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啊,四百五十章怎麼改了章節名,還繼續審覈?如果閱讀不連續,大家請等一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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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萬騎兵徐徐從南河套的大漠中走出來。
王承美親自迎到濁輪川。
宋軍的主將是尹憲,副將是張凝,都監是楊瓊。
都是王承美的老熟人,特別是張凝,這個名字與田敏一樣,有些女性化,至今宋九仍不是太重視此人,因爲在反攻時他與楊嗣表現好,但與楊嗣不同,楊嗣有一個好哥哥。所以將楊嗣調到河東。
還要調,河東戰區同樣重要,潘美與楊業前後下來,僅是楊嗣與尹繼倫還不能將河東領手。不過那要等風停下後再做安排了。
之所以讓張凝返回西北,乃是因爲他在這裡隨楊瓊練兵數年,對當地情況比較熟悉。
但這戰過後,張凝將會脫穎而出。
有本領的人沒有機會,那隻能望洋興嘆了,但有了機會,立即就會鋒芒畢露。
張凝返回西北,沒有保密,就是韓德威知道了,也會問,張凝是誰?
然而一萬精騎韓德威就不知道了。
是調了許多騎兵去河東與河北,但並沒有全部調走。這樣大規模的軍事調動,想遮人耳目太容易了。特別是茫茫無際的南戈壁,那是這時空讓宋軍出動十幾萬大軍花了數月時間纔將李繼遷逼出來的地方。這還是宋朝堅壁清野,讓李繼遷不得不出來,再加上豐州王家配合,纔將李繼遷捉拿的。
在另一個時空,這個南河套將宋朝害苦了,不僅害苦了宋朝,也害苦了遼國……十幾萬遼軍就葬送在這裡。
想在這裡隱瞞一兩萬騎兵,簡直太容易了。除非遼國派出幾千名斥候四散來候查,那當真宋軍與折王兩家的兵士是吃素的?
幾人見面,相互寒喧。
宋九低估或者說他沒看出張凝的本領。不過這次人選用得好,尹憲久在西北,與折王兩家關係都不錯,楊瓊與張凝在河套練兵,也有往來。
私人交情還不行,這些年朝廷在宋九指導下,陸續對兩家賞賜不斷,這讓兩家對宋王朝更加歸心。象史上那樣玩,儘管兩家迫於自身的地理因素,不得不倒向宋朝。然而心中肯定或多或少有些怨懟的。
宋軍紮下大營開始休息。
相比於遼軍的精騎。儘管宋九指導了所謂的元蒙狼羣戰術。戰鬥力還是弱了一些。不過宋軍也有宋軍的強項,那就是軍紀嚴明。
王承美夫婦也在看,還行。
休息一夜,宋軍抵達豐州境內。又繼續北上。
豐州後來一度讓李元昊攻破,王家後代幾乎全部遇害,不過後來又讓宋朝奪回來,開始苦逼的自己駐軍防禦了,開始漫長的拉鋸戰。
豐州之北嚴格說就是唐朝的東受降城,勝州所在。不過唐朝末期勝州編置早就告廢了。後來被遼國拿下。但現在沒有,這裡生活着諸多的蕃部,羈縻於王家與宋朝。再往北去就是黃河幾字形的最頂端的那段河面,北面就是北河套。唐朝同樣在這裡建有編制,西受降城,豐州,天德軍,中受降城。但這個豐州非是此時的豐州。
北河套現在也不屬於遼國管轄。略偏向於宋朝,但實際是三不管的地區。宋朝可以陸續接手,可迫於遼國壓力,只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但相對而言,豐州北部地區如今的情況有利於宋軍。一旦遼國將這裡拿下,開始經營了,那就有些不妙。
大軍徐徐向北繼續進軍,但這一行,王家又派了五千鐵騎增援,變成了一萬五千名的強大騎兵兵團。然後抵達豐州西北的柳發川又停了下來,開始藉助這裡的地形隱匿。
東南方向便是混波川,生活着一些蕃部,宋朝又叫子河汊蕃部。哪裡將是第一道戰場。
尹憲與楊瓊以及張凝都有些眼熱,但沒辦法,誰叫這是人家折家的地盤,人家要求第一戰能不同意嗎?
