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錦繡將受傷的男人處理好了之後,自然是不會逗留太久,更不會讓男人有機會記住她。
等到她回到許府的時候,天已經微亮。
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汗珠的鳳錦繡,正打算去休息的時候,一進到前院,就看到一個巴掌迎面甩了過來。
立刻往後退了一步的鳳錦繡,眸光森冷的看着因手落了空,而踉蹌了一下的女人,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對她動手了。
抿了抿脣角,鳳錦繡原本打算直接轉身就走,可當眸光落到她手腕上的傷口的時候,微微閉目,半響,纔開口隱忍道:“母親,不知道我是做錯了什麼,讓你再一次一大早的等着對我動手?”
若非爲了這個女人的生育之恩,還有義父臨終前的委託,她早就離開這裡了。
只需要十年,堅持到那同母異父的弟弟許皓成年,她就可以離開了!
她既然答應了義父,直到許皓成年,就一定會做到,但這並不表示她會去做白工!
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自己懷中那屬於自己的那一份的工錢,脣角彎了彎,心情又好了一些的她。
“你看看,這就是你帶回來的好閨女!”後頭,一個原本是慈善的老太太,此刻卻是一臉陰鷙的看了過來:“不但剋扣家裡面的銀兩,現如今連你都敢反抗了,這樣的小賤人,你還敢留在家裡面?”
鳳錦繡眸色冰寒的眸光看着說話的老太太,冷冷道:“老太太,您這話我可承擔不起!將許家的生意留給我的,將賬本傳給我的,可是您的兒子,許家上一任的當家!這些可不是我想要的!”
王氏立刻怒火沖天,指着徐氏和鳳錦繡就怒罵道:“也不知道我兒是被什麼狐媚妖術給迷住了,竟然將許家挪大的家產留給你這個外人!”
鳳錦繡笑了,脣角的弧度和眸底寒意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忙碌了一夜的她,走到一旁坐下,還帶着傷口的纖細的手,捧起一旁的茶,抿了一口之後,才漫不經心的看向老太太:“所以呢?您若是覺得不憤的話,可以直接下去問問!您放心,您的身後事所需要的銀兩,我已經準備好了,虧了誰也不會虧待您的!”
徐氏一聽,頓時驚恐交加,厲喝一聲:“蓉蓉,你住嘴!你夜不歸宿,本就行事駭浪,不守規矩!你祖母教訓你幾句,你還敢和你祖母頂嘴,快給你祖母跪下!”
夜不歸宿、行事駭浪?這就是她的親生母親,難道她不知道這幾個字,能毀了她的一生嗎?
鳳錦繡嬌俏的容顏慢慢的沉了下來,陰沉如雨的看向徐氏,冷冷道:“母親,當初我答應義父,留下來幫襯着許家渡過難關,唯一的要求便是,我的名字改回原來的鳳錦繡,而不是許蓉蓉!”
說着,鳳錦繡豁然站起,那森冷的氣勢嚇的徐氏和王氏往後退了一步,不敢上前。
鳳錦繡不以爲意,對着門外的管家就招了招手:“將許家需要償還外頭商家平鋪子的債務本子拿來,從今兒個起,所有的一切都讓老太太掌管,我就不管了!”
說着,不管王氏和徐氏目瞪口呆的表情,鳳錦繡轉身便打算離開。
許家對外所欠的債務,當初在義父彌留之際,他就已經說的很清楚,不然王氏也不會點頭答應,將許家完全的交到她的手中。
只是,當初她只承諾過要保這一家人平安,可沒說要管她們一直榮華富貴!堅持了這麼久,她也累了,不如將家產全部變賣,老老實實地去過普通人的日子。
只是一轉身,眼尾一掃,鳳錦繡看到了角落躲躲藏藏的女人身上,眸色一沉,冷聲道:“許蓉蘭,你躲躲藏藏的做什麼!”
瑟瑟縮縮的許蓉蘭,看着明明一身髒污,卻依舊像是在高高在上,看着她的眼神就猶如看到低賤的螻蟻一般的姐姐,許蓉蘭的眼底閃過一絲嫉妒和怨恨。
若是沒有她,許家的家業就是她的,她也會成爲許家的長女,都是她的錯。
扯了扯裙襬的許蓉蘭,忍着心中的害怕,看向一旁的王氏和徐氏,眼眶一紅,立刻哭着道:“母親,祖母,皓哥兒……不見了!”
“什麼!!”
徐氏震驚的那一刻,王氏是徹底的暈了過去。
鳳錦繡卻是微微擰眉:“我記得昨天晚上的時候,許皓是和你在一起的,他怎麼會不見?”
徐氏不等許蓉蘭說話,立刻就嚎啕大哭起來:“你弟弟都已經消失了一個晚上了,你竟然……你竟然還在說這個?”
鳳錦繡慢慢的眯起眼,看向一旁心虛閃躲的許蓉蘭,眉間瞬間如冰封一般,牙齒咬得咯吱直響:“許蓉蘭,我再給一次機會,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問她做什麼!”因爲兒子的丟失,徐氏徹底失去了理智,大步上前,就使勁的將鳳錦繡往外頭推去:“你快去找啊!去找啊!”
鳳錦繡卻是紋絲未動的站在原地,冰冷的眸光一直看向許蓉蘭。
徐氏見狀,雙眸赤紅,發狠的看向鳳錦繡:“如果你弟弟有什麼意外,你也去死!你去死!!”
一直未動的鳳錦繡,在聽到徐氏的話之後,終於笑了:“母親說的,可是真的?”
徐氏現如今哪裡還能想到其他?只要一想到自己這輩子唯一的寶貝兒子失蹤了,就完全的失去了理智。
“你若是找不回你的弟弟……”徐氏瘋狂的眼,看向眉目冰冷的長女,那一瞬間似乎從她的身上看到了那個人,咬牙:“我就去官府,告你販賣你的弟弟!”
很好!
鳳錦繡知道,自己的這個母親,除了會詛咒人去死之外,還有一個方法就是報官嚇唬人了。
脣瓣溢出冰冷的弧度的鳳錦繡,看了一眼一旁的許蓉蘭,卻是向管家吩咐着:“管家,報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