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24、把這些東西都拋開,好不好?
聽到林青梅的聲音,連夕身體一怔,回頭望向她,眼睛裡帶着一絲不安與歉疚。
“我看你是怕這孩子生出來了之後,我會給他做親子鑑定,到時候你做的事情就會敗露,所以提早把他給弄掉,你倒是聰明啊!”林青梅走到連夕面前,帶着凌厲諷刺的眼光看着連夕,那目光將連夕的眼睛刺得生疼,眼底裡又蘊出一絲淚光。
“不是這樣的······”連夕面露一絲委屈,努力忍着在眼眶裡打轉的淚水。
“怎麼說話的?”華老瞪了林青梅一眼:“你就這麼看不得你這媳婦?”
“爸,您是不知道她······”林青梅不滿地回嘴。
“我比你知道的多得多,你是不是嫌我老了,以爲我不中用了?”華老對林青梅的態度十分不滿意,氣得火冒三丈。
連夕一直握着郝行雲的手,努力在心裡告訴自己不要去理會林青梅說的話,可是心裡還是那麼難受。
“阿行·······”連夕小聲地喚了一句,聲音裡帶着一絲哭腔。昨晚他就一直低燒不退,起初都他們都沒怎麼在意,可是今天早上,他整個身體都燒得滾燙滾燙的,睡下去之後就一直昏迷不醒。醫生說,這是傷口感染的跡象,病菌入體導致高燒不退,再這樣下去情況很不樂觀。
“爸,您這可就冤枉我了。”林青梅露出一臉委屈,連聲叫冤:“我這都是爲了兒子好。”
“我看你這都是爲了你自己!”華老氣得用手杖錘了地板好幾下:“這連丫頭有什麼不好的?我看就很好!以後你要是再跟她過不去就是跟我過不去!”
“爺爺······”連夕擡頭望着華老:“您別怪媽媽了,她也是心疼自己的孫子,這沒什麼錯,這件事情是我的不對,是我沒照顧好孩子。阿行發着燒還沒退,讓他好好睡會兒,他好久都沒這麼睡過了。有什麼話別再病房裡說,好嗎?”
“好好好,我連丫頭心疼了······”華老笑笑,然後瞪了眼林青梅:“還不走?你兒子這兒用不到你,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別打擾人家小兩口。”
“爸······”林青梅望了躺在牀上的郝行雲一眼,不情願的抿抿嘴,跟着華老出去了。
華老和林青梅一走,連夕努力忍住的眼淚就再也忍不住了,啪嗒一下就落了下來,一滴一滴滴在了郝行雲的手背上。
安夏北走到連夕身邊,心疼地看着連夕無聲抽泣的側影,真恨不得立刻衝下去找那個林青梅算賬。剛剛她過來拿東西給連夕,見華老和林青梅都在病房裡就沒有進來,一直呆在門外等着。這一等就讓她見到了她從來不知道的事實,原來連夕在郝家受了這麼多委屈,原來郝行雲的媽媽一直都不承認她,對她態度如此惡劣,可這丫頭竟然一句話都沒提過,他們誰都不知道。
安夏北抽了幾張紙遞給連夕:“別難受了,看得我都想哭了。”安夏北拍拍連夕的後背,自己心裡也覺得有一股氣憋得難受,眼睛也有一絲酸澀。
“都這時候了,你還想着他?你這傻丫頭,我能說你什麼好呢?”安夏北嘆了口氣,搖搖頭,覺得連夕真是傻得無可救藥了。
安夏北替郝行雲檢查了一下,連夕急着問道:“怎麼樣?他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燒退了就能醒了。”安夏北看了看吊着的點滴:“我再給他吊一針消炎藥。放心吧,會沒事的!”
