦讀一般,帶着一些苦澀,帶着一絲的期望。然後百年春的萬物復甦,就好像十年寒窗苦讀到了盡頭,一朝金榜題名一般讓人羨慕。
千年醉,則是回憶這往生將來,那意境又豈是常人能懂的。所有的酒水,按照順序來喝,都會有不一樣的味道,相反,這眼前華麗的美食,倒是沒有了一絲讓人嚥下的慾望,反而多了一點累贅的感覺。
看到銀狼喝得這般,凌若惜也伸手拿起了酒水,那一杯都好像是重錘一般敲打在她的心中,黑色的眸子中閃過一道道的冷光,雙手緊捏,那黑眸看着前方,他們現在……
“拿十里香來!”
無論如何,他們也想喝到十里香,心中就好像是有什麼東西撓着一般,那酒蟲上頭,他們也是身不由己。特別是凌若惜,對酒精有反映,但是現在,別說是酒精了,什麼都阻止不了她想要喝十里香的衝動。
那店小二險些哭了出來,無奈的看着眼前的兩人,哭喪着臉道:“客官,十里香真的不行,真的不能給你們,那……”
“拿十里香!”伸手一展,那手中的金牌出現在東陽澤的手中,他沉寂在百年春之中,只覺得全身上下的氣息上涌,根本無法停下來,就好像是有一個聲音在呼喚着他,去喝十里香,那東西,絕對比他們所現在所喝的要好很多。
御賜的金牌,並非是任何人都能得到的,店小二知道自己今天是撞在槍頭上了,無可奈何的應了一聲,卻是反身朝着後院跑去。
“真的有那麼好喝嗎?”一旁的白荷疑惑的問道,那一杯酒水下肚,整個人的臉色都變了,這,這酒水……不能喝!
“你們別喝了,這酒水裡有詐,不能喝!”迅速吐出口中的十年寒,白荷伸手搶過酒杯,就要朝着地面上摔去。只是她快,東陽澤的動作更快,微微搖頭道:“不能摔,這樣的好酒,應該廣泛的宣傳,好酒……”
“這酒不能連着一起喝的,這裡面……”
“就是你們要喝十里香?”不等白荷說完,那後院中的女子掀開眼前的簾子,漫步走了進來。那一身翠紅羅裙的女子淡笑着,蓮步生花,仿若仙子般讓人着迷。卻是帶着些許的戾氣,挑眉看着眼前的人。只是她的目光落在了那金牌上,整個人都柔和了很多。
揮袖笑道:“原來真是金水國太子殿下,有失遠迎,還望殿下恕罪呢。若是殿下想喝十里香,業娘自然爲殿下操辦,小二,去,把十里香取下來,讓殿下品嚐。”
“只是。”話音一轉,業娘看着眼前的幾人,挑眉笑道:“殿下是金貴之軀,自然能夠享受這美酒,倒是其他人,怕是沒有這個資格吧。”
“他們都是我的朋友,只管上酒!”酒蟲在肚子中咆哮着,現在的東陽澤只想喝到十里香,很想看看,喝到那酒水,又有什麼讓他驚喜的。
雙眼一紅,東陽澤捏着酒杯,等得有些煩躁了。
一旁的白荷更是咬着嘴脣,伸手拉住東陽澤的手臂,搖頭說道:“不能喝了,酒有問題的。”
“有問題,我業娘釀造的酒從未有過問題,小丫頭,既然你不願意喝就請離開,可別耽誤了我的客人!”業娘臉色一沉,伸手一揮,身後的十幾個大漢立刻衝了出來。在這雪月酒樓內都是吃飯的,既然你找麻煩,他們就有權利趕你出去。
伸手抓着白荷的手腕,凌若惜搖頭笑道:“放心,酒沒問題呢,你知道嗎,我啊這個人,很奇怪的,碰到酒就醉了,這一次居然能喝那麼多,說實話,那酒的味道真的很誘人,我們都想喝十里香呢,不如你也坐下,一起嚐嚐?”眼中的精光閃爍着,凌若惜不禁揚起嘴角來。
看到那一抹精光,白荷立刻明白了過來,點頭笑道:“好,我留下和大家一起品嚐。”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那端着酒水的小二顫巍巍的走了過來,迅速將密封的葫蘆擺放在桌子上,“請幾位享用。”
