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陰沉,不一會就飄起了鵝毛大雪,周圍一片靜悄悄,院內的紅梅開的極爲豔麗,孤高的令人暗爲驚歎,潔白纖塵不染的雪層上有幾朵零落的紅梅花瓣,給白雪皚皚增添了無窮樂趣,錦上添花。
小念兒三個人還樂此不疲的堆雪人,他們不懂得欣賞,帶着頭折了樹上的梅花,覺得還是冬日最好,可以打雪仗。
那是孩子們的樂趣,但是這幾日連續下雪,戰事陰晴不定,雪域國的士兵習慣了比在北海國還冷的天氣,他們冬天打仗最好不過,苦了的只是北海國的士兵。
站在屋檐下的南宮爝,看着面前的一切,沒有打擾孩子們,看着周圍一片淨白,黯然垂首。
“三哥,有件事情我一定要跟你說。”南宮爝擡頭,看到沒有瑕疵的雪地上,多了兩行腳印,然後轉頭對上南宮漠的眼睛。
“你說。”
“前兩日八哥來過,說你被寒夢霜用幻術控制了,其實我還是不相信三哥會被別人控制,因爲三哥那麼強悍。”南宮漠的卻不相信南宮爝會被任何人控制。
“你什麼時候多了位八哥。”南宮爝成功的撇開話題。
聽到這話,最奇怪的應該是南宮漠,是南宮爝親自寫信給他的,還說對待弄雪要像對待他一樣:“八哥不就是……”南宮漠捂住嘴巴,如果三哥真的被控制的話,現在說出弄雪的名字,那麼就等於害了弄雪嗎。
南宮爝還等着他的下句,還好南宮漠不算太笨,靈機一動說道:“你不在的日子,跟清影結拜了,我喜歡叫他八哥。”
“哦。”南宮爝敷衍的應了一聲,然後一個雪球朝着他的面前打來,他移動了一下腳步,奪過了小念兒的攻擊。
很不幸的是南宮漠後腦勺沒有長眼睛,然後成功的遭到了偷襲,緊接着就聽到他寶貝兒子最得意的笑聲。
“爹爹,你要陪我玩。”小念兒朝着南宮爝跑去,差兩步到南宮爝面前,腳下打滑然後朝着地上摔去,還好南宮爝伸手快,上前扶了她一把,然後說道:“小心些,不要摔了,外面太冷了,進屋去。”
小念兒嘟着嘴巴,回頭非常委屈的看着南宮漠:“皇叔,你告訴爹爹,讓爹爹陪我玩,好不好。”
南宮爝抱起小念兒,然後朝着外面走去,捏着小念兒的鼻子輕輕搖了搖,說道:“調皮搗蛋,小機靈鬼,你說你像誰,天天闖禍,爹爹帶你去一個地方好不好。”
小念兒拍着小手鼓掌,然後把手伸到南宮爝的衣服內,說道:“爹爹,孃親爲什麼還不醒來,如果孃親醒來了,我們可以一起玩,而且小念兒想小炎兒了。”說完就低着頭,儘量往南宮爝的懷抱裡靠去。
南宮爝帶着小念兒來到一座沒有名字的山頂上,山披上了一層厚厚的白衣,稍微薄的地方,露出枯黃的雜草,然後他坐在山頂,懷中抱着小念兒,然後說道:“小念兒你說爹爹該拿孃親怎麼辦?”
坐在南宮爝的懷中,一點也不安分,她擡頭朝着南宮爝的臉蛋親去,得意的笑着:“孃親喜歡爹爹,爹爹也喜歡孃親,小念兒以後也要找一個跟爹爹一樣的夫君。”
小小年紀就這麼色,以後還怎麼了得。
趁着南宮爝帶着小念兒出去的時候,
清影還是來了,但是所有人都不知道,他看着牀上的影傾城,心裡有幾分心疼,伸手給影傾城蓋了蓋被子,然後從青花瓷小瓶中拿出幾顆藥丸,塞進了影傾城的嘴巴了,淡淡說道:“真是不聽話,真以爲自己是神,如果在耗費一點靈力,就油盡燈枯了。”
然後清影仔細大量了影傾城一番,對着沉睡的她說道:“如今我又變回了原來的樣子,白色的大氅,沒有以前的脂粉味,感覺還是不錯的,希望南宮爝和你能夠渡過這個難關,看到你們幸福,是我最大的幸福。”
最後看了影傾城一眼,然後二話不說出門走了。
如風一樣的瀟灑,如雪一樣輕盈。
短暫的休戰,然後接下來便是一場史無前例的決戰,該出場的都是些有實力的人,譬如南宮爝,譬如寒夢嗜。
戰爭前一夜,南宮爝部署好一切,一直守在影傾城的身邊,他睜眼閉眼都是在夢幻魔球中看到的景象,終於不能夠控制自己,對着門外的侍女說道:“王妃要洗澡,你們去燒些熱水。”
很快木桶裡,盛滿熱水,氤氳繚繞,木桶內灑滿了梨花瓣,因爲梨花瓣是純白色,所以他想要把影傾城洗的跟梨花瓣一樣潔白,沒有任何瑕疵。
“你們下去吧。”每次打完水後,南宮爝都會讓所有人下去,他討厭他們看到影傾城,討厭他們觸碰到她,她只屬於他自己的。
走到牀邊,把影傾城的衣衫褪盡,一絲不掛,然後將她抱緊了浴桶。
當然影傾城沒有任何感覺,閉着眼睛,頭朝着一邊倒去,南宮爝費了好大力氣才讓影傾城做好,然後伸出手,舀水朝着影傾城的身上倒去,玉骨冰肌也不過如此,她潔白晶瑩的皮膚就好像手放在探照燈下一樣,晶瑩剔透。
他起了薄薄的繭子的大手,慢慢撫摸着影傾城的每一寸肌膚,連她的下。體都幫助她清理了一遍,不過他覺得清理多少遍都不乾淨,他只允許影傾城身上有他的味道。
在影傾城昏迷狀態下,南宮爝就和她做了不知多少次,總是覺得不夠,總是想要在她身上索取什麼,也許索取的是份濃烈的愛吧。
他抱起影傾城,美人出浴後,他一點點擦拭着影傾城的身體。
此時他的內心是矛盾的,他不知道自己最近怎麼了,也感覺到了自己的很多地方不對,一個軍事計劃,草率的定下了,甚至連想都沒有想,他覺得自己的大腦已經不是自己的了,有時候不受自己控制,不過他毅力很好,可以忍住。
不過萬事有個例外,影傾城便是他的意外,便是他的死穴。
他們的愛註定不平凡,他如此喜歡他們過布衣貧民的生活,用影傾城那句話來形容:“我本淮右布衣,天下於我何加焉!”
