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傾城微擰着眉,看着眼前這輛馬車,估計按着南宮漠的意思,她是得跟他們坐在一輛馬車上了,原本還想着能去天山看看,倒也是件好事,可是現在,來了一個林沫百不夠又多了一個南宮若憐,若是她真的上了這輛馬車,估計在去天山的路上,夠得她受的了。
“王爺,傾城突然覺得身子不適,想……”左思右想,影傾城還是決定不去了,反正他們都去了天山了,留她一個人在王府裡頭,倒也不是件壞事,起碼,沒有煩她了,夠清靜。
“哎喲,身體不舒服啊?這嬌嬌弱弱的模樣,要去天山確實會不舒服,趁着還沒動身呢,趕緊回府回屋裡頭躺着去吧,免得病倒在了路上,耽誤了我們的行程。”聽着影傾城這話,南宮若憐又免不了的一陣尖酸諷刺。
“姐姐,你身子不舒服嗎?要不要回房躺着?這去天山路途甚遠,你大病痊癒不久,怕是遭不得這頓累,不然你就在府裡頭休息好了,反正妹妹會去,到時候若是有什麼新奇事兒,回府了,再說姐姐聽也是一樣的……”影傾城能不一同去天山對她來說是最好不過的事,這樣一路上,南宮燁就是她一個人的了,沒有影傾城在,到時候,一趟天山回來,她還怕這王妃的位置不會易主?
“三嫂,你身子又不舒服了嗎?要不要去看看大夫?”南宮漠聽着影傾城這話倒是擔心了,南宮燁生辰之日他在清幽閣所看到的那一幕至今都還印在他的腦海,印象可是深刻着。
“我……”影傾城正欲借勢開口,卻不想被南宮燁冷聲打斷了。
“身體不舒服就該多鍛鍊,上車,別耽誤了大家的時辰。”南宮燁冷着聲的一句話,聽起來有那麼些不盡人情的意味,可是聽在影傾城耳裡,卻總是覺得有些變了味。
聽着南宮燁的話,影傾城皺了皺眉,臉色微有些不大好看,看着一邊南宮若憐因爲南宮燁這句話而瞪過來的眼神,影傾城在心裡無聲的嘆了一聲,估計她要是再磨蹭下去,到時候要是真的露宿在野外,這位嬌滴滴的南衛公主,恐怕是不會放過她的吧。
“王妃……”喜兒擔心的喚了影傾城一身,影傾城這幾日來的身體怎麼樣她是清楚的,當下也是知道影傾城是在找藉口不想去,可是王爺都已經這麼說了……
“上車吧。”說罷,走到馬車前,謝絕了南宮漠遞過來的手,提起裙罷輕躍而上。
“姐姐,坐這邊來吧。”林沫百見着影傾城最終還是上了馬車,心裡頭雖然不高興,可是臉上卻是依舊是一臉的笑意,親暱的喚着影傾城,還不望把身子往南宮燁那邊挪了挪,善意的給影傾城騰出位置來。
“三嫂,我把位置讓給你,你跟三哥坐一起吧。”一邊的南宮漠見着影傾城上來了,當下嘻笑着一張臉,便要把他坐在這個好位置讓給影傾城,一邊的林沫百聽着,臉上的笑容僵了僵,斂去了眼底憤恨的神色,隨即又是一臉善解人意的模樣。
“對啊,不然姐姐就坐
九皇子的位子好了,這樣妹妹心裡也好受着。”她溫婉的臉上帶着溫柔善意的笑顏,話語間也盡是替影傾城着着想,可是這最後一句話聽在影傾城耳裡,卻是感覺異常的刺耳。
車裡頭的人南宮漠和南宮若憐可能不知道,但是南宮燁,林沫百和她自已卻是非常清楚,南宮燁這幾天,無論是他生辰前,婚娶後,到現在,陪的最多的無非便是林沫百,而且影傾城更是從那以後便沒在出現的正廳用過膳,一直都是在自已的寢房,也極少踏出南院,這些,他們都心知肚明,林沫百此時這樣說,無非便是在說暗諷着影傾城失寵了,而她,便是博走了她所有寵愛的那個人,她,是在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嘲笑她。
影傾城眼神一黯,臉上的冰冷更深了幾分,她不語,馬車內亦無人出聲,南宮漠臉上的笑意也漸漸凝固在嘴角,一時間,讓坐也不是,不讓坐也不是,僵着身子就那樣保持着姿勢,可別提有多難受。
“要是不喜歡坐在我旁邊,你可以滾出去駕馬車。”南宮燁像是極不耐煩的低吼,語雖是向着南宮漠說的,可是那眼神,卻是從頭到尾的盯着影傾城,就好似,那句話他不是對南宮漠說的,而真正的,是對影傾城所說的。
一句話,讓南宮漠僵着嘴角的笑容徹底碎得一塌湖塗,他看了看影傾城,又看了看南宮燁,最終無耐的一屁股坐在原位,一動不動,讓他出去駕馬車?要真是這樣還好,可是,聽着三哥這語氣間的話,這出去駕馬車,最終的結果恐怕是跟上斷頭臺差不多。
