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是一個好交易。
至少對於拓奈奈來說,可真的是一個非常好的交易,非常非常的好。
她再也不用擔心自己會有一天那樣突然的就成爲董卓的女人了。雖然,她的心裡在來這裡之前就下了這樣的決心,可是,真正的要去面對這些的時候,她還是非常的不甘心的。這個時候她才知道,因爲不甘心做的事情真的讓她很想哭泣呢。
於是,這個交易就這麼沒有任何預料的翩然而至,運氣好得讓她不答應都不可以。
於是她就答應了,而且,如此快樂的答應了。
雖然,答應了這樣的交易,對於別人來說並沒有太大的區別,可是,對於拓奈奈和董卓來說,他們之間都有了一些不得不去重視並且一定要遵守的規則。
日子一樣這樣過着,董卓的女人們一如既往每天都要來探查一下“敵情”,而她一如既往的還是笑而不答,讓這羣女人們的心裡跟刀扎一樣的煎熬。
她卻很是高興,她從來都沒有像是現在這樣覺得高興過。
原來折磨人也是一件非常快樂的事情,至少是比掙錢更讓人快樂的一件事情。
做交易的那日,董卓只問了拓奈奈一個問題,皇帝陛下真的只有兩個兒子嗎?拓奈奈笑,是的,只有兩個兒子。
可是。她地心裡卻還是有些打鼓。整個歷史已經不止一次地偏離了整個它原本地軌道。那麼她現在地干預是不是有些自欺欺人?
不過就算是自欺欺人好了。給自己少豎一個敵人就等於給自己多一條活路。她還不想這麼年輕就英勇就義。那麼就算她現在多此一舉好了。能換得半生平安也未嘗不可。
至於董卓知道了這個消息以後會做什麼。會怎麼做。拓奈奈並不敢去想。有些事情想地太多。只會讓自己徒增傷感而已。也許。她地這句話會給……
不不不。她不想繼續想了。這些已經和她沒有太多關係了不是嗎?
日子就是這樣過地。宮裡面時不時傳了消息出來。不過。更多地都是王美人肚子裡那個可愛孩子地消息。而拓奈奈最想知道地漢靈帝地身體和皇后太后地反應似乎都掩蓋在了這個舉國歡慶地消息下面。不見蹤跡。
是夜。
銀月如鉤。
清風送爽。
不過對於拓奈奈來說,似乎和往日沒有任何的區別。若一定要說有區別的話,那就是傍晚地那陣子雨讓這酷熱的天氣涼爽了下來,甚至帶來了一點初秋的寒意。
她照例洗了澡,橫躺在在榻上,和貂蟬在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對於今天一天太尉府邸裡面發生的稀罕事或者天雷事都要拿出來做下睡覺前的談資。
正說着話呢,院子外面傳來了敲門的聲音。隱隱的,好像是要將這微乎其微的動靜隱藏在這漫天地黑暗。
“是不是有人在敲門?”拓奈奈停下了說話。側耳聽着院子裡的動靜。聽覺太靈敏了其實也不是一件什麼好事,至少對於拓奈奈來說,並不是什麼太高興的事情,她總是能聽見很多她願意聽見或者不願意聽見地動靜。
“沒有吧,都這麼夜了,怎麼可能還會有人敲門呢?”貂蟬也側着耳朵聽着,可是,卻只聽見風吹動樹葉的聲音,除此之外。似乎什麼都沒有。
“不對,確實是有聲音。”拓奈奈搖搖頭,她確信自己沒有聽錯,在這院子裡一定是有人在敲門的。“你去看看,就算是沒有人,我們也圖個心安。”
貂蟬點點頭,起身就朝着院子裡走去了。
拓奈奈則從榻上坐了起來,心裡有些不安。這麼晚了,還會有誰來呢?就算是真的有人來的話。在這麼晚的時候過來,又這麼輕的敲門,定是不願意讓別人知道的,那麼到底是有什麼樣的事情一定要在這麼晚過來找她呢?
