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富貴也好蘇慕白也好,他們都是爲了周貞而存在的,這帝都明暗的動向,是一定要關注的,步清塵在皇宮門外不遠處被偷襲的受傷的事情,錢富貴也一樣知道。
周貞擡頭看着錢富貴直截了當的問道:“是什麼人做的?”
“表面上看應該和皇宮裡的人脫不了干係,但是宮中那些人有這麼大的能耐能請到傷得了蝴蝶谷谷主的人麼?”
“幾個人?”
“應該不低於十個,不過周貞你該知道,數量不能說明什麼?對手可是步清塵。”錢富貴直直的盯着周貞說道。
“那些人的功夫?”
“出自玄門。”
“身份?”
錢富貴看着周貞搖搖頭。
於是,周貞換了個話題,問道:“生意怎麼樣了?”
錢富貴端起手中的茶飲了一小口,聽到周貞的問話說道:“挺好。”
周貞道了聲:“辛苦。”
錢富貴頗有點受寵若驚:“應該的。”
周貞:“紅纓送客。”
錢富貴再一次切身體會了,爲什麼說女人善變了。
錢富貴走後,周貞一隻手放在茶几上,手掌撐着自己的額頭,聽到腳步聲,睜開眼睛看了一眼,站在她面前的人是衛風。
“少夫人,您叫屬下來有何事吩咐麼?”
好一會兒,才聽周貞開口問道:“西池提出與東凌結爲秦晉之好的事,有結果了麼?”
“內部消息是,皇上很快就會立永寧公主爲後。”衛風面無表情的回答道。
周貞聽了這個消息,笑了笑,彷彿很滿意的樣子。
不等周貞再開口說什麼,聽到門口傳來一個聲音:“這個回答,娘子可滿意?”
如周貞所料,走進來的人,是玄色衣衫的慕容宸,有將近半個月沒見,他也是瘦了不少,那一張臉,更顯棱角,只是臉上的笑意不減。
走到周貞身邊坐下來,一臉玩味的看着周貞。
周貞含笑道:“我只擔心夫君不滿意。”
“娘子滿意了,爲夫自然也就滿意了。”
紅纓和衛風已經默默退下去,
這個時候,識相一點的,還是別在這當炮灰的好。
周貞聞言,定定的看着慕容宸一時間沒再說話。
他們兩個到底還是沒有到心有靈犀的地步,兩個人皆是千迴百轉的心思,慕容宸問道:“娘子可有什麼話要對爲夫說?”
“你日後要做的事,能不能稍微對我透露一點?”
慕容宸擡眼看着周貞,對視了一會兒,笑道:“娘子這麼問,可是要幫爲夫?”
周貞聽着慕容宸如此說,兀然也笑了:“我只想着能自保,免被男人們的權謀殃及魚池。”
慕容宸聽了沉默了一下,很中肯的說道:“娘子,只怕到時候,由不得你如何了。”
……
夜晚。
用過飯後。
周貞被紅纓扶着,在院子裡溜達了一圈,無意中看見了站在窗前的慕容宸,慕容宸顯然也看見了周貞,不過兩個人都沒說話。
等到周貞回到了房間。
慕容宸還是站在窗前。衛風一直就站在慕容宸的身後,只是剛剛從周貞的方向看去,看不到而已。
“公子。”衛風想說,若是周貞能夠站在他們這一邊,那麼和皇昭與太后的這場戰爭幾乎是贏得毫無懸念,即便是周貞不站在他們這邊,他們也有贏的把握,畢竟這一天,他們準備了不是一天兩天了,勢力早在大公子還在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培植了。可是衛風怕的是,周貞萬一站在皇昭那邊,就糟了。
那樣的話一切就都有了懸念。
衛風跟隨慕容宸多年,沒有開口往下說,慕容宸卻已經知道衛風要說什麼了。
衛風等了又等,纔等到慕容宸一句:“下去吧。”
“公子!”這是衛風在慕容宸面前,第一次有點激動,以前不擔心什麼,但是如今,周貞和皇昭的關係,她會站在哪一邊,完全是個未知數。
慕容宸沉默着,側頭瞥了一眼衛風。
開口說道:“不要讓我重複第二遍,衛風。”
衛風聽了,低下頭,道了聲:“是。”便退下了。
聽着衛風出去之後,站在窗前的慕容宸看了一眼外面皓月之下的夜色。一手扶着
自己的額頭,有些苦惱甚至痛苦的樣子。
越來越難,越來越難朝着自己當初計劃的那樣對她,可是已經牽扯了這麼多的人和事,無論是誰都已經停不下來了。
……
衛風從慕容宸的房間中出來,朝着府上的另一個方向走去,房間裡完全沒有點燈,剛走到門口就感覺到一股子陰寒之氣撲面而來。
門是虛掩着的,衛風伸手輕輕一推,便推開了。只見衛風揮了揮手,案几上一道火光驟然亮起來。
暗中,坐在牀上的公孫羽皺了下眉,不過也就這樣了,他是一個習慣了黑暗的人,但不能要求別人也這樣不是麼?
衛風走過去坐下,公孫羽開口說道:“怎麼,在公子那碰壁了麼?”怎麼聽都覺得有一股譏諷的意味,想想也是,能讓衛風這樣完美的護衛和管家碰壁,也是一件稀奇又讓人樂意圍觀的事。
衛風沉默着,沒說話。
公孫羽笑了笑,只是擱在他那已經被毀掉的臉上,這笑起來比不笑的時候,還讓人覺得驚悚可怖。
公孫羽開口說道:“女人都是禍害。”
公孫羽的話,讓衛風不甚贊同。
公孫羽說着,擡頭朝着衛風坐着的方向看了一眼,問道:“你來,難道是?”
衛風依舊沒有開口。
公孫羽的眉頭卻是越皺越深,末了,眉頭舒展開,別過臉說了句:“我不能動她。”
不能,因爲他的姓氏是公孫,因爲他們那位少夫人身上的血統是葉國正宗的皇室血脈。
衛風面色冰冷,緩緩開口:“所以萬一……我來。”
……
皇宮。
與西池聯姻之事,已經不能再拖,慕容家新喪,慕容宸已經上書表明心跡,三年之內,不再娶親不納妾。看起來是孝順,不過皇昭知道,慕容宸不過是找到一個好聽一點的藉口罷了,只是這個藉口太過於合情合理,無論是皇昭和西池都沒有法子再施加什麼壓力。
只是沒有想到,更讓人糟心的事還在後面。沒多久,文武百官竟然紛紛上奏,那內容大同小異,基本上就是希望,皇上能以國事爲先,迎娶西池長公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