連夕點點頭,臉上仍舊是愁容滿面。
安夏北見連夕緊鎖的眉頭,心疼地搖了搖頭:“你也別在這兒坐着了,自己身體還沒好全呢,回去躺會兒,這裡有護士看着,出不了事。”
連夕搖搖頭:“不了,我就在這裡陪着他。放心吧,我沒事,就是現在出院都沒關係。”
“什麼沒事?你以爲小產沒什麼事是不是?我告訴你,你這要是不把身體調養好,以後懷孕······”
“行了,真囉嗦。”連夕打斷安夏北的話,嫌棄地瞥了她一眼。
“你······”安夏北無語地白了連夕一眼:“行行行,你就在這裡坐着,真拿你沒辦法。”
大概是累了,連夕趴在郝行雲的牀邊一睡就睡到了黃昏,她醒來時,天色已經暗沉下來,病房外的天空一片橙黃的晚霞,格外絢麗。
連夕摸了摸郝行雲的額頭,還是有些燙,不過已經好很多了。
連夕撫摸了下郝行雲的臉龐,笑着說了一句:“睡了一天了,懶鬼,還不醒來!這次生病可美死你了,從來沒有這麼睡過吧?好吧,看在你以前都那麼辛苦的份上,就讓你再睡會兒。”
“阿行······我去打水,一會兒回來。”連夕起身,拿起病牀邊的熱水瓶,笑着對郝行雲說了一聲,雖然他可能聽不見。
等連夕轉身離開後,郝行雲嘴角揚出一抹笑意,他慢慢將眼睛睜開,看着連夕的背影,眼睛裡都是笑意。
開水房裡沒人,連夕咕噥了一句:“這麼好,不用排隊。”
打開水的時候,連夕專心致志地盯着開水瓶,完全沒有注意到背後漸漸靠近她的腳步聲。
打完開水,將開水瓶蓋好,轉身一回頭,視線落在一張熟悉的臉龐上,連夕一驚,提住開水瓶的手突然一鬆,開水瓶立刻做垂直下落運動,啪嗒一聲脆響,開水瓶瞬間爆裂,銀色的內膽碎落一地。
蕭楓飛快的拉開連夕,緊張地抓着連夕的手詢問:“怎麼這麼不小心?有沒有燙到?”
連夕愣了一下,然後甩開蕭楓的手,冷然地瞪着他:“走開,不要你管。”
“小夕······”蕭楓的手停在半空中,起也不是,落也不是,望着連夕的眼裡滿是痛心。
“你怎麼會在這裡?”
蕭楓望着連夕:“你的臉色這麼差,是不是沒休息好?身體怎麼樣了?醫生怎麼說?”
連夕的眼裡瞬間盈滿淚水,看着蕭楓的眼裡有一些憤恨:“你說呢?你覺得我還能怎麼樣?你那個父親怎麼可以這麼狠心,爲什麼要傷害我的孩子?還有你,爲什麼要騙我?”
“小夕······我不想傷害你,真的不想······”蕭楓伸手去拉連夕,卻被連夕側身躲開,蕭楓心痛地望着她:“小夕,讓我做一點事情補償你,好不好?”
“不需要!”連夕果斷拒絕,沒有一絲猶豫:“道不同不相爲謀!我只奉勸你一句,別跟你爸一樣做一些傷天害理的事情,會遭報應的!”
連夕冷冷地望了蕭楓一眼,轉身要離開,卻被蕭楓伸手攔住去路。
“你什麼意思?”連夕看着攔在自己面前的手臂:“難不成你也要把我抓起來,在把我關上幾天,比我嫁給你嗎?”
“小夕,你非要這麼跟我說話嗎?我們就不能好好談談?”
“好好談談?談什麼?我想抓住毒狼,把他送進監獄,你肯幫我嗎?如果你不肯,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可以談的?”連夕瞪着蕭楓,眼睛裡除了冷漠還有一絲痛心。
“他是我父親!”蕭楓無奈,心裡何嘗不是痛苦萬分?
“所以,我們沒什麼可以談的!”
“我們倒是可以談一談!”郝行雲靠在開水房門口,面無表情,唯有一雙眼裡充滿了殺氣。
“阿行······”連夕推開蕭楓攔在他面前的手,激動地跑到郝行雲面前:“阿行,你醒了?”
郝行雲衝連夕露出一抹笑意,伸手揉揉她的頭髮:“睡夠了。”
見到郝行雲,蕭楓眼底裡也露出一抹陰鷙,雙手放到腿側微微握緊。
“阿行。”連夕擔心的喚了一句,她怕兩個人會在這裡起爭執,其實她更怕的是蕭楓會因爲他父親的身份而受到牽連。
雖然她生氣,她痛心,可是她仍舊在意他,這麼多年的感情,豈是能夠輕易放下的。
“我希望在你還沒有完全泯滅良知的時候,好好分一分是非黑白!我知道你現在還算乾淨,我不會動你,但是如果有一天我發現你做了什麼犯法的事,我一定親手抓你。”郝行雲指着蕭楓,厲聲警告:“還有,如果你真爲小夕好,別再來找她,你應該清楚你的關心只會給她帶來災難!”
