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 挖個陷阱自己跳

一品農家妻

對於一個吃貨來說,只要味道還合胃口,就不會錯過美食,夜錦英的廚藝雖然無法和大廚或者寒初藍的掛鉤,但也不錯,歐陽易越吃越覺得好吃,不知不覺中,就把那四菜一湯全都喂進了自己的肚裡,就連那小酒壺裡的葡萄酒也被他喝了個精光。

在他吃飯的時候,其他夥計們都偷偷地盯着他,害怕他會嫌棄什麼的。

看到他把酒菜都吃了個精光,夥計們又覺得這位公子真心能吃,一個人竟然就吃完了四菜一湯,一小鍋的蒸飯,一小酒壺的葡萄酒。

練武之人的胃口總是特別的大,歐陽易出身皇室,但因爲帝君歐陽烈無後無妃無所出,所以他們這些小王爺都有可能成爲下一任的帝君,打小便被要求文武雙全,文能管理朝政,武能馳騁沙場。歐陽易有點像元缺,喜歡周遊,喜歡暢遊天下,對帝君之位不感興趣,但打小還是要按照帝君的要求去習武。練武苦,消耗體能夠快,也就變得特別能吃。再說了,他本來就是個吃貨王爺,遇到美食,要是不吃完,他就覺得對不起自己,一夜難眠。

最後一滴酒都滴進了他的嘴裡,他揭開了小酒壺的蓋子,發現空空如也了,那葡萄酒真好喝,可惜那女人只給了他一小酒壺。

“大掌櫃的。”

歐陽易扯開喉嚨叫喚着夜錦英,他的動作看似不雅,但他的聲音溫厚,聽在人的耳朵裡就察覺不到他的不雅。

夜錦英沒有出現,倒是一名夥計笑着走過來,客氣地說道:“客官是不是吃完了?小的來收拾桌子。我們大掌櫃剛纔有吩咐過,只要客官把酒菜適數吃完,就讓小的們來收拾桌子,順便再一次提醒客官,記得幫我們酒樓派發宣傳單。”

歐陽易放下酒壺,有點不滿足地問道:“這酒好喝,還有嗎?再給在下來一壺,在下可以另外給酒錢。”

夥計不知道夜錦英送上來的是什麼酒,他先拿起酒壺,揭着蓋子聞了聞酒壺裡殘餘的酒味道,歐陽易在一旁說道:“是葡萄酒,新釀的,雖說葡萄酒年份越久越好喝,不過你們酒樓新釀的也很好喝。”

聽說是葡萄酒,夥計就頗爲難地答着:“客官,真對不起,這葡萄酒我們酒樓沒有。”寒初藍送來的數量並不多,她的本意是給夜錦英嚐嚐的,如果遇到重要的客人,也可以給客人嚐嚐,畢竟這種酒在大星王朝是屬於珍稀少有的,不像其他國那麼多。夜錦英是看在歐陽易屬於食福酒樓的第一個客人,纔會大方地送上葡萄酒。

歐陽易睨着夥計:“在下剛剛喝的就是葡萄酒,你們酒樓要是沒有這種酒,那在下剛纔喝的是什麼?在下聽說了這種酒在大星王朝屬於很稀有的,心裡還在想着貴酒樓好手段,竟然能給客人喝上這種酒,要是專賣這種酒,保證大賺。現在你和在下說沒有這種酒,這不是在騙人嗎?”

“這,客官,我們酒樓是真的沒有這種酒,要不,客官先等等,小的去找大掌櫃。”那名夥計說着就趕緊去找夜錦英了。

夜錦英聽到歐陽易喝光了一小酒壺的酒,還要求再喝,便教小夥計說道:“你去告訴他,這酒只免費送給第一個客人嘗試一下的,本酒樓沒有這種酒,他剛纔喝的都是我私人所得,如果他還想喝,過段時間東家再釀有了此酒,讓他擡着銀兩來買,保證讓他喝個夠。”

夥計嗯了一聲,又趕緊回到歐陽易的面前,把夜錦英的話說了一遍。

聽了夥計複述的話,歐陽易那雙大眼微微地閃爍了幾下,嘴角泛起淡淡的笑意。聽到葡萄酒是食福酒樓的東家親自釀造的,他猜測着食福酒樓的東家極有可能就是藍騎現在的主人。

他還真想馬上就見到藍騎現在的主人。

藍騎?

