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俞主任不止醫德差,人品更是敗壞。
明明是竇老主動革除了他的職務,他反而污衊說是陳睿蠱惑了竇老,最噁心的是,他明知道竇老進了手術室,幾乎沒可能再平安出來,說得難聽點,到時死無對證,陳睿的罪責也算是板上釘釘了!
可能到時許老、許靖中等人會幫忙開脫解釋,可試想,那時竇元章失去了老父親,該是何等的悲痛和激憤,又豈會聽得進去,無論這件事裡到底有什麼隱情,他都必將遷怒於手術主刀的陳睿!
簡直是其心可誅啊!
就是揣測着這份陰毒的心思,俞主任一路上一股腦的把污水往陳睿的身上潑去,既爲了消心頭之恨,也爲了這事之後,他依然能保住現有的中央專家待遇。
而跟着竇元章一塊從燕京來的專家們,本就跟俞主任熟識,此刻一聽說給竇老做手術的是一個連行醫執照都沒有、只懂中醫的門外漢,頓時都怒了,紛紛附和着聲討了起來。
“這太不像話了!連行醫執照都沒有,連普通的微創小手術都沒資格做,更何況是這麼性命攸關的大手術呢?!”
“可不是,竇老的肺栓塞,本來就不宜手術介入,哪怕是實在迫不得已了,那也該等我們到了,進行完聯合會診再決議嘛,一個毛頭小子憑什麼拍板!”
“中醫?說白了,不就是歪門邪道嘛,恕我直言,竇主任,竇老該不會遇上騙子了吧?”
俞主任有了衆多同僚們的力挺,精神氣不由恢復了一大半,正躊躇滿志的考慮着等會怎麼幹掉陳睿,忽然後面有人唱起了反調。
“諸位,俗話說眼見爲實,咱們連具體情況都沒搞清楚,妄自揣測下定論,可不是科學合理的做法啊。”
說話的人是陳睿的老相識,中央保健委員會的另一位大專家,華雲鶴!
俞主任聽得不樂意了,反辯道:“華主任,我知道你研究過中醫,我也承認,這世上有些中醫術還是靠譜的,但是此刻在裡頭給竇老做手術的那毛頭小子連醫師執照都沒有,這跟草菅人命有什麼區別?”
華雲
鶴淡淡的瞄了他一眼,道:“如果我說,那位青年醫生的中醫術,是師承自萬太歲萬神醫,俞主任還有什麼疑慮嗎?”
聞言,包括俞主任在內的一衆專家們都閉嘴了,有幾個甚至一臉的膛目結舌。
萬太歲的名號,他們自然都是知曉的,作爲開國偉人的首席御醫,誰敢不敬、誰敢質疑?!
若不是當年大革命時期的迫害,導致萬太歲心灰意懶的歸隱田園,如今國內的中醫水平估計也不至於這麼敗落。
得知那無證的青年醫生竟是萬太歲的徒弟,大家就悻悻的不好再詆譭什麼了。
不過俞主任始終不甘心,道:“那好,即便他的中醫術相當不俗,可是做臨牀手術和中醫術有半毛錢的關係嗎?”
這回輪到華雲鶴語塞了。
雖然他認定陳睿的中醫術很有一手,但關於西醫的臨牀水平,他沒親眼目睹過,心裡實在沒底。
畢竟,西醫和中醫一樣,大多還是講究經驗和資歷的,一個醫生的手術水平高低,直接取決於他的臨牀經驗。
而陳睿,只是一個剛畢業不久的醫學生,經驗肯定是欠缺的。
而竇老的肺栓塞手術,毋庸置疑,相當的危險和嚴峻,他們這些經驗和水平兼備的頂尖專家聯合起來,怕是都不能應付,更何況是一個初出茅廬的青年醫生呢?
“都別吵了!”
竇元章心煩意亂的呵斥道,然後疾步來到了手術室外面的觀摩區,一推開門,只見賀棟樑、許靖中和竇無雙等人都在。
“爸!”
竇無雙連忙迎了上來,賀棟樑和許靖中等人也陸續點頭打招呼。
竇元章則顧不得寒暄了,一邊走到玻璃窗前,一邊詢問道道:“你爺爺現在怎麼樣了?”
竇無雙憂心忡忡的看着裡面的手術檯,低聲道:“已經進去半小時了,也不知道到底怎麼樣。”
手術檯周圍正聚集着密密麻麻的醫護人員,導致大家都很難看清楚手術的狀況,竇元章放心不下,沉吟片刻,就道:“華主任,勞煩你換上手術服,去裡面看一
看吧。”
“我一塊去吧,畢竟我是竇老的保健醫生。”俞主任忙道。
竇元章遲疑了一下,輕輕點頭。
等幾個燕京來的專家跑去換手術服了,賀棟樑和許靖中相視一眼,都顯得有些焦慮。
許老知道他們在擔憂什麼,道:“竇主任……”
“許老,您是長輩,叫我名字即可。”竇元章客氣道。
許老點點頭,道:“元章,我知道你擔憂老首長,可俗話說,一山難容二虎,如今這邊的專家醫生都已經按照既定的手術方案在做了,再讓其他的專家進去,萬一發生分歧的話,只怕會影響手術啊……”
“許老,這一點,我也想到了。”
竇元章嘆息道:“但就光站在這裡看着,我實在放心不下啊!”
話裡的不滿意味顯而易見了。
明顯是在埋怨賀棟樑、許靖中等人沒有把好關,竟讓一個來歷不明的無證醫生給老父親做手術。
聞言,衆人也不好再置喙什麼,只能耐着心思,慢慢等待結果……
………
陳睿可不知道外頭又來了一號大領導,只顧着和其他專家,專心致志的給竇老開膛破肚。
“血壓如何?”
“還算穩定。”
“隨時準備補充血漿,建立體外循環!”
劉啓明幹練的指揮着,但是他的動作已經暫停下來了,望着露出來的心肺器官,他最終將目光轉移到了陳睿的臉上。
陳睿戴着口罩,雖看不清神情,但裸露出來的那雙眼睛,則充滿了鎮定和凌厲。
和劉啓明一樣,其他專家醫生,面對這一步,都有點下不了手了。
雖然體外循環建立了,心肺都暫時停止跳動了,可堵塞的具體動脈位置,卻根本無從分辨和尋找,再加上這些血管老化得厲害,這一刀下去,萬一切得有一點點不好,一條人命很可能就切沒了。
正當劉啓明準備跟陳睿商量採取保守的方案,卻不料陳睿只掃了幾眼之後,就握着手術刀往竇老敞開的胸口戳了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