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四章

數日後,紫雪國太子的東宮裡,迎來了一位嬌美的側妃。雪見城的街頭巷尾,人們茶餘飯後議論的,皆是這一樁來得頗爲蹊蹺的賜婚,還有那嬌美的側妃進門時,剽悍的太子妃是如何哭着叫着不准她進門的。據說當日情形有無數賓客在場,那些京中有些地位和名聲的賓客都親眼目睹太子妃當日的所作所爲,回去後將這一場皇家鬧劇在整個雪見城傳得沸沸揚揚,搞得人盡皆知。

於是極愛面子的太子殿下對自己的太子妃愈發地不待見了,而對那個“偶然”相遇相知相愛的嬌美的側妃更加地呵護備至起來——至於那嬌美的側妃是誰麼,這一日,雲容便備了“厚禮”,道是要去東宮給太子殿下和自家妹妹賀喜。

——沒錯,是“自家妹妹”。這嫁入東宮的側妃,便是雲府三小姐,雲容的三妹,雲霓裳。

雲容帶着寧蝶並兩個小丫鬟和兩個慕王府的侍衛,笑意盈盈地去了東宮。禮數週全地送了賀禮,又和自家妹妹以及太子妃說了一些女人間的“體己話”,便又笑意盈盈地回了慕王府,卻不想剛在府門口下了馬車,就看見自家門口刀光劍影。

待一來二去,雲容終於辨認出那個和雪慕遠交手的一襲靛藍布衫的男子是誰,她便急忙叫道:“住手,王爺,住手!”

雪慕遠的長劍舞得密不透風,卻還是聞言抽空回頭看了她一眼,雲容急忙補充道:“我認識他!”

雪慕遠手中長劍一頓,而後只聽他冷哼一聲,便住了手,自王府大門的房頂上落下地來:“怎麼,王妃認識這不知來路的野小子?”

那靛藍衣衫的男子聞言頓時翻了個白眼:“你纔是野小子呢!紫雪國百姓人見人誇的慕王殿下居然是個不講理的主兒,這要讓那些百姓知道了,還不碎掉一地的心?”

雪慕遠的臉色頓時黑了,然而云容此刻早已迎了過去:“冷大哥,你怎麼親自過來了?”她面上帶着柔和的笑容,上下打量着那靛藍衣衫的男子,“沒有受傷吧?”

“當然。”衝着臉色愈來愈黑的雪慕遠一揚下巴,冷秋這纔對雲容道,“雲小姐,我們尋到公子了。”

“哦?真的?”雲容頓了一下,隨即面上便綻開安心的笑容,“那穎兒她如何?有沒有……受傷?”

那個帶着小小的雀躍和大大的安心的笑容在雪慕遠眼裡越發刺眼,他甚至覺得露出那樣笑容的雲容也開始“面目可憎”起來,恨恨地“哼”了一聲,雪慕遠大踏步走過去,伸手扯過雲容,皮笑肉不笑道:“王妃,我們回家吧。”

雲容正等着冷秋的回話,卻不想眼前一閃,再回過神來便發現雪慕遠居然公然在王府的門口,衆人的面上佔她的便宜,頓時怒了:“王爺請自重!”

“自重”二字,咬得那是異常清晰。

雪慕遠的神色頓時愈發地難看起來,胸中一把怒火越燒越旺,腦中一熱,他便直直地伸手掰過雲容的腦袋,狠狠地對着那粉潤的雙脣吻了下去。

“啊!”寧蝶驚呼一聲,隨即忙轉身裝模作樣地用手捂住了雙眼,可那指縫裡烏溜溜閃着的眼眸卻目不轉睛地盯在擁吻的二人身上。

雲容腦中一片空白,瞪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雪慕遠,完全忘記了反應。不過片刻後——雲容忽地擡起一隻手,推開雪慕遠,隨即雙手緊握成拳,毫不猶豫地給了雪慕遠那炯炯有神的雙眼一邊一下,然後雙手叉腰,擡起一隻腳,毫不猶豫地踹向雪慕遠,口裡還不忘咆哮道:“混蛋!居然敢佔老孃便宜!去死吧!”