他的是烈風好不好,被人買走了,就變成了藍騎,又不是藍色的,幹嘛叫做藍騎?

示意夥計把桌子收拾好。

“客官,那宣傳單……”

“放心吧,在下既然把酒菜都吃光了,覺得味道真心不錯,自然會替你們酒樓免費宣傳宣傳,這些宣傳單,待到天黑了,在下立即派發去。現在還請你們帶我上樓去,我想先看看我要住的地方是否值得二兩銀一個晚上。”

食福酒樓名爲酒樓,其實和客棧差不多。

不過還是以食爲主,住宿爲次。住房全在二樓西北兩面,東南兩面則間格成爲了雅房,二樓的大廳也屬於吃飯的地方,距離西北兩面有些距離,影響不到住客們。

一名夥計帶着歐陽易上樓去。

在二樓的樓梯口擺放着一塊大牌子,牌子上面又是貼着一張大紅紙,紅紙上面左右各畫着一個箭步,往左走的畫家着一張牀,意爲要住宿的請往左轉,往右走的則畫着一張桌子,桌子上面還畫着幾盤菜,意爲要吃飯的請往右轉。除了這些箭頭和畫圖之外,還有兩行字,寫着:住宿請往左走,吃飯請往右走。

寒初藍用圖文並茂的標語提醒着客人,是想到有些人不認識字,不認識字的人可以看圖,這樣所有客人都能明白,不用誤闖。

那些圖畫全是夜錦英畫的,寒初藍雖然也會畫畫,但她最擅長的卻是素描,知道夜錦英丹青造詣不錯,她樂得輕鬆,把這件事又扔給了夜錦英。

歐陽易站在那塊牌子面前,看着圖文並茂的提示,眼底的笑意更濃了,他問着夥計:“這塊牌子是誰準備的?”

夥計笑道:“是我們大掌櫃。”

歐陽易贊着:“瞧不出來你們大掌櫃還挺有創意的。”那麼平凡的一個女子,只有眼睛是出彩之處,沒想到有那般的頭腦。

夥計笑着附和。

歐陽易隨意地推開一間房,看到房間寬敞明亮,擺設整齊,乾乾淨淨的,站在窗前,看到的是酒樓後院,後院除了馬廄之外,還有一些棚子,棚子下面種着很多蔬菜,那些蔬菜生得旺盛,綠油油的,算是後院的一道風景,還有一些花花草草,以及十幾間不大不小的房間,應該是酒樓的夥計們住的地方,另外還有一棟小小的閣樓,他猜測着是夜錦英的住處。

搭棚子種菜?

歐陽易看得新鮮,後來細想,又明白了爲什麼搭棚子種菜了。大星王朝的冬天極冷,經常下雪,雪一下菜就會被凍死,要是搭了棚子來種菜,那些菜不容易被雪凍死,倒是個不錯的方法,估計又是那個平凡女子想出來的吧?

歐陽易就要了這間房,夥計替他收拾好牀鋪後就退了出去。

在房裡休息了片刻,天色漸暗,想起那一大疊的宣傳單,他自嘲地笑了笑,還是拿起了宣傳單,自動自覺地出門去給食福酒樓派發宣傳單了。

晚上的帝都,依舊人來人往,在亥時末,大街上纔會安靜下來。

歐陽易前腳剛走,寒初藍趁着天黑,帶着星月後腳就進了食福酒樓。

一對兄妹的相見,就此錯過。

後院的閣樓上,寒初藍坐於桌前,一盞燭火擺放在桌上,照亮了整間房,夜錦英在寒初藍的對面坐着,星月則守在窗前,凝神靜聽着四周圍的動靜。

“弟妹怎麼來了?”