“就是啊九哥,這馬車這麼大,又不是沒有地方給她坐,你這是在瞎操什麼心呢。”一邊的南宮若憐見着南宮漠被南宮燁訓了,當下幸災樂禍掃了他一眼,語氣間無不充滿了得意。
“我坐這邊就好。”影傾城眼中流光暗轉,微躬下了身子,就近伴着馬車窗口坐了下來。
她的對面正好是南宮若憐,斜對面亦是林沫百,南宮漠坐在她的旁邊,南宮燁則是坐在林沫百和南宮漠之間,算不上詭異的位置,但一擡頭看到的便是一雙對自已憤恨不以的眼,和一雙笑裡藏刀,明明恨不得把你抽了筋扒了皮,喝了血泄憤卻還有裝着和善的對着你笑臉相迎的眼,怎麼的影傾城心裡頭也高興不起來,連帶着看風景的心思都淡了。
起了程,一路上影傾城並沒有多說話,她想着,她們不招惹她,她也不招惹她們,就算這樣靜得怪異,但到時候肯定也能堅持到天山去,但是旁邊的林沫百和南宮若憐卻似乎並不這麼想。
一路上,林沫百不停的對南宮燁噓寒問暖,而一邊的南宮若憐見着,每每的都要誇讚林沫百幾句,當然,順帶着也是把影傾城的不是給提了一句,剛聽着的時候影傾城還能有那麼一點感覺,可是聽得多了,就越發的平靜了。
所謂,左耳進,右耳出,圖個清靜就好,她也沒有跟南宮若憐還有林沫百她們去爭一些什麼。
對於影傾城的態度,詫異的不止
是林沫百一個人,南宮若憐和南宮漠也是詫異的,畢竟以前的影傾城再怎麼淡漠,也不會放過那些對她不敬,說她壞話的人,可是現在的影傾城,淡然的,讓她們有種什麼都不在乎了一般的感覺,而且,冷漠得,真的有些可怕。
“王爺,餓了吧?嚐嚐這個芙蓉糕。”拿出橙兒放在她身邊的小包袱,林沫百似是在炫耀似的當着衆人的面打來,一塊塊精緻香甜的芙蓉糕映入衆人眼前,而林沫百便是從其中捏過一塊,柔着聲遞到南宮燁脣邊,眼神卻是若有若無的看向一邊的影傾城,含帶着挑釁,然而影傾城卻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便閉上眼睛,那淡漠的表情似乎在嘲笑她,看,你的舉動有多麼的幼稚。
“你做的辛苦,自已也吃點。”南宮燁順從的咬過林沫百遞來的芙蓉糕,語氣冰冷,但說出來的話卻足以讓林沫百幸福激動上老半天。
“好。”她面色嬌羞的垂下腦袋,那眼底裡的幸福是怎麼遮也遮不住。
一邊閉目假眠的影傾城聽着南宮燁這關心的話語,眼皮略微的動了動,卻沒有睜開,手撐着腦袋斜斜的靠在馬車的窗邊,感受着迎面而來的帶着樹木清香的風拂過她臉頰的愜意溫柔,似乎完全不爲林沫百和南宮燁之間的甜蜜所擾。
南宮漠可以說是坐在南宮燁和影傾城兩個人之間,一邊全身上下散發着透骨的冰冷,一邊雖然沒有釋放着冷氣,卻是帶着一股壓制的迫力,那種陰沉的憤怒讓夾在他們之間的南宮漠簡直是在享受着冰火兩重天的待遇,爲了避免引無名火上身,他也不能開口說話,一時間夾在南宮燁與影傾城之間,他是要多難受就有多難受,甚至在想着,這樣下去,到了天山他會不會嚴重着涼了。
在一邊的南宮若憐見着,倒是一臉的幸災樂禍,與林沫百之間的溝通也是越來越頻繁,她以爲這樣就能讓影傾城難受,就能打壓她的銳氣,可是,一邊的某人似乎完全沉溺在風帶給她的享受中,對於她們所做的一切,所說的一切,置若罔聞。
“三嫂,你要不要吃點東西?”一邊的南宮漠見着影傾城從坐上馬車後到現在一直便閉着嘴一句話也未說,也沒有喝口水或者吃點點心什麼的,以爲她是沒有帶東西出來,便拿着那暗紅色的食盒遞到影傾城面前,關切的道。
“不用了,我不餓。”影傾城掀了掀眼皮,看着南宮漠手中的食盒便知道定是他們從皇宮裡帶出來的,可惜,她對皇宮裡頭的東西,無論是人,還是物,都提不起任何興趣了。
“哼,不吃算了,九哥,給我啦,瞎操那麼多心,人家自已餓自已會吃的,何況,餓個一頓兩頓的又不會死人。”一邊的南宮若憐見着影傾城這淡漠的態度,又一臉的不爽了起來,伸手奪過南宮漠手中的食盒放到馬車間擺放的矮几上:“沫百嫂嫂,你吃吃這個,是小籠包哦,是夜城最有名的食香樓的廚子做出來的,可好吃了。”像是刻意說要說給影傾城聽般,南宮若憐一句話說得很大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