於是雪慕遠一瘸一拐地退到了一邊,可那面上的笑容卻怎麼看怎麼欠扁:“王妃,形象。”他脣角含着竊笑,一本正經地提醒她。

雲容心情萬分惡劣地回頭瞪他:“姐沒有形象!好了你閉嘴!”而後她才緩緩轉過臉去,看向一臉呆滯的冷秋,笑臉相迎:“冷大哥,進來坐吧。”

於是在雪慕遠萬分不可置信的眸光中,雲容帶着寧蝶和冷秋,趾高氣揚地走進了王府的大門,直奔絳綾苑而去,獨獨留下他這個雲容的正牌夫君,王府真正的主人站在王府門口當門柱。

絳綾苑。

雲容手中拿着一封信,正是冷秋帶過來的,秋沉落寫給她的信。

信中報了她和白穎華的平安,說了些東拉西扯的家常,一切看起來都十分地正常,正常地不正常……

蹙了蹙眉,雲容看完信後便將信紙摺好裝回信封中,交給候在一邊的寧蝶去收好,而後才轉向冷秋:“冷大哥,其實只是送信的話,你也沒必要親自跑一趟的。”

冷秋點點頭,道:“這一次我來是因爲——雲小姐上次吩咐要查的事情,好像有了些眉目。”

雲容一聽,怔了一下,隨即想起自己先前吩咐過要去查雪慕遠自小到大的那些個事情和遭到各種追殺的元兇,面上劃過一絲訕訕的神色,她點點頭,道:“說說看。”

誰知冷秋卻笑了:“雲小姐,你的臉好紅。”

雲容一愣,隨即面上騰地一下,燒得愈發紅了。冷秋是白穎華留給她的一個明面上的屬下兼侍衛,可平日裡他們互通消息都是通過信鴿和在雲容身邊隨侍的那些個暗衛,冷秋今日還是第一次主動跑到慕王府來,又正好和雪慕遠撞上。

——落華宮的宮主,華月公子白穎華在自家王妃身邊居然還安插了眼線。這一個認知讓雪慕遠心頭火起,當下便二話不說地拔劍和他打了起來。若要論起武功,冷秋定然不是雪慕遠的對手,不過好在他們打了沒多久,雲容便回來了。而從雪慕遠對待他的惡劣態度和方纔的表現來看——

冷秋嘴角勾起一抹笑:“公子吩咐我多多看顧着雲小姐和慕王爺之間的事情。”他說了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而後才道:“慕王爺五歲喪母,據傳其母是個不得寵的

妃子,被皇后使計毒死了。慕王爺是庶出,是皇后的眼中釘,也不受紫雪帝的待見,自小在宮中的日子過得十分艱辛,數度命懸一線……至於慕王爺身邊屢次出現的殺手,我們調查後認爲可以分爲兩類——一類是由紫雪太子雪宮秦派出刺殺他的,另一類……有九成可能是由紫雪帝派出的。”

冷秋的話音剛落,雲容便狠狠地皺起了眉:“紫雪帝?冷大哥你確定嗎?”雲容心中翻滾着不知是憐惜還是同情的情緒,對於冷秋最後的話語有一絲下意識地不相信——虎毒不食子,就算那老狐狸再如何心狠手辣、冷酷無情,也沒必要對自己的兒子這般痛下殺手吧?

點了點頭,冷秋道:“應該沒有其他可能了——紫雪國內的情勢十分明朗,如此下去那帝位定然不會是雪宮秦的,他派人去殺慕王爺無可厚非;至於紫雪帝爲何會派人刺殺慕王爺,這個,我們也想不明白。”

雲容順着他的話想了想,忽地腦海中靈光一閃,看向冷秋的眼神頓時變了:“對了冷大哥,你還沒有告訴我,穎兒她身子如何?”