亂世之中,雄韜大略他懂,腹黑學他也懂,謀略他更懂,他也是那種人,要麼不做,要麼做絕。
他記得,自己剛登基那會,以前阻礙他的朝中大臣,活下來的數數不過一兩個人,在看看那些慘死的人,大多數是自己給加的莫須有罪名。
俗話說,欲加之罪,其實不用刻意去找罪證,只要下定想要殺,很小的罪過都能結束一個人,或者一個家族的命。
諸多事情告訴我們,能夠當
皇帝的人,都不是好人,但是跟他當不當好皇帝,沒有關係。位高權重,一覽衆山小後,你會覺得自己身邊所剩無幾。
他做了一番掙扎,一夜未閤眼,翌日,穿着銀色鎧甲,打在隊伍最前端,然後領着隊伍出發。
千軍萬發,一聲令下,一觸即發,場面之壯觀,氣勢之宏偉,聲音之洪亮,可是這次出征畢竟沒有看過黃曆,也許今日活生生的人,跟着南宮爝此去一遭後,就只能是青山處處埋忠了。
影傾城這邊,屋內沒有任何人,她皺着眉頭,覺得肚子在咕嚕咕嚕的叫,連想要喝口水,叫了半天都沒有人端來,她當然不知道這是南宮爝的傑作,然後只有自己動手,她看着陌生的房間,不像是南衛國皇宮,手摩挲着太陽穴,一隻手端起茶杯喝了水,然後吃了點桌子上的點心水果,隨後走出屋去,她隱約聽到有小孩子“咯咯咯”的笑聲,她聞着笑聲尋了去,然後看到小念兒與小越兒、聰兒在堆第四個雪人。
她擡頭,看着院內那顆即將凋零的紅梅,嘆息一聲,朝着小念兒招手說道:“小念兒,你過來。”
小念兒聽話的跑到影傾城身邊。
“這是北海國,你爹爹去了哪裡?”影傾城出了房間後就知道這是北海國,由於天氣原因,北海國的牆壁總比南衛國的牆壁厚實許多,她模糊記得自己已經打敗了司馬赦,所以她更加確定在北海國。
“爹爹上陣殺敵了,然後皇叔也去了,公子影也去了,古蒼寒叔叔也去了,就剩下世隱一個糟老頭子在。”小念兒人小鬼大,還真什麼都知道,然後又說道:“對了孃親,爹爹這兩日天天在你房間,就連我見你都很困難,別人都不能夠接觸你,前些日子有兩個人就是碰到了孃親,爹爹把他們殺了。”
稚嫩的聲音,響蕩在四方院內,影傾城聽着有些刺耳,然後錯愕繼續問道:“你所什麼?”
“前兩天有人碰到了孃親,爹爹把他們殺了,這些日子除了我和世隱見過你,其餘人都沒有加過,就連皇叔爹爹都不讓他進門,皇叔說爹爹被什麼人控制了,但是古蒼寒叔叔說,爹爹很正常。”小念兒一邊玩弄着手指頭,一面和影傾城說着話。
被什麼人控制了?這句話深深印刻在影傾城的腦海中,一定是寒夢霜,因爲除了寒夢霜沒有人會幻術,但是上次海洛辰被控制的時候,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事情,如果爝被控制住?後果不堪設想,大敵當前,主帥被被敵人控制,犯了兵家大忌,影傾城臉上怎麼也好看不了。
“城兒醒來了,都去戰場了,估摸着要好些日子回來,你要是寂寞了,可以找我說說話,或者發泄發泄。”不知死活的世隱,站在影傾城的身後說着。
影傾城懶得搭理他,她倒是真想發泄發泄,但是怕世隱禁受不住打擊,想了想算了,還是幹正經事情吧,她找了匹馬,然後隨身帶了幾名侍衛,朝着大軍追去。
她禁不起顛簸,剛剛醒來,全身乏力,而且頭也昏昏沉沉,不知道是睡太久了,還是後遺症,就是身體不舒服,不過她還在堅持,她一定要找到南宮爝。
寒夢嗜這邊,他坐在營帳內,腰板筆直,然後逗弄着一隻鸚鵡,在叫它說話,翻來覆去也就一句話:“成王敗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