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站是至關重要的,所以必須戰。
有意見分歧的時候,一般主帥都會站出來,做出重大決定,當然做決定的人還是南宮爝,他盯着地圖半日,說了句影傾城也驚訝的話:“火藥,埋在這裡,射不死他們也炸死他們。”
一語驚人,嗯是的,一句驚人。
辦法雖然是個好辦法啊,但是製作火藥這樣的活計全部都是公子影是包工頭,可是這次,他們根本沒有準備那麼多。
往往這時候,總會有一個人大大方方站出來,承認自己天賦異稟,這個人就是秦楓:“王爺,這些事情就交給末將吧!”
深沉的點點頭,南宮爝很是信任秦楓,默許了。
不過這一仗的確沒有想象中的難打,因爲敵軍除了奸細,而且這個奸細不用人說,大家心知肚明是誰。
從雪域國方向來奉化最近路,只有兩條,一條是管道,一條是岐山,如果穿過岐山的話,會縮短路程,岐山是出了名的難爬,岐山之難,難於上青天。
所以秦楓奉命去製造大量的火藥,影傾城隨着南宮爝去見了一個人,在奉化郊外十公里外的涼亭,這裡沒有什麼風景可以觀賞。
天壓的沉甸甸的,讓人透不過氣,彷彿伸手就能夠觸碰到那低沉的天空。
影傾城剜了旁邊一襲紅衣男子,看着他抖瑟發冷的身體,覺得有點不可思議:“雪域國貌似比這天還冷吧!您這是中毒了還是抽風了?”
紅衣男子擡頭,不是弄雪是誰吧,然後可憐巴巴的看着南宮爝,臉上彷彿掛着淚花,扭扭捏捏的說道:“貌似我也應該爲南衛國出些力氣,我也是有責任的。”
“嗯?”南宮爝側頭看着蕭瑟風中的弄雪,脫下身上的衣衫關心的給弄雪披在身上,他彷彿覺得自己跟這個紅衣男子有一定的關係,但是什麼關係他說不清楚,讓問道:“我們以前有沒有見過面?”
聽到這話,弄雪錯愕的擡頭,白淨的臉上,沒有任何雜質,也沒了往常的妖異,就這樣靜靜的盯着南宮爝,沉默半晌,依舊抖瑟着身體,同意的點點頭。
還是承認了。
最終還是承認了。
算是有關係吧,不,很是有關係。
坐在旁邊的影傾城坐立不安,警惕的看了弄雪一眼,臉上寫着‘南宮爝是我的,搶他者殺無赦,不,一定鞭屍’,然後覺得不夠,又威脅說道:“你……你……要做什麼?”
影傾城腰下一緊,整個上身都傾覆在南宮爝的寬厚的胸膛上,頭頂上方傳來壓低暗啞的聲音:“又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這不是胡思亂想,雖然南衛國男風不盛行吧,但是不得不防!想當初清朝就寫了那麼一本書《品花寶典》,別以爲是品梅花,誦蘭花,吟荷花,實則是玩菊花。
上面‘花’的意思是代之男子,男男之風,一定要嚴禁,回去一定告訴小炎兒,讓他明文規定,男子與男子不得通婚。
“呵呵呵,整天瞎想,
不累嗎?”影傾城頭頂有溫溼的熱氣,噴到頭上,然後她擡頭,額頭整好碰到剛要低頭的南宮爝的脣上,誰知道這一舉動刺激了弄雪,不耐聽到身後有人說道:“要是親親我我,顛鸞倒鳳也要注意一下場合好吧。”
影傾城轉頭瞪大眼睛看着弄雪,然後再眨眨眼,在眨眨眼,示威說道:“管得着嗎!”
氣的弄雪不要搭理她,還是看着南宮爝,終於說出了多少年不敢說的話:“我……的確跟你有關係。”
這下子影傾城在內,都愣了。
當然最楞的人是弄雪。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影傾城都想要罵娘,南宮爝在外面找了個小的回來,有沒有天理,是不是摩耶人,摩耶的體質男子可以生育的。
不過她轉頭真情的看弄雪,很想要伸手去撫摸那迎立風中的倨傲紅梅,臉上失了血色,更像是禦寒上的雪,廣袤無疆一望無際。
弄雪的頭捶的很低,彷彿想要找個地縫鑽下去,影傾城扯了扯他的一腳,安慰說道:“早就問清影你的身世,可是他死活不說真相,還想要親口問你,但是每每話到嘴邊都嚥了下去。”
詫異的擡頭,眸子閃爍不定,似乎夾雜着無奈與一絲難以察覺的欣喜,他朝着南宮爝望了一眼,發現南宮爝也在死死的盯着他,他吞吞吐吐說道:“我應該跟漠王爺一樣,叫爝王爺一聲三哥吧。”
詫異!詫異!
想了千萬種答案,唯獨這一種沒有被影傾城想到,她自然知道弄雪不會喜歡爝,她瞪大眼睛問道:“這也是你在禦寒山幫助我的原因?”