夜錦英淡冷地替寒初藍倒了一杯熱茶,示意寒初藍先喝杯熱茶暖暖身子。寒初藍喝了一杯熱茶後,夜錦英又說道:“我以爲昊兒離京了,弟妹會覺得難過,這兩天都不會來。”

寒初藍笑了笑,“在知道千澤的真正身份後,我就知道在往後的日子裡,分離是在所難免的,就算再不捨,也要有割捨。千澤離京了,但我們依舊要過日子,不是嗎?不能說他離京了,我就要鬱鬱寡歡的。那樣他知曉了,會難過,會牽掛,會擔心。只有我活得好好的,他才能放心,哪怕有牽掛,也不會擔心。他好,我也好,我好,他也好。”

夜錦英也笑了笑,“難得弟妹看得開。”

“姐姐,後天酒樓便要開張營業了,一切都準備了吧?傳單發了嗎?”寒初藍一邊問着,一邊從懷裡摸出一張人面皮來,那是她從星月那裡要來的。看到她拿出人面皮來,夜錦英問她:“你打算易了容去發傳單嗎?”

寒初藍嗯着。

夜錦英阻止她往自己的臉上貼人面皮,“弟妹,不用你親自操勞了,已經有人代替咱們去派發傳單了。”

“是夥計們嗎?”

夜錦英淡淡地笑了笑,“不是,是我們酒樓的第一個客人。哦,對了,弟妹,那個男子說藍騎是他的馬呢,我遇着他的時候,他硬說我偷了他的馬,我們還差點鬧起來,藍騎對他特別的親熱,很聽他的話,他在,我連藍騎都拉不動,他讓藍騎跟着我回來,藍騎才肯讓我上馬。他吹下口哨,藍騎就無情地把我摔下了馬背。你的藍騎到底是買來的還是偷來的?”

聞言,寒初藍微閃着眼,夜錦英又略略地攏了攏秀氣的眉,覺得寒初藍微閃着的眼的時候,讓她又覺得熟悉,好像她剛剛纔看到相同情景似的。“我和千澤從清水縣回京的時候,路過臨川城,我因爲整天坐在馬車裡,悶得發慌,就請求千澤在臨川城稍作休息,後來李公公毒發,剛好元缺也在臨川城,我瞞着千澤偷偷找元缺討能解李公公身上毒的解藥,卻中了元缺的陰計,無奈之下剛好看到一名青衣男子騎着藍騎從官道上奔馳而來,我便搶了他的馬逃回了城裡,擺脫了元缺。藍騎有靈性,雖然被我搶騎了,卻死賴着我不放,我去哪裡,它都跟着,青衣男子能憑着藍騎找到我,後來幸得千澤解圍,我才甩掉了藍騎,不過我挺喜歡藍騎的。隔天,千澤就送了藍騎給我,他說藍騎是他買來的,花了五十兩銀,所以藍騎是買來的,不是偷來的。”

說到這裡,寒初藍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如果藍騎是買來的,青衣男子爲什麼會說是偷的?該不會是她家相公趁着青衣男子那天還沒有起來,留下銀錢就先把藍騎牽走吧?

“既然是買的,他爲何說是偷的,昊兒可能買得不夠光明磊落吧。”寒初藍想到的問題,夜錦英也能想到。

寒初藍的臉微微地紅了紅,爲自家男人做了這樣一件事情而臉紅。

“藍騎是好馬,五十兩太便宜了,怪不得那位公子生氣,看到藍騎就說我是偷馬賊。”夜錦英活躍於帝都市井間,對於各行各物的行情都清楚,藍騎那樣的好馬,最少也要幾百兩銀,夜千澤用五十兩就偷買而來,歐陽易自然虧得要命。

寒初藍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青衣公子叫什麼名字?他要投宿於我們酒樓?既然千澤偷買了他的馬,那姐姐就代替我好好地擡待他。”

“我沒問他叫什麼名字。”夜錦英淡冷地答着,又望了一眼寒初藍,“他在找你,估計想找你算帳。”

寒初藍聳聳肩,“算帳就算帳,咱也不會算輸的。我幫他好草好料地餵養了一個月,真要算帳,他還要賠我餵養的人工費,住馬廄的住宿費,還有草料的費用,打掃馬廄的衛生費,林林種種加一起,把馬還給他,他也要給賠我一筆錢呢。”

“奸商。”

夜錦英笑着吐出兩個字來。

“正所謂無奸不商,無商不奸。”

“後天你會來嗎?”