——如果說,那些殺手真的是紫雪帝派出去的,那也並非完全沒有可能。儘管只是見過兩面,但云容知道,紫雪國的那隻老狐狸道行深着呢,指不定就是摸準了雪慕遠不會被刺殺而死,故而……

——這一年多的時間她也算多少對雪慕遠有了些瞭解,因爲一直認爲自己是父皇醉酒寵幸小宮女而誕下的不光彩的結果,一直認爲自己是他完美無瑕的父皇一生中唯一的污點和缺憾,雪慕遠一直強迫自己成爲出色的皇子,所以纔能有民間那麼多的百姓將他的事蹟傳唱,將他視爲紫雪國的神明和真正的太子……真正的太子……如果方纔她沒猜錯,那麼紫雪帝的用意實在是太過明顯——他在給雪慕遠鋪路,一條充滿鮮血和荊棘的帝王之路。如果雪慕遠能在這條路上走到盡頭,那麼等待他的,就是那高高在上的皇位。

雲容心中一陣緊縮——怨不得老狐狸會查到她的身份後便一道皇旨將她指給雪慕遠!現在看來,那居然都是算好的!還有劉裳蘭——爲何老狐狸之前全然不關心雪慕遠的生活和終身大事,這一關心就是指了倆,卻原來那劉裳蘭……搞不好是爲自己的準備的:如果雪慕遠當真能夠走到那高高在上的位置,只怕自己在老狐狸的算計下脫身不得,那麼,她便是正宮皇后,日後……就算她與雪慕遠相愛,那也註定是無疾而終!相反他們的愛情還要在一個帝位一個後位之間維繫,中間有如畫江山,有後宮三千佳麗,勾心鬥角,只怕她會被活活累死在後位上,最後還不得善終!

愈想愈可怕,越想她便越不想繼續在這庭院深深的慕王府待下去……

“雲小姐?雲小姐?”身邊忽然響起冷秋的聲音,雲容被驚得回過神來:“啊?”

冷秋擔心地看着她,道:“雲小姐可是身子不適?我看你臉色都變蒼白了……”冷秋的臉上,寫滿了關切和擔憂。

“本王的王妃身子是否無事,好像還輪不到你一個無關的人來管。”忽地兩人身後傳來雪慕遠低沉的聲音,雲容轉身,就見雪慕遠黑着臉走過來:“王妃,你是不是應該和本王解釋一下,這個野小子是怎麼回事?”

雲容默了一下,翻了個白眼給他,乾脆道:“冷大哥是穎兒留給我的侍衛——要指着你這王府那些個不成器的侍衛保護我,估計我早就死透了。”說到最後她不屑地望了雪慕遠一眼,語氣中的嫌棄表露無遺。

雪慕遠望着雲容面上的神色,忽地便一怔:“王妃——”

“又幹嘛?!”雲容愈發地沒好氣了。

“你可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本王?”雪慕遠看了一眼冷秋,心中忽地冒出一個不大靠譜的推測——難道說,他的容兒對白穎華死心之後,喜歡上眼前這看起來乳臭味乾的小子了?不然她爲何一副他非常討厭的模樣?明明之前她對他已經不再那麼排斥了的……他受傷時,她還會守在他身邊照顧他,噓寒問暖,端茶送藥,爲何現在這個野小子一出現,他的容兒就又對他一副嫌棄加討厭的面孔了?

雲容白他一眼:“沒有,我這兒地方小,容不下王爺您這尊大佛,您還是趕緊移駕吧!”心急知道白穎華和秋沉落之間的事情還有此次白穎華失蹤的全部過程,雲容不客氣地開始下逐客令。

然而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的雪慕遠當即黑了臉色:“雲容!”這倒是自她嫁過來之後他許久都不曾連名帶姓地叫過雲容了,是以雲容十分詫異地看向他,面上掛着十分明顯的“王爺您老人家又有什麼要求了我是很忙的好不好啊”的表情。

雪慕遠卻是直接伸手抓了她的手腕,力道之大她頓覺手腕一片火辣辣地痛,頓時皺了皺眉:“放開我!”