弄雪點點頭,沒有得到南宮爝的任何恢復,他失望的再一次低下頭。
低的很低,彷彿比這低沉的天氣還低沉。
他就知道,以前沒有人接受他,以後更不會有人接受他,他就是被遺棄的玩具,任人擺弄,曾經他見過這個三哥。
“你是哪裡來的娃娃,不要舞動弄槍,你拿不動,傷了便不好了。”這是他六歲時南宮爝跟他說的第一句話,他記憶猶新,這句話他不敢忘記。
從小到大,他那些所謂的親兄弟,都不知道他的存在,他每次只是跟着宮裡的姑姑偷偷的進去,然後在一旁偷偷的看着他們玩耍嬉戲,他們有木馬騎,有刀劍可以耍,更有夫子可以教他們學習,而他一無所有,甚至不能得到孃親的愛。
而南宮爝則是從小到大,第一個跟他說話的兄弟,那句話雖然生硬,但是他能聽出,那是深切的關心。
從那以後,弄雪每次進宮都偷偷的觀察南宮爝。
南宮爝練什麼武功,他就練什麼武功,直到可以拿起教場的刀槍爲止。
他住在影傾城家的後院,一個很小的院落,但是修葺的很好,吃穿用度一樣都不少,所以他從小就跟影傾城在一塊玩耍,原因是影傾城小時候也是受氣包。
他們兩個算的上相依爲命吧。
這也是弄雪對影傾城好的原因,弄雪的孃親是南宮
爝父皇衆多女人中最不起眼的一個,那個悲哀的女人被玩弄後,便再也沒有見過聖顏,曾經是影將軍收養了他們母子,他孃親從小便鞭打他,把內心的怨氣全部都撒在他身上。
而宮裡的那位姑姑,是宮裡以爲貴妃宮裡的老嬤嬤,那貴妃跟她孃親有些姐妹情,所以時不時把弄雪接到宮裡玩耍。
想起這些陳年往事,弄雪的臉低的更低,然後從他側身旁傳來一聲他渴望的聲音:“你是當年那個沒有名字的孩子?”
弄雪擡頭看着南宮爝,他竟然記得自己,他眼神中更多了幾分笑意。
南宮爝記得,小時候他練劍的時候,總有一個男孩在旁邊偷看,他也沒有去阻止,從那時候他就認爲自己的魅力無限,連自己臭汗淋漓的摸樣都有人喜歡看,然後他曾經還找人打聽過這個孩子,只是所有人都說不認識,又一次聽到九弟提過,說他們欺負了一個小男孩,沒有名字的小男孩,於是他記住了,那個偷看他練劍的孩子,沒有名字。
“嗯,就是我。”弄雪還是有幾分擔心,擔心南宮爝不承認他,他自卑的後悔早知道就不說出這個秘密,正當猶豫是不是要離開的時候,卻又聽到那個人的聲音:“原來我還有個弟弟在外面,爲什麼不告訴我,又爲何去了雪域國,這些年在外面受了不少苦頭吧。”
秋日的風有些涼,南宮爝唯一的外衣披在弄雪身上,弄雪朝着自己的身上扥了扥,覺得頓時溫暖無比,清澈的雙眸看着南宮爝,彷彿覺得是個意外,因爲從小他的身份就沒有被承認過,不論在誰的面前,而眼前的三哥竟然認他,他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然後支支吾吾說道:“我……我。”
“以後你要叫我三嫂了,不能再叫城兒了。”影傾城看着他全身都顫抖,原來不是凍的,而是緊張的,這也是爲什麼上次非要吃南宮爝烤魚的原因了。
“嗯,叫聲三哥來聽聽。”聽南宮爝的聲音,似乎是心情大好,本來就心情大好,平白無故多了這麼個可人的弟弟,而且長的玉樹臨風,風流倜儻。
弄雪擡頭,張了張嘴,沒有發聲,然後又張了張嘴終於叫出了:“三哥。”
“嗯。”南宮爝痛快的答應了,但是不能激動的上前去抱弄雪,畢竟不是小孩子了,而且這個弟弟不錯,至少看着比南宮漠聰明伶俐,然後南宮爝又問道:“你什麼時候去了雪域國?”
“很多年前,是被清影救走了,然後就仍在了雪域國的皇宮,跟暗影門一起生活,跟南衣差不多時間進去的。”弄雪有些痛苦的回憶着,雖然現在的日子是好了,但是那些年非人的生活,想想都後怕,多虧有南衣相互扶持着,不然不知道能不能堅持到跟這位三哥相遇。
不過有一件事情是影傾城值得懷疑的,影傾城向來又事情說事情,然後她非常溫柔的說道:“九弟有難的時候,爲什麼你幫一下忙,好歹他也是你弟弟或者哥哥。”
這時南宮爝才反應過來,問道:“弄雪是你大還是九弟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