夜錦英正經地問着。

寒初藍也斂起了奸詐,答道:“食福酒樓是我的第一間酒樓,開張營業,我當然要來。”她又抖了抖手裡的人面皮,說道:“我會易了容再來。”

夜錦英凝眉,說道:“弟妹,我覺得你就算易了容來參加,也不要以東家的身份。你身邊不是有兩個男侍衛的嗎?你讓那個極少出現在別人面前的男侍衛,易個容,充當東家。你是女子,要是以東家的身份出現,很容易就被人猜到你的身份。這帝都的人都很聰明,很狡猾,稍有點懷疑,就會有數不清的人去打探,很容易就被人扒出底細來。就連姐姐我,在一般情況下也不能輕易露面。”

寒初藍想了想,點頭應是,“還是姐姐想得周到。小七經常充當馬伕,不能讓他充當東家,小五極少露面,就讓小五易個容來充當東家吧。”

夜錦英嗯着。

兩個人商量着開業的事情,在夜色漸深的時候,夜錦英提醒着寒初藍:“弟妹,什麼事情都辦妥的了,你不用擔心,後天保證按照你的計劃開張。現在夜色有點深了,你先回府裡去吧。”

寒初藍站起來,“姐姐,那就拜託你了,這段時間真的難爲姐姐了。”

夜錦英也跟着站起來,淡淡地笑道:“咱倆何必那般的客氣。姐姐又不是白幫你的忙,你給我錢,給我股份分紅,姐姐等於是在幫自己。再累,再苦,姐姐也覺得心甜。”

在過去二十年的歲月裡,她的目標就是爲了能活下去。認識寒初藍後,她的目標慢慢地也在改變,她也想像寒初藍那般自強自信,靠着自己的雙手撐起藍天,至少能改變物質生活,也能讓自己想保護的人生活好轉。別看她的親孃生了個兒子,在陳王府裡就安穩了,其實還是過着如同下人一般的日子。她的父王沒有其他本事,玩女人卻是一流,府裡的姨娘納了一個又一個,有些姨娘年紀比她還要小上好幾歲呢。她孃親年紀大了,色衰,早就在父王面前失了寵,只有個兒子當精神依靠,陳王妃又壓迫着姨娘們,孃親的日子其實也過得苦巴巴的。就算孃親沒有關心過她,也是她的親人,她想讓孃親和弟弟都能過上富足的生活。

“好,姐姐,那我就先回去了。”

夜錦英送寒初藍從後門而出。

待她關上後門轉身往回走的時候,赫然看到歐陽易就站在不遠處,烏黑的眸子炯炯地注視着她,似笑非笑地問着:“偷偷會情郎?”

夜錦英神情淡冷,理都不理他,上閣樓去了。

歐陽易摸摸鼻子,自言自語地嘀咕着:“就她那樣的,估計也不會有情郎。”

扭身,他也走了,回他的房間去。

要是知道夜錦英剛剛送走的就是他這一次潛入大星王朝要找的人,他肯定會立即追趕而去。

老天爺很喜歡開玩笑,讓歐陽易和寒初藍這對兄妹,錯過了一次又一次的相見。而在食福酒樓開張那天,寒初藍又是易容而來,歐陽易依舊見不到寒初藍的真面目,兄妹倆相見卻不相識。

……

正陽宮,銀安殿。

“皇上,請三思。”

兩名男子帶着幾分的焦急勸着已經換好了一身黑色夜行衣的夜無極。

夜無極把那塊黑色的布條往自己的臉上纏去,低冷地喝斥着兩名男子:“閉嘴,就按朕的吩咐去做。朕沒有受傷之前,你們都不準現身。”

“皇上。”

兩名男子更顯焦急,卻無法勸住少帝的行動及決定。

夜無極想趁着夜深人靜潛入攝政王府去挑釁,想故意讓攝政王府的暗衛們把他當成刺客,只要傷及他的龍體,哪怕他有錯在先,誤傷龍體也是重罪。

拿攝政王府來開刀,是他要親政的開端。

這是遲早的事情。

他現在就是挖一個陷阱,他自己跳。

“皇上,那兒的暗衛都不是好惹的,皇上還請三思呀。”自知無法再勸阻少帝的行動,可兩個人還是要繼續勸阻。一國之君半夜三更跑去當刺客,不管龍體是否受傷,太皇太后那裡知道了,也會罰責他們這些當奴才的沒有勸阻皇上。

“朕已經四思過了。”反正他才十五歲,還算是個半大不小的孩子,潛入攝政王府被發現後,他可以隨口找個“好玩”的藉口,他是皇上,誰能說他什麼?

