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並非試探,只不過是真心的無法相信,不親耳聽到,不親眼看到,墨傾城和汪源根本就無法相信。
不相信,席慕月徹底的把對柔止的感情忘記的一乾二淨。
墨傾城暗自深呼吸一口氣,“慕月,你身上的封印,若是沒有柔止來解開的話……”
墨傾城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席慕月的眉頭緊緊的蹙到一起,她直接就打斷墨傾城的話,說:“我身上的封印是他造成的?難怪我對他如此憎惡……早知如此,昨夜就該想盡辦法的抓住他……不過也沒有早知如此了,傾城,封印我一定會解開!”
席慕月說最後一句話時,眼底充滿了堅定。
汪源道:“慕月,你的記憶怎麼?”
這並非試探啊!
只是不敢相信。
席慕月不以爲意,“似乎忘記了一些事情,最近狀態不好……”
看席慕月的樣子,根本就沒有懷疑自己吃了千年殤,也對,她怎麼懷疑?
現在的她,很不喜歡提起柔止這個名字,提起這兩個字,她的眼神和表情牛非常不對勁,總之,可以非常明顯的看出來,她討厭柔止。
墨傾城心裡很不是滋味,其實這明明是他最想看到的,但是——
他說,“真的是狀態不好嗎?”說完,墨傾城又有些後悔。
慕月她現在不在意,自己又何必再提?
席慕月的眼角抽動兩下,“傾城,你剛纔那句話是何意思?”
墨傾城盯着席慕月看,“我說你連他給你下封印都不記得,只是狀態不好嗎?”
席慕月緊蹙的眉頭都可以夾死幾隻蚊子。
聽到墨傾城說,自己的封印是被柔止下的,席慕月一點都沒有詫異,不過她對這件事也沒有印象,想來也是一件很奇怪的是,不過席慕月真的不願意去想那個人,提到那個名字,讓人厭惡。
“不明白你爲什麼冒出這樣的問題,說句老實話,我一點都不想再提起那個名字,真的令人不舒服,是他下的封印,不是他下的封印又如何,難道就指望他人解開我身上的封印?那還不知道等到什麼時候!”
汪源和墨傾城這下子徹底的相信了。
席慕月暫時還沒有忘記掉柔止這個人,但是,已經失去了對柔止所有的感情。
現在的她,是討厭柔顏,討厭柔顏的哥哥柔止,僅此而已。
汪源突然間好難受,心裡就好像被什麼給堵住了一樣,難受的快要呼吸不過來一般。
慕月若是知道自己忘記了柔止……不,她無法知道,因爲她已經忘記了。
那些刻苦銘心的感情。
墨傾城不知道自己是該開心還是該難受,柔止活不過半年,他勸衆人不要告訴席慕月,然而,現在根本就不用瞞她,現在的她就算知道了,也是開心而非其他。
這算是報應嗎?
報應對不對?
這是柔止的報應。
墨傾城的眼瞼垂下,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自己那落寞的情緒。
“你們兩個怎麼了?突然說這些話而且,你們似乎很苦惱?”席慕月的話才說完,馬上另外一個聲音響起。
“慕月,其實是這樣的,傾城兄和汪兄都不知道在你身上發生的事兒。”
“我身上的事?什麼事?我怎麼不知道?”
墨傾城和汪源席慕月三人同時看向正朝着這邊走來的左淳。
左淳道:“是的,前不久你身上發生過一件事,也就是你修爲被封印那時候發生的事情,你被柔止封印了修爲,並且與他發生了爭執,傷到了神魂,神魂精血流失了不少,後來你醒來後,有些事情就沒什麼印象了,比如說柔止給你下的封印這件事!”
“有些小事沒有了印象,對你來說也沒有很大的影響,所以我也沒有與你說明,現在想來,應該早些與你說明……”左淳淺笑。
“不好的記憶,忘記了也無所謂。”席慕月不以爲意。
“是啊,不好的記憶,不要也罷。”左淳說着說着就看向墨傾城和汪源兩人。
墨傾城和汪源沉默。
席慕月道:“既然這樣的話,以後就不要再提了。”
“現在傾城兄和汪兄知道了,估計也不會再說什麼了……”
左淳笑的彬彬有禮。
他的笑容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杯茶,不會品茶之人,都會覺得這茶很香。
當然,這僅僅是他的笑容和容貌,那笑容背後的別有深意,卻讓墨傾城非常不爽,好似他們都被他算計在內。
儘管,這不是算計。
左淳來了,墨傾城和汪源也不便再說些什麼,就算是聊其他的事情,有左淳在,兩人都覺得不太舒服,所以就先回去了。
三人是一道離開席慕月的房間,走出去,左淳的腳步一頓,“一般人,肯定會打破砂鍋問到底,但爲什麼她沒有呢?並且相信我說的話,你們知道這是爲什麼嗎?”
墨傾城看他,汪源看席慕月的房間。
左淳嘴角上勾着似笑非笑的弧度,“因爲她真的很討厭柔止,因爲討厭,所以不想再提到和他有關的任何事情,這是一種自然而然的反應,所以她相信我說的話。”
“討厭柔止已經成爲一種本能的反應了麼?”墨傾城嘲諷道。
“對,已經成爲一種本能的反應,厭惡,甚至會越來越憎恨……”
“……”墨傾城。
“千年殤無解,這是結局。”
“柔止活不過半年。”墨傾城突然說道。
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
左淳聞言,卻是愣住了。
“你說他活不過半年?”
墨傾城的嘴角抿成一條冰冷的直線。
左淳突然哈哈大笑,“他那樣的人會活不過半年?不過……活不過也好啊,這樣纔不會痛苦了阿,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怪不得別人!!!”左淳雖然再笑,可是笑容卻讓人覺得冰冷至極。
汪源覺得面前的男子陌生又熟悉,熟悉又陌生。
墨傾城沒有說話,汪源也沉默了,左淳大笑着,甩了袖袍,然後把自己融入在黑夜當中,越來越遠……
就算是左淳走了,汪源還是覺得,氣氛如此的壓抑,讓人呼吸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