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貞更加用力的咬着嘴脣,郭嘉說得沒錯,這些種種的證據確實指明瞭襲擊的山賊是徐州的人,雖然對他們店子裡方子的人確實很多,可是,又能清楚瞭解他們去向,又能有這麼大影響力的人,算來算去在這附近也只有糜家和蔡家兩家人了。可是她還是不能相信是自己哥哥安排的這一切,她明明什麼都沒有告訴家裡,爲什麼會這樣?“你爲什麼不說是蔡家?就算這些說得都對!可是你爲什麼不說是蔡家?你憑什麼這麼肯定!?”
“因爲我是郭奉孝!”郭嘉眯了眯眼睛,臉上的笑容微微收斂了,他的腳步輕輕的移動了一步,就是這麼小小的一步,彷彿看見他的衣角也已經飛了起來,帶着一種引人注意的光芒一下子就抓裝了所有的人目光。
拓奈奈聽着郭嘉那擲地有聲的聲音後微微的愣住了,她看着那張明媚的,驕傲的,年輕的面孔,忽然發現他真的是神采飛揚。有那麼一瞬間,她竟然覺得,這個人真的也許就是一個天才,一個聰明得讓人都無法忽略的人。她甚至都沒有察覺到自己因爲這一瞬間的想法,而悄悄揚起的嘴角,雖然只是那麼一點點,可是,她真的重新審視這個滿嘴花花的年輕少年。
“郭奉孝怎麼了?難道你是郭奉孝就能保證這不會是蔡家做的嗎?難道就不可能是蔡家怕傷害你而不動手嗎?難道就不能是蔡家沒有猜到這一切嗎?”糜貞的聲音忍不住高了起來,她的心底充斥着一種難以言喻的屈辱。
“因爲蔡家當家的是個女人。”
“女人又怎麼了?我看那個蔡文姬纔是最有問題的人!如果沒有問題她爲什麼三番兩次的試探,爲什麼還把你送到了這裡?”糜貞大口的喘着氣,彷彿要把胸腔裡那最後一絲空氣都擠出來一樣。
其他的拓奈奈可以不認同糜貞的說法,可是最後一句話她簡直要忍不住站起來爲糜貞歡呼,爲糜貞喝彩,爲糜貞流出激動的淚水。說得簡直是太好了!蔡文姬這個奸詐的女人,要不是爲了監視她,幹嘛要把這個眼花嘴花手花腳花心也花的超級花蘿蔔送到她面前來。她太雞凍了,她簡直要雞凍的迎風流淚,要風中凌亂,要如魔似幻,這種雞凍的心情就好比她再次登上了天涯論壇,讓她無法再蛋腚下去了……(請大家原諒拓奈奈此時此刻那扭曲的,激動的心情,她此時只能用這些扭曲的詞語來表達她扭曲的激動了)
“可是蔡文姬是個漂亮的女人。”郭嘉想了一會說出了一個讓人根本就無法接受的答案,這個答案昭然若揭的揭示了他那路邊野花采采采的無恥靈魂。當然,這個認知是拓奈奈自己加上去的,對於郭嘉這種人,她不覺的他有什麼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的高尚情操,他有的只是無恥下流卑鄙的齷齪思想。
“漂亮女人?”貂蟬小蘿莉也不認可郭嘉的想法,“可是糜貞姐也是漂亮女人啊!”
郭嘉哈哈一笑,也不打算繼續這個話題:“可是,蔡文姬是個又漂亮又有風情的女人。”說到這裡他的臉上多了一絲欣賞的神情:“更何況,我天天都休息在蔡家,如果蔡文姬要做這樣的手段,我會不知道嗎?”
“難說你胳膊肘向外拐。”糜貞說了這句話以後又甩頭冷笑:“我說錯了,你本來就是外人,你又不是我們店子裡的人,當然是會向着那個女人!你在挑撥!”
拓奈奈看着兩個人吵到這個地步愈發覺得無趣起來,她看了看天色,接着對兩個人說:“好了好了,該分析的也分析了,該說的也說了,演完了就一邊呆着去,半天的功夫啥正事也不幹。”
“老闆娘!”糜貞這纔想起來有一票觀衆在看戲,連忙跑了拓奈奈的身邊,帶着一種委屈的神態拉着她的胳膊:“我沒有出賣我們的店子,就算是我哥哥做的,我也不知道。”
“乖了乖了。”拓奈奈摸摸她的頭髮,就跟安慰一隻小哈巴狗一樣沒有什麼區別,不過她的全部興趣現在都在那個青年的身上,所以她隨便打發着糜貞:“我知道不是你了,不要吵了,一邊去哦。”
“他不是山賊。”郭嘉在拓奈奈開口之前先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你怎麼知道我想問什麼?”這下子輪到拓奈奈吃驚了,她一臉錯愕的看着郭嘉,覺得很不可思議。
“我十二歲起就到處遊學,不巧徐州這裡我來過幾次,這附近的山沒有虎,老虎要到下邳那邊纔有,而,這位壯士的鞋上已經沾滿了泥污,一定是一晚上走夜路,被露水打溼的泥土的痕跡,如果我沒有猜錯,這位壯士可是下邳人?”郭嘉看着愣在一邊的青年微笑。
青年遲疑了幾秒鐘纔回頭看着拓奈奈問:“這就吵完了?”
“啊?”拓奈奈被這青年這麼一問,把剛纔被郭嘉引導的看向他草鞋上的目光收到了他的臉上,可是頓時大腦當機,啥也沒反應過來,只有略略張着嘴看着他不明就裡。
“看來你也和俺一樣沒有太聽明白?”青年搖頭嘆氣:“這讀書人吵架就是難明白,還是俺好,要是不痛快了,打一架就好了,哪裡有用這樣。”
青年雞同鴨講的回答讓郭嘉也覺得臉上掛不住,他收住了笑容,轉眼看着拓奈奈。而她正緩緩的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着這個青年,口氣有些不友善,可是在這不友善中有透着一絲玩味的笑意:“喂!他們的事情完了,就到你了!”
“到俺了?”青年一聽拓奈奈這麼說,頓時來了興頭,立刻就從死虎的身上彈了起來,鐵塔,不,鐵桶一般站在她的面前,那巨大的身軀甚至遮擋了那秋天明媚的陽光,把一片陰涼留給了面前的拓奈奈。“終於到俺了,真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