今晚這個陷阱,他是跳定的了。

拿來自己的寶劍,夜無極便朝殿外走去,平時藏身於暗處的那兩名高手無奈地緊跟着他而出,片刻後,三條人影就躍上了正陽宮的瓦面上,一連串的飛縱,輕輕鬆鬆地離開。

……

長風苑。

司馬燕主動請休迴文定侯府,沒有了外人,寒初藍覺得自在多了。從食福酒樓回來後,她先去隔壁的流雲院看望上官紫的畫像,陪着上官紫說了一些話,纔回到自己的房裡。

夜色已深,除了小五和小七依舊守在瓦面上,其他人都休息了。

寒初藍正想寬衣解帶上牀休息,忽然聽到瓦面上傳來了小五和小七的低喝聲。

有情況!

把已經解開的衣袍重新整理好,寒初藍快步走到窗前,推開窗口,就從窗口躍出去,她動作不嫺熟,躍出窗外,未能迅速地躍上屋頂,先是落在了地面上,再從地面上往屋頂上躍去。

屋頂上,有三條人影在交手,小五和小七還有一個陌生的黑衣人,那個黑衣人使得一手好劍法,一人力敵小五和小七,竟然打成了平手。

是刺客還是賊?

寒初藍不急着加入戰圈,她懂得的招式在高手過招時也派不上用場,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便是輕功。她站在不遠處,盯着三個人。

劍影重重,她差點分辯不出誰攻誰受。

三個人使用的都是長劍,但黑衣人手裡的劍似乎是寶劍,寶劍向來削鐵如泥,小五和小七一和對方交上手就知道了對方的利器佔了上風,都很小心地避免着用自己的劍去擋對方的劍,免得劍被對方削斷了,就是這樣,黑衣人才能與他們打成平手。

或許是打鬥聲驚動了大家吧,星月等人也都聞聲上了屋頂,這下子十名暗衛對付一個黑衣人,一下子就扭轉了乾坤,那名黑衣人只有招架之功無還手之力了。

不過在這個時候,不知道是誰從暗中射出了飛鏢,那十名暗衛趕緊閃躲,躲開了那些飛鏢,然後又有兩名黑衣人憑空冒出來。

原來還有幫手的。

寒初藍凝着眉注視着局勢的轉變。

那後來出來的兩名黑衣人武功比第一名黑衣人要好太多,雖然他們只有三個人,星月等人在短時間內也無法把他們挑倒。

“世子妃。”

低沉的叫聲傳來,接着便看到了無塵,無塵竟然也聽到了打鬥聲,可見這一次的交手有多麼的激烈。

黑衣人身上藏着很多暗鏢,時不時飛出幾鏢,有時候還會朝寒初藍這邊擲幾枚過來,幸好寒初藍反應快,都能閃避,讓寒初藍有點意外的是,每當那兩名黑衣人往她這邊擲飛鏢的時候,最先出現的那名個子最矮的黑衣人,總會狠狠地瞪一眼他的兩名同伴。

貌似是在責怪那兩名同伴把戰火燒到了寒初藍的身上。

三名黑衣人本來就沒有佔到上風,無塵的到來,又讓他們處於了下風。

瞧着那名稍矮的黑衣人,寒初藍覺得身形極爲眼熟,特別是他有意無意地往自己這邊瞟過來的時候,那眼神深不可測,她好像經常看到這樣的眼神,與元缺的一樣,但元缺已經離開了帝都,絕對不會是元缺,元缺的身形,她一眼就能認出來。眼神與元缺同出一轍的,貌似是少帝夜無極。

夜無極!

寒初藍心下一驚,一回神,發現三名黑衣人都被挑飛了手中的利器,那名稍矮的黑衣人,似是惱羞成怒,朝星月呼出一掌,星月想都不想,就舉掌相迎。

“星月,住手!”

寒初藍大叫一聲。

聽到寒初藍的大叫,星月趕緊收掌,但收勢不及,她只能拍偏,而黑衣人那一掌卻拍在了星月的左肩上,星月卻連眉都沒有皺一下,更沒有悶嗯,好像那一掌軟而無力似的。

“都給我住手!”