……
在黃河的東岸,火山軍久良津同樣隱伏着一支兵馬,兵力不及西線的多,畢竟這裡是邊境了,移動大規模的軍隊,必然被遼國斥候偵知。他們只有五千輕騎。
然而領首的三名大將十分可觀,主將楊業,都監楊嗣,副將尹繼倫。
聽着不遠處黃河滔滔的水聲,幾千兵馬鴉雀無聲。他們都在等……等斥候的情報。
就在這時,幾名獵戶打扮的人匆匆過來稟報:“遼寇渡過黃河了。”
楊業興奮地說道:“來得好。”
這可能是他最後一戰了,宋九來信說得很清楚,他們都老了,老死邊關是一件壯烈的事,但皇上不忍心,可能會將他與潘美召回京城享一個清福。
楊業很感動,朝廷待老臣太好了。
實際潘美倒是很清楚,不僅是慈悲,還有他們也要讓路了,好給朝廷磨礪下一代將領。主意是女婿出的,當然潘美也不懷疑女婿好心好意。確實自入秋以來,他身體情況每況愈下。實際連上戰場都不大可能,全是在吃以往的名聲飯,那麼還留戀什麼邊功?
去參謀司與曹彬米信這些老傢伙聊天喝茶,也是一種不錯的選擇。
楊業不清楚後方潘美心態,他開始下令:“尹繼倫,你率一千兵馬去振武道廣佈旗幟,迷惑敵人。”
“喏。”尹繼倫道。
他不是去打醬油的,遼人出動了不少兵馬,可以有押後的兵馬,不僅要一舉將他們擊潰,還要造成宋朝大軍即將來到的假象,逼迫韓德威走子河汊道逃跑。
尹繼倫風風火火地帶着兵馬下去。
楊業與楊嗣二人率領餘下的兵馬直奔偏頭寨,它是北漢設的,但打廢掉了,暫時不屬於遼國,也不屬於宋朝,屬於閒田地帶。
楊業多次在雁門關與偏頭寨之間與遼人徵殺,對這裡的地形十分熟悉。不過這次從久良津渡口東側出發,卻是一條崎嶇的山道。但也不是去偏頭寨,自偏頭寨再抵關河川,渡過黃河。直奔河西。
……
韓德威興沖沖地從振武出發,順着那條無人注意的小道殺向了府州。
一共三萬多兵馬,但不全是遼軍,有一些當地的蕃部,甚至有一些夾山部族參加。
由於幾個商道的拓展,府州這些年變化很大,有糧有牲畜有錢,它快成了西北的一個最閃亮的明珠。一旦打下府州,將會有巨大的收穫。不要說宋朝與王家的恩情,他們都是臨近遼國控制範圍內的部族。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什麼恩情也不會管用。這纔是遊牧民族的真相。
渡過黃河。胡克嗣明迎了過來。
“小的參見大王。”
“恩,城內你有沒有準備好?”