雪慕遠卻執拗道:“不放,你是我雪慕遠的王妃,不過拉一下手,這有什麼?”說着,還自顧自地向一臉擔憂神色的冷秋遞了個挑釁的眼神,把冷秋搞得一頭霧水,莫名其妙。

雲容還沒弄清楚這廝究竟又哪根筋不對勁了,可眼下很明顯地,雪慕遠就是不想她和冷秋通消息,想通了這其中關係,雲容無奈地嘆了口氣,給冷秋做了個手勢,道:“那冷大哥,你先去容園等我吧!”

“是,雲小姐。”冷秋也看出來雪慕遠這會兒的不講理好像是衝着他去的,但無論他如何想破腦袋,都完全不明白自己到底哪裡礙着這位“天神般”的慕王爺,當下便也只好按照雲容的吩咐,轉身就腳尖一點,飛身離開了慕王府絳綾苑。

待冷秋的身形看不見了,雲容才無奈地轉眸,卻不想正對上雪慕遠瞪得大大的雙眸,驚得她倒退一步,驚叫一聲:“王爺你幹什麼?!”

——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好嗎?!

“居然還敢當着本王的面把你們幽會的地點

說出來,怎麼,等着本王去捉姦在牀?”雪慕遠這話說得着實是太過分了些,雲容當即便沉下臉色,用力一甩手將雪慕遠的手甩開,莫名其妙地瞪着他道:“王爺,你又發什麼神經?我與冷大哥清清白白,你休要胡亂污我名譽!”

雪慕遠嗤笑一聲,那眼睛瞄她:“你還有名譽?”

“我怎麼沒有名譽了?!”雲容跳腳,就差蹦起來捋袖子再給雪慕遠兩拳了——只可惜雪慕遠的骨頭硬得很,每次她暴力過後,疼的都是她的手!

“先是和那個白穎華不清不楚的,現在又搞出來一個不知哪裡冒出來的野小子。”雪慕遠繼續拿眼睛睨她,“你還有名譽?”

雲容抖了抖眉毛,在心裡暗暗道了兩遍——這雪慕遠吃藏花國的菜吃壞了腦子自己沒必要跟他一般見識,而後她才深吸一口氣,面上劃出完美的王妃微笑:“王爺還有事兒嗎?沒事兒的話妾身要去歇息了,妾身累了!”這語氣,怨念重重。

雪慕遠劍眉一挑:“好啊!”隨即便長臂一伸,直接把雲容撈起來扛在肩上,向房間走去,“本王送你去休息。”完全不懷好意的口吻。

“啊啊啊混蛋雪慕遠你放我下來!你這個變態!白癡!混蛋!快放我下來!”雲容只覺得眼前風景一轉,下一刻她便被扛在了某人肩頭,整個兒世界都顛倒了。從未經歷過這種狀況的雲容頓時不淡定了,一路被雪慕遠扛在肩上,大呼小叫地進了絳綾苑的寢居。路上經過小丫鬟三兩個,見王爺王妃大白天的便有如此情趣,頓時都紅着臉笑嘻嘻地繞開了道。雲容在內裡仰天長哭:“我現在纔是真的沒名譽了好嗎?!”

將雲容放在牀榻上,雪慕遠隨即便轉身坐在了她身邊,一臉典型的狐狸笑容:“好了,王妃休息吧。”

雲容看看他那一臉明顯不懷好意的笑容,嚥了咽口水:“你、你……你要幹嘛?”

雪慕遠詫異地看着她,好像雲容說這話十分奇怪一般:“休息啊,這不是王妃說的嗎?”說完他還自顧自地笑了一下,隨即大手一揮,便直接脫了外衫,在她身邊躺下。

“啊啊啊混蛋滾出去!”雲容尖叫,然後開始用力推搡雪慕遠。

雪慕遠躺在她身邊,老神在在地睜着眼睛看她咬牙切齒地幾乎使出了吃奶的勁兒來推他,卻沒有推動半分。過了一會兒,雲容放棄了,直接伸手戳了戳他的腰:“喂,雪慕遠,你到底發什麼神經?”