星月的反應告訴寒初藍,那黑衣人根本就沒有用上什麼內力,要是星月全力以赴,那黑衣人必定會被星月的內力震傷。

寒初藍一聲喝令下,無塵等人立即躍回到寒初藍的身邊。

那三名黑衣人則一字排開,站在不遠處迎視着寒初藍。

寒初藍上前,星月趕緊阻攔,低叫着:“世子妃不可!”

寒初藍用眼神示意她讓開,星月無奈,錯開了身子,誰想到寒初藍卻朝黑衣人福身行禮,口齒清晰地說道:“初藍見過皇上。”

皇上?

夜無極微閃了一下眸子,才扯下蒙面的黑布,似笑非笑地瞅着寒初藍:“嫂嫂是如何認出朕的?”

看到黑衣人竟然是當今皇上,所有人趕緊跪下行禮。

星月這才明白寒初藍剛剛叫住她的原因,再聯想到夜無極那軟而無力的一掌,星月頓時出了一身冷汗,也在心裡暗罵夜無極陰險,想置她於死地。

傷了皇上的龍體,那可是死罪!

寒初藍站起來,答着:“初藍記憶力較好,見過皇上數次,也就認得了皇上的身形。”

夜無極頓覺無趣地嘀咕着:“朕只不過想找嫂嫂身邊的人砌磋砌磋,沒想到被嫂嫂識破了,真是無趣。”

寒初藍冷下了臉,他要找人砌磋,幹嘛找到攝政王府來?他是什麼身份?他是皇帝的身份,他找人砌磋,誰敢使出真功夫來?他跑到攝政王府當刺客,一旦被侍衛傷着了,整個攝政王府都得成了他砌磋下的冤魂。

“皇上要砌磋,也不能跑到別人家裡去當刺客,萬一被侍衛們傷着了,怎麼辦?就算錯在皇上,但皇上是帝君,龍體何其重要,傷及龍體,我等就算有十條命都不夠砍。”

聽到寒初藍冷冷的指責,夜無極有幾分的歉意,上前幾步,像個小孩子似的拉着寒初藍的衣袖,歉意地請求着:“嫂嫂,朕也知道朕這樣做不對,可朕打小就習武,到現在都學了十年的武藝,就是不知道自己達到了什麼程度,在宮裡找那些侍衛們砌磋,他們都是敷衍朕,次次都讓着朕,朕要的是真正結果,不是承認。朕沒有辦法,纔會用這個辦法,嫂嫂,對不起,朕向嫂嫂道歉。”

自他手裡扯回了自己的衣袖,少帝個頭比寒初藍還要高,卻在寒初藍面前似撒嬌一般,寒初藍忍不住泛起了雞皮疙瘩,實在不喜歡和這位看似無害,實際上最爲陰險毒辣的小屁孩相處。她依舊寒着臉,不客氣地指責着少帝的陰狠:“皇上要想知道自己的武藝有多高強,可以去和十頭處於發怒中的牛搏鬥,牛傷了你,你可以宰了牛,但你這樣潛入別人的府裡,被人誤傷了,那個倒黴迎來皇上大駕光臨的府祗就要倒大黴了,就算皇上不追究,太后不追究嗎?太皇太后不追究嗎?皇上這不是要把那些無辜的人往死裡送嗎?身爲帝皇,一國之君,應該專心於政績,治理國家,想着如何發展自己的國家經濟,讓百姓們豐衣足食,老有所終,幼有所養,國力強大了,別人纔不敢欺負。而不是整天想着自己的武藝有多高強了,皇上習武,意爲強身健體,自我保護,而不是跑到別人家當刺客。”

不過十五歲的孩子,竟然拿他自身來當誘餌,誘別人傷他,然後他可以以此爲藉口問責。就算他不會正面問責,傷了龍體,其他文武大臣願意讓兇手逍遙法外嗎?兩宮太后願意嗎?答案肯定是不!

這一計,不得不說極陰。

如果星月剛纔接了那一掌,以星月的內力,就會把少帝震成重傷,到那個時候,星月要死,她身爲星月的主人,也要死,甚至是整個攝政王府都得跟着陪葬。

但少帝不會死。

他敢險走這一步,必定留了後路。

用他一次的受傷,滅了整個攝政王府,他賺了。

“放肆!”