郝行雲說完,二話不說拉着連夕離開了開水房。
回到病房,連夕有些神不守舍,郝行雲說了好幾次話,她都嗯嗯嗯的應付着。
郝行雲無語地嘆了口氣,用力敲了連夕腦袋一下:“你這樣很容易讓我吃醋的!”
“啊?”連夕沒明白郝行雲說的什麼意思。
“你爲另一個男人失神,我是不是該懲罰你一下?”郝行雲好笑地看着一臉傻呆的連夕。
連夕急着搖頭擺手,表示否認:“不是,我沒有,你別誤會,我只是······”
“我知道。”郝行雲笑笑,捏了捏連夕的鼻子:“我還沒那麼容易吃醋。”
郝行雲笑着摟過連夕,將她抱進懷裡,下巴靠在她頭上:“我知道你很重視他,就像你重視閻戰一樣,我都明白,放心,只有他不走錯路,沒有人會爲難他。至少到目前爲止,他都算是乾淨的。”
“他沒有參與毒狼的行動嗎?”連夕有些詫異。
“沒有。”郝行雲揉揉連夕的頭髮:“這種事以後就別心煩了,留給我去解決,好不好?”
“阿行······我見過毒狼,他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人。”連夕有些擔心,她總覺得這個男人很危險,心中總是隱隱不安,好像會發生什麼大事一樣。
“什麼都別想了,把這些東西都拋開,好不好?”郝行雲小啄了連夕的臉蛋一下,然後笑笑:“小夕······你想要一個什麼樣的婚禮?”
“啊?”連夕轉頭看向郝行雲,一臉詫異:“什麼?”
“我還欠你一個婚禮,一個蜜月,趁現在有時間,統統補給你,不好嗎?”
連夕呆愣了好幾秒,眨巴眨巴着眼睛盯着郝行雲,總覺得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什麼。
“婚禮?蜜月?你沒跟我開玩笑?可是,你哪有時間?”
“一個月的時間我還是能調出來的,這一個月,我哪兒都不去,就在家好好陪陪你。”郝行雲握住連夕的手,兩雙手十字交叉,然後擁住連夕。
“真的可以嗎?”連夕顯得十分開心,眼睛裡都散發着彩光。
“說說,你想要設麼樣的婚禮?我一定滿足你。”
軍區大院,新房。
連夕站在門口,神神秘秘地背對着門,不肯讓郝行雲將門打開。
郝行雲無奈地站在門口搖頭淺笑:“總不至於不讓我進門吧?我可剛出院,虛弱着呢!”
“你第一次回來,這可是我裝修了好久的成果,總不能什麼表示都沒有就可以享用吧?”連夕偏頭撅着嘴,使勁搖頭:“不行······你要做點什麼,我才讓你進去。”
郝行雲將頭湊近到連夕耳邊:“要我做什麼?”
郝行雲用誘惑的言語擾亂連夕的心神,然後趁其不備,一把將連夕打橫抱起,用手肘壓下門把手,然後抱着連夕進屋。
“你耍賴!”連夕嘟着嘴打了郝行雲幾下。
郝行雲笑着將連夕抱到客廳的沙發上:“別鬧,剛出院力氣沒恢復,摔着你可就不好了。”
聽到郝行雲這麼一說,連夕又開始心疼起來,他急着要出院,傷口都沒好全呢!勸他再多在醫院呆幾天,他非要跟着她一起回來,說是養傷在家裡養就夠了,沒必要再醫院呆着。連夕一想也對,醫院那地方也不適合久待,乾脆回家還好一點。
於是,兩個人逼着安夏北開了出院證明,浩浩桑桑的回家了。
郝行雲環顧了一週,眼睛眯成了一道好看的彎月形。
“很溫暖!有家的味道!”郝行雲望着連夕,嘴角淺笑,表情和暖,心中也涌起一股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