正在這麼想着,她就聽見細碎地腳步聲朝着屋子裡走來,走到了門口的時候,貂蟬壓低了聲音讓來人在外面等着,自己則走了進來。她輕輕的走到了拓奈奈的身邊,貼近了她的耳朵邊。輕輕的說着:“奈奈姐。太尉大人讓人請你過去他那屋子裡。”
“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拓奈奈有些不悅的皺皺眉頭,這麼晚的時間。她一個雲英未嫁的大姑娘到了董卓地屋子裡面去,這要是傳出去,要說得多難聽就能有多難聽。
“來人沒說,只是說太尉大人一定要請你過去,您看……”貂蟬自然也是知道這樣十分的不妥,所以,她也有那麼幾分的遲疑,她凝視着拓奈奈臉上那不耐煩的表情,心裡也有些忐忑起來,於是又說道:“要不是我過去回了吧,這麼大晚上,要是出去的話,被人看見了,明天那一院子的碎嘴婆子還不知道能說出什麼樣難聽的話來呢。”
說着,貂蟬轉身就要就打發那個小廝,不想,拓奈奈一擡手就拉住了她的手腕。貂蟬有些訝異,她回頭看着拓奈奈,輕聲的問:“奈奈姐,你這是……”
“不用,我去好了。”拓奈奈雖然也知道貂蟬這話真是在理,可是,她地心裡那股不安就在不停地冒出來,她始終是想不明白,這麼晚了,董卓還有什麼事找自己呢?若說是那檔子的事話,他只怕是會自己過來,而他們偏偏又做了約定,而董卓也算是個守約地人,所以,定不會是那男女之事。那麼剩下的,只有一種可能,宮裡,出事了。
這現在未央宮裡,最大最大的事情就是王美人了,如果,宮裡出了事情,那除了王美人。只怕是再也沒有其他的了。
一想到王美人,拓奈奈的心就開始不安起來。於是她再也坐不住了,伸手就拉住了貂蟬,吩咐着準備好了行頭,就跟着那小廝坐上了軟轎朝着董卓住處奔去了。
轎子都還沒有停穩,那轎子的簾子就被掀開了。因爲簾子帶起來的風溼溼的打在了拓奈奈的臉上,讓她微微的打了個寒戰。隨後,她地手就被人握住了,接着,她一整個人就被人從轎子裡抱了出來。
拓奈奈並沒有驚訝,這人身上的龍腦香實在是太熟悉了,熟悉得讓她想叫都叫不出來。於是,她老老實實的閉上了嘴巴,任由他將自己抱出了轎子。
董卓的腳步是極快的。他幾步就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裡,然後將拓奈奈放在了榻上,轉身又去自己關上了門。
拓奈奈側着耳朵聽了一下。這屋子裡一個下人都沒有,看起來董卓是早就將所有地下人都遣散了,可見,這確實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關上了門以後,董卓又走到了案几旁邊,湊近了那幽幽的火光,將那搖曳的燭火熄滅了。然後他走到了塌邊上,一把就抱住了拓奈奈,就這麼倒下去了。
“你要做什麼?”拓奈奈一把就抓住了自己的衣服。聲音都是滿滿的顫抖,她此時此刻是害怕的,她從來不知道,原來她也有這麼害怕的時候。
“不要說話。”董卓幾下就將自己身上的衣服脫掉後,將拓奈奈緊緊摟緊了懷裡,貼着他地耳朵邊上小聲的說着。
“你到底是要做什麼?”董卓的體溫從拓奈奈那薄薄地衣衫外面透了過來,就好像一團烈火灼燒着她的皮膚,只要她稍不注意,就連屍骨都會被燒得不見蹤跡:“你不是和我做過交易的嗎?我們不會……”
“我知道。你放心,我不會毀約的,現在你只要靜靜的躺在這裡就好了,不要說話。”董卓這麼說話的時候,聲音是不平靜的,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貼在她的耳朵邊上說:“我,才從外面回來,至於。去了什麼地方。你就不要問了,不過。我卻知道一件事。”
“什麼事?”