那兩名高手低冷地喝斥着寒初藍。

“放肆的是你們!”寒初藍的臉色更加的不好看,語氣也不好,她罵着那兩名高手,“你們身爲皇上身邊的人,在皇上做出如此幼稚的事情時,非但不阻攔,還跟着湊熱鬧,你們該當何罪?皇上要是有個什麼閃失,你們首當其罪,別以爲你們就做得很對了!”

兩名高手頓時啞口無言。

他們不是勸,是無法勸阻少帝的決定。

“嫂嫂在生氣嗎?”

夜無極眨着他的黑眸,灼灼地看着寒初藍,很無辜地問着。

裝吧!繼續裝下去!

這小子就像他的舅父一樣混!怪不得能成爲甥舅,不是一家人就不會進一家門。他甚至比元缺更加的可惡,寒初藍是不喜歡元缺,但也沒有到憎惡的地步,夜無極的所作所爲卻讓寒初藍泛起了點點的憎惡。

扭頭,夜無極又說着自己的人,“嫂嫂教訓得對,朕的確做得不對。不讓你們說話,休得多言。”說着,他又面向寒初藍,小心地陪笑討好:“嫂嫂,對不起,朕知道錯了,朕以後都不會那樣做了,是朕欠缺考慮,只想到試試自己的武功有多高,而忽略了其他事情。嫂嫂,朕在這裡再次向嫂嫂陪不是了。”說着,他作勢要向寒初藍行禮道歉。

寒初藍不得不去阻止她。

再不懂宮裡頭的規矩,也知道皇上最大,她小小一名世子妃哪敢承受皇上的賠禮道歉。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在寒初藍阻止夜無極向她賠禮的時候,夜無極抓住了寒初藍的手,寒初藍心下泛惡,忽然說道:“皇上想知道自己的反應能有多好嗎?嫂嫂就讓你試試看。”音落,她一腳就朝夜無極的屁股上踢去,夜無極猝不及防,被她一腳踢下了屋頂,要不是他反應真有那麼幾分的快,真要被寒初藍這一腳踢得摔成個四腳仰天的烏龜。

所有人都傻了眼。

特別是夜無極帶來的那兩名高手。

都知道那是皇帝了,寒初藍竟然還敢對夜無極下手,還是很不客氣地踢了夜無極的屁股,那麼的不雅,那般的不尊重夜無極。

只有夜無極才知道寒初藍把自己從屋頂上踢下來的真正原因,在心裡腹誹着:不就是不小心地碰了碰她的手嗎?就這樣把朕踢下來,教朕的龍顏往哪擱?

“皇上。”

兩名高手搶下地面上,關切地問着:“皇上,您沒事吧?”

夜無極還沒有答話,兩個人立即竄回屋頂上,出招撲向寒初藍。

“回來!”

夜無極低喝一聲,那兩個人只得悻悻地回到他的身邊。

仰頭,夜無極衝着屋頂上的寒初藍說道:“嫂嫂,朕的反應還不錯吧?”

“落地的姿勢太難看,扣八十分,得分二十。”

夜無極:……

被寒初藍識穿了身份,夜無極的陰謀不得逞,但他也不肯馬上就回宮,非要賴在長風苑,嚷着要寒初藍陪他喝喝酒,聊聊天。

聽到喝酒兩個字,寒初藍就兩眼放光,自從她醉過一次後,夜千澤就不讓她喝酒,在家宴上,那些美酒饞得她口水直往心裡流,可就是沒有口福嘗上一口。

此刻聽到少帝的請求,她倒是不客氣地答應了。

在院子裡的石桌上,吩咐暗衛們煨了一壺酒,寒初藍親自做了幾道下酒的好菜,叔嫂兩人對坐於桌前。暗衛們則防備地站在不遠處,隨時盯着少帝的動作。

夜無極就是想知道寒初藍喝醉後是否真的會哭?

他不停地親自給寒初藍倒酒,寒初藍也不客氣地照單全收。他自己則吃着那些下酒菜,覺得下酒菜特別的好吃,讓他吃得停不下嘴來,到最後連給寒初藍倒酒都懶得倒了,只顧着吃菜。

等他吃飽了,寒初藍也喝完了那一壺酒。

夜無極拿過酒壺看看,一滴不剩,再看寒初藍,臉不紅,氣不喘,神智比他還要清醒,更沒有哭泣,他眨眨眼,問着寒初藍:“嫂嫂,酒都喝光了?”