“早就想見見這十里香了,看來今天不虛此行啊。”青衣呵呵一笑,伸手按住酒葫蘆,伸手一提。那濃郁的酒香之氣迴盪開去,沁人的芳香而出,仿若處身仙境之中一般,醉人。
搶先倒出一杯酒水,東陽澤細細的品嚐着,那酒當真是醉心不醉人,整個人的身心彷彿都隨着那酒水而去,爲何他之前沒有喝到過這麼好喝的東西,十里香雖然沒有那麼誇張,但足夠讓人垂憐三尺了。
另外的幾人也醉了,回憶的看着前方,眼神略微有些迷離,幾乎是下一刻,那聞到酒香的人全部倒地,真想就這樣一醉不醒。連同着桌子上的幾人,全部暈倒。
“這……”東陽澤臉色大變,駭然的看着前方站着的業娘,大腦深處就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刺激着他一般,眼前的重影不斷,他不由地搖了搖頭,但身體卻是無法堅持下去,大腦一沉,已經倒在了桌子上。
十里香?
呵……
業娘冷聲一笑,看着倒在桌子上的幾人,“不是身份特別尊貴之人都不能碰十里香,既然太子在這裡,我就不客氣了。你們幾個,除了太子外,把其他人全部帶到地下室。哼……”
“是!”那十幾個大漢迅速扛着酒樓裡的人,匆匆的朝着酒樓裡走去。
碩大的地下室裡,骯髒不堪,發黴的氣息充斥在整個空間裡,有些難受。幾十人幾乎都被關在一起,擠在那小小的空間裡。
直到所有看守着的大漢搬完了所有人,離開這裡,那人羣中的幾人才冷漠的睜開雙眼,朝着那外面看去。潮溼的地面全是積水,有些臭。
快速的脫掉自己的外衣,凌若惜起身看着外面,“沒想到這居然是一個黑心的酒樓,十里香果然不能開。”
“我很疑惑,爲什麼你們知道酒水裡有毒,反而要繼續喝下去呢?”白荷不解的問道,她有紫竹之氣護體,自然是沒有問題的。
一旁的青衣拖着下巴,揚眉笑道:“不裝中毒,怎麼看穿她的意圖啊。只是我還真不知道,她幹嘛抓東陽澤啊,難道皇室的血脈就要好吃一點嗎?”
“什麼好吃不好吃的。”白了青衣一眼,銀狼拖着自己的下巴說道:“酒水裡本來就有毒,一清酒、十年寒、百年春、千年醉,都是能夠勾起你們酒蟲的東西,不過卻算不上酒。要真是酒的話,這邊的這個早就倒了。只不過是用特殊的東西做成的酒水,讓人誤以爲這是酒。”
“若不是酒,那味道……那,這東西到底是什麼?”白荷皺着眉頭,實在不明白這家店了,從她小時候的記憶裡,這家店就存在着,而且生意一直都這麼的火,大家都挺愛這酒樓的,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嘴角向上一勾,洛冥羽伸手按住自己的薄脣,低聲笑道:“是人肉呢。”
“嘔!”說到這裡,銀狼只覺得胃中一陣翻江倒海,連忙捂着自己的嘴,怒聲道:“先別說了,我還是第一次吃用人做的東西呢,感覺不怎樣,胃都快吐了。”
“人?這,這怎麼可能,人做酒嗎?”白荷的臉色大變,那味道她一直覺得奇怪,而且入口後十分不舒服,那紫竹之氣也提醒着她,因此她沒有喝下去,而是全部噴了出來。
倒是一旁的青衣嫌棄的看着銀狼,伸手捏着自己的鼻子,疑惑的問道:“你這傢伙,該不是真的喝了吧?”
“難道你們沒喝嗎?”銀狼挑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