“小的準備好了,就等着大王大軍兵臨城下,小的在城內一舉義旗呼應。府州可頃刻間即被大王攻破。”
“那就好,你速速回去吧。”
“喏。”胡克嗣明匆匆騎馬往回趕。
“出發。”韓德威喝道。
不僅是府州,還有宋軍。宋朝在南河套的駐兵一是在駱駝港到順化渡之間的黃河畔上,一就是在濁輪河、屈野河、兔毛河的上游。拿下府州後,就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向第二支宋朝的駐兵。
相信這一次會讓宋朝感到很痛。
並且這次遠征,打敗了折家,王家孤立無援,那麼諸部震懾,夾山各部就能全部歸順遼國了。
三萬多騎兵只花了一天半時間就撲到府州城下。
然而不是韓德威所想像的。他在城外準備紮營,再待胡胡嗣明率領城中的各部子民動亂,一舉攻城。然而等了許久,城中靜悄悄一片。倒是城牆上無數守兵,旗幟鮮明。軍紀森嚴,沒有絲毫的慌亂。
忽然城頭上走出一名宋官,對城外喊道:“老夫乃宋朝延州知州翟守素,早在此等候閣下多時。”
說張凝韓德威還不大清楚,但說翟守素這樣的西北高官,韓德威如何不知道?他心裡大叫:不好。
果如他所料,翟守素語罷,又從他身邊走出一個人,正是韓德威苦苦在等的內應胡克嗣明,胡克嗣明大笑道:“大王,你上當了,我的族人過得很好,不勞你來遠征解救,不過你快快下馬投降,我看在你乖巧的份上,向兩位知州求情,還能饒你一命。”
不用他喊,他一現身,韓德威便知道上當了。
但就在這時,斥候匆匆來報:“大王,不好啦,宋朝不知出動了多少兵馬,切斷了我們後路,主將正是河東那個黑麪大王。”
韓德威臉色蒼白,河東不僅有黑麪大王,還有一個更不要命的楊業楊無敵,一個大宋第一名將潘美。
“上當了。”他叫道。
不但上當了,要命的他這支兵馬雖多,終是雜牌軍爲主,真正的遼軍精騎不足一萬人。一旦失敗,必將重創。
此地不可久留!
但韓德威既然來了,也不是倉促來的。從府州到遼國有數條道路,有一些道路崎嶇直接無視了,三萬多兵馬一旦上了這些小道,被敵人攔截起來,滿城之敗就是他的結局。這條振武道更不能選擇,還有一些道路上有許多堡砦,同樣不是選擇的對象。
因此想來想去,只有一條道路可走,那便是人煙比較稀少,以戈壁灘爲主的混波川,也就是子河汊之道。
“撤!”韓德威大喝道。
實際不撤還是等死,他這次來,府州糧草充足,爲了追求速度,連糧草都沒有帶多少。一旦還要強行攻城,府州三面環山,一面背靠大河,易守難攻,沒有內應不要說攻上多少天,甚至攻上幾個月,都未必能攻下來。
那還是在等死。
三萬多遼軍興沖沖而來,卻倉皇的撤向子河汊。
然而這一帶也不能算是真正的平川,有許多低矮的山丘,以及一些叢林。
而且這一逃,士氣沮喪,三軍再無戰意。
眼看走出這段山道,就要到混波川,忽然前面山嶺上閃出無數宋軍,也不是宋軍,全是折家兵。
西北最強折家軍。
他們永遠是府州的驕傲。
折御卿除了將一部分兵士留守在府州城,以防不測,餘下的折家軍全部帶到此地,將所有有利的地形全部佔據。情況就如同君子館一役的翻版。
戰鬥很快打響。
可能折家軍兵力要少一點,可這時候士氣不同的,況且身後還有兩支強大的騎軍。
折家軍佔據有利地形,一次又一次對遼軍發起衝擊,很快遼軍就落在下風。
韓德威見到不妙,連忙下令讓一支遼軍屯後當炮灰,然後率先而逃。但這時是幾萬人的大戰場,不是一嶺一壑之爭,幾萬人絞在一起,韓德威如何讓三軍號令統一?
相反的看到他逃跑了,餘部一起亂掉。折御卿立即下令:“備車兵。”
隨着旗令下達,一輛輛戰車向遼軍兇猛地撲去,遼軍很快被逼到身後的懸崖處。這是一道讓遼軍落入地獄的命令。
只有兩種選擇,一是被撞得人抑馬翻,一是擠下懸崖摔得粉身碎骨。
子河汊一役,韓德威三萬多兵馬,幾乎近半折在這裡,就是有些遼兵沒有被踩死或碾死,也被充滿仇恨的宋兵用長兵器活活捅死。僅是斬殺的遼軍就達到五千多人,還有更多的人看到這人間慘象,明知是死也跳下懸崖,這死的人更多。
不過韓德威算是逃出生天了。
一路狂奔,身後只有近萬人跟了過來,餘下的沒有被宋兵擊殺,但一起逃散了。
終於到了混波川,韓德威心中鬆了口氣。但就在這時,無數宋騎又漫天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