“是呀,皇上吃菜,嫂嫂就喝酒了,這酒挺好喝的。皇上不會怪嫂嫂貪杯全喝光了吧?”

夜無極訕笑着:“不會。”心下卻在腹誹着:舅父不是說她酒量不好嗎?喝上一杯半杯的就會醉,現在她都喝光了一壺酒,也不見她醉。

“皇上,夜深了,皇上明天還要上早朝,請回吧。”

寒初藍站了起來,站到一旁去,一副準備恭送少帝回宮的樣子。

夜無極有點訕訕然地站起來,抖了抖自己身上的黑衣,又看一眼寒初藍,意有所指地說道:“嫂嫂原來也會武功的。”

寒初藍答着:“皇上身邊的人都會武功,嫂嫂遇着的人也都是懂一招半式的,咱們大星是崇武的吧,嫂嫂會幾招三腳貓的功夫,不是很正常嗎?”

夜無極又笑道:“嫂嫂說的也對,朕今天晚上打擾嫂嫂了。”說着扭身就走,走了幾步,便帶着兩名高手躍上屋頂,轉眼之間便消失於黑夜之中。

他一走,寒初藍趕緊往茅廁裡跑。

喝了一壺溫開水,憋尿難受呢。

她剛纔喝的那一壺酒,哪是什麼酒,不過是一壺溫開水,酒壺用濃酒浸泡過,酒氣便極重,在溫開水的熱氣衝擊下,酒氣更濃,聞着便以爲壺中的是酒,夜無極從一開始就沒有喝一口酒,他的目的是爲了灌醉寒初藍,卻想不到他不喝酒,才讓這齣戲演了下去。

他算計着寒初藍,寒初藍又算計着他。

誰都沒有討到便宜。

離開後的少帝,嘴角泛着幾分的笑意,酒壺裡的是水不是酒,他知道。

那女子,是個狡猾的人,值得他花心思去算計,以後的日子還長,總有一天,他會讓她栽在他的手裡!

041 好相公029 殘忍的分析037 細水長流的財路042 說起身世下054 誰纔是白眼狼074 你說過請我吃飯推好友文一一娘娘閻君喊你投胎啦030 打蛇打七寸005 咱們是夫妻036 貴妾進府044 後宅裡的小夫妻072 元缺之怒027 滴血認親上048 計劃開始實施080 打架不是人乾的活078 楚王府的秘密下049 挑釁021 抱一下不會少塊肉045 薄懲楊老夫人016 涼拌青瓜051 兩道免死金牌兩份深情019 圓房011 他就是寵妻如何085 公公來了036 貴妾進府029 回孃家028 欺人太甚069 伏殺078 以徒爲兒092 千澤的深意047 一家三口團聚下054 自救018 提親050 我要你011 太帥禍害071 竟然是他的女婿023 兔子怒了也咬人036 壞心不死068 金玉堂裡談生意026 上山砍柴067 愛我所愛074 兄妹相見076 幸運不幸070 相同的愛不同的付出017 二十兩銀071 舅母010 她和我住新文首推求收070 無毒不有023 笨拙護妻意欲圓房029 殘忍的分析074 你說過請我吃飯032 崛起吧001 豔舞032 懷上了26 號請假不更新053 哄妻020 千澤如酒醉人007 意外035 她是一塊大磁石065060 笑面虎082 烏雲密佈026 上山砍柴044 爲愛上不該愛的人碰杯068 金玉堂裡談生意066 這本是什麼書055 小醋桶055 藍騎077 被逼婚的夫妻下039 午後001 悲催的穿越人生046 送湯進宮又遇元缺第一 個客人009 麻煩來得真快016 妻子不是談交易的籌碼068 暴怒的寒初藍041 不懂欣賞的傻叉041 說起身世上025 下次再努力046 送湯進宮又遇元缺062 天價相公080 打架不是人乾的活004 吃醋好呀殺菌092 千澤的深意006 狂風暴雨後025 救婆婆033 好一個貴妾呀041 說起身世上052 被擄064 邪肆師尊來了下推薦好文絕世女仵作017 要一個孩子吧023 夜錦英011 圓房你不嫌累關於結局延遲更新推好友文一一娘娘閻君喊你投胎啦050 對付情敵062 別弄髒衣服030 竟然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