雪慕遠側眸看她,忽地坐起身:“容兒。”

雲容聽到這詭異的“容兒”二字,心頭一顫,忙伸手抱了被子手腳並用地向牀榻裡面挪去:“幹、幹嘛?!”

有些受傷地垂了垂眼眸,雪慕遠一副哀怨的委屈語氣:“你就這麼討厭我嗎?”

——怎麼又是這個問題!

雲容面上清清楚楚地寫着這幾個大字,看着雪慕遠的眼神愈發像在看一個精神病人:“王爺,有什麼話您直說好嗎?”她瞄了瞄雪慕遠距離自己不到一尺的距離,小心肝兒微微顫了顫。

——好吧她剛剛纔發現,雪慕遠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的確算是個美男了,還是她不討厭的類型,最要命的是,還是她名正言順的夫君,如果他要做什麼的話,那她就真的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了……

“你就不能安心地留在我身邊嗎?”雪慕遠輕嘆一聲,看着雲容小心戒備的眼神,“那白穎華有什麼好的,你就非對他死心塌地了?那如果我也爲了你剜肉削骨,你會接受我嗎?”

“啊?”雲容傻眼。

——怎麼他們之間的問題又扯到穎兒了?而且……

“你怎麼知道‘剜肉削骨’的?!你調查我?!”雖然一直都知道雪慕遠在調查她,但是雲容此刻才忽然覺得十分生氣——剜肉削骨,這件事情知道的人並不多,雪慕遠既然都能查到這件事,那麼她“湛夜寒”幕後老闆的身份……

頓了一頓,雪慕遠面上劃過一絲訕訕的表情,道:“因爲父皇莫名其妙便將你指給了我,所以……”後面的話他沒有說出口,雲容卻也明白了。

——敢情這就是一對狐狸父子,老的整天想着怎麼給小的使絆子,小的整天想着怎麼解決老的使得絆子然後討老的歡心……

——那誰來告訴她爲什麼她要成爲這一對不良狐狸父子互相鬥法下絆子的犧牲品啊!

看着雲容一臉的不高興,雪慕遠頓時心中忐忑起來:“容兒,你……我……”

雲容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忽地道:“你有沒有覺得你父皇很惡劣很討人嫌?”那眼神,那語氣,像足了被整慘的怨婦。

雪慕遠頓了一頓,面上擺出一派認真神色,雲容正襟危坐,打算翹一翹雪慕遠心中真實的想法——如果雪慕遠想要做皇帝,那麼對不起,他倆趁早說再見;如果雪慕遠對皇位沒啥大野心,那她就多了一個對付老狐狸的同盟軍。只是——雲容無奈地想着,這個世界上,真的會有對皇位沒肖想的皇子嗎?

“容兒,那也是你的父皇。”誰曾想,雪慕遠一派嚴肅認真的神色,說出來的話竟然是這個。

雲容額上啪地爆出一根青筋,而後她不受控制伸出一隻腳,啪地直接把雪慕遠踹下了牀榻,而後不知是不是心理落差太大,雲容居然少見地沒有跳下牀來對着他施加家庭暴力,而是直接一翻身倒在牀榻上,用被子蒙了腦袋,一副不待見雪慕遠的模樣。

雪慕遠無奈地從地上爬起來,走到牀榻邊,彎腰俯身,輕聲道:“在我心裡,父皇雖然對我不好,可他是一個值得尊敬的好皇帝。”

牀上呈蠶蛹狀的某人蠕動了一下身體,算是表示自己聽到了。

雪慕遠再度無奈地輕嘆一聲,道:“容兒,你好好休息。”而後便響起腳步聲和關門聲,雪慕遠離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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