“皇后和太后地探子今夜只怕都要來造訪我這裡了。”
“她們的探子要過來?”拓奈奈愣了一下,隨後,她只覺得一骨子徹骨的寒意就這麼從腳下面鑽進了骨髓裡,冷的她打起抖來。“他們過來做什麼?他們過來就過來,你又讓我過來做什麼?”她問的問題很快,不過,卻壓低着聲音,饒是外面有人能有順風耳,只怕聽見的也是她斷斷續續的喘息聲,嬌媚無限。
“因爲現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而且,是極得寵地,若是不這麼做,若是你今天不在我的牀上,只怕今天晚上的戲是怎麼也過意不去了。”
“什麼戲?”董卓貼在拓奈奈耳朵邊上說話,那聲音就好像是小蟲子一樣鑽了過去,癢得讓人心動。
“你可知道,今天爲什麼我會出去?”
“你不是不讓我問的嗎?”拓奈奈哼了一聲,這個男人還真是奇怪,明明不告訴自己,現在怎麼又讓她猜起謎語了呢?還真的當她是天上的神仙嗎?別人肚子裡有什麼事情,心裡在想些什麼,她只用看上這麼一眼就統統都能夠明白?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她又何苦活的這麼辛苦,早就去做個全職的神棍了。
“因爲,今天晚上會有很大很大地一件事情發生。”董卓地聲音就好像是斷線的珠子一樣,一個個跳了出來,砸在人地眼前,就好像是砸下來了一塊塊的石頭一樣。
“什麼事情?”拓奈奈全部的好奇心都被董卓挑了起來,她也忘記了現在自己和董卓這幅樣子有多麼的曖昧,奇怪的問着。
“王美人每日都要進補藥的。”董卓彷彿就是在掉着拓奈奈的胃口一樣,原本很是簡單的一件事,卻在他的嘴裡好像是扯不斷的棉絮一樣嗦。
“這是自然的,就是尋常百姓家生個孩子都是要三不時的吃些補品,更不要說這是皇子,這又有什麼奇怪的。”拓奈奈有些不耐煩。“你到底要說些什麼,就快點說好嗎?真是討厭,一句話爲什麼不說的清楚些,含在嘴裡能變成金子嗎?”
“今日亥時的時候,是王美人每天睡前吃藥的時候。”董卓嘆了一口氣,也不想繼續在吊胃口,索性一下子都說了出來:“而今天的藥中多了一味。”
拓奈奈一聽這麼說,心裡陡然就提了起來,她幾乎已經知道事情接下去的走向和發展結果了。她嚥了一口口水,緊張的問着董卓。
“附子。”董卓的嘴脣幾乎沒有動,可是,就是這麼沒有動的嘴脣卻吐出了致人生死的兩個字,冷酷的在這酷熱的天氣裡,也讓拓奈奈覺得了世界上最冷的寒冬。
“附子?”拓奈奈雖然對藥理是一竅不通,可是還是能知道這藥具體是能做什麼的。“附子是什麼?”
“這藥裡原來是加的附片,本就對她的孕體不好,所以,最近,她一直出着血……”董卓說到了這裡頓了一下,嘆了一口氣,又接着說了下去:“而今天,她藥裡的附片已經換成了附子。”
“有毒嗎?”拓奈奈只是隱約的記得小時候吃狗肉的時候,都要放附片,而且,大人們是不許孩子們吃了附片以後喝冷水的,說是必死,所以,從小開始,她就已經知道那並不是一味很安全的藥。
“用量不大,雖不致死,但是,只怕她的孩子是保不住了。”董卓的聲音輕得好像不是他說得一樣,似乎來自哪遙遠的天邊,讓人聽都聽得不是很清楚。
“這,是你做的嗎?”拓奈奈打了一個寒戰,如果,這是董卓的做的話,那麼她一定就是那個推波助瀾的儈子手,是因爲她的預言,董卓纔會這麼做的。她越是這麼想,心裡就愈發的害怕起來,她真的是個很可怕的人,爲了自己的生存,就要剝奪另一個人來到世界上的機會。
董卓感覺到了拓奈奈的不安,更加緊的抱着她,淡淡的說:“我有必要去做這個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