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 楚王府的秘密(下)
屋子裡還是靜悄悄的,不過主僕倆都能看到屋裡面的擺設,以及迎面牆上懸掛着的大量畫像。
“公主?”
星月眼尖,看清楚那些畫像裡的人是誰後,忍不住低叫一聲。
寒初藍也倍感意外,她是知道夜宸同樣愛着上官紫,只是沒想到夜宸竟然用一間屋子來掛滿上官紫的畫像,就像畫像展覽一般。
腳下不知不覺地移動,直到邁進了屋子裡。
這是一間書房,裡面除了一個大書架上面擺滿了書之外,就只有一張案臺,案臺上被整理得整整齊齊,文房四寶擺在一邊,而四面牆上全是上官紫的畫像,有上官紫還是穿着大曆國皇室公主朝服的,也有上官紫一身便服的,有一張特別的醒目,那是上官紫與夜沐大婚時的,那一張的上官紫沒有看到面容,而是蓋着大紅色的喜帕。
“全是公主的畫像!”
星月向來平板着的臉上有着明顯的震撼,夜沐對上官紫感情那般的深厚,也會在書房裡懸掛着上官紫的畫像,但並不像夜宸這般,四面牆上都掛滿了,還把上官紫每一個時期的樣子都畫下來,就連上官紫身懷六甲時的情景都描繪了下來。
是夜宸太愛上官紫,還是夜宸太變態?
明知道上官紫是自己的弟媳,還敢畫下那麼多上官紫的畫像。 wωw¤ Tтkǎ n¤ C○
寒初藍走近案臺,用手摸了摸,發現案臺上一塵不染,夜宸應該經常出現在這裡。
星月忠於上官紫,看到夜宸在書房裡懸掛着那麼多的上官紫畫像,她不是感動夜宸對上官紫原來也一片深情,她是覺得夜宸污辱了自己的主子。她身形一閃,就去摘那些畫像。
“星月,別動!”寒初藍低叫着,“動了畫像,楚王就知道我們來過了。”在扭頭的時候,她不經意地看到了書房的窗子開着,想到剛纔門自動打開,寒初藍心裡明白是有人故意把她引到這裡來,那人故意把門打開,讓她看到婆母的畫像而好奇地走進來,那個人就從窗口跑了。
“星月,先關門!”寒初藍低聲吩咐着,星月看到開着的窗口,也明白她們是中計了,牽扯到上官紫,連她都不由自主地走進來,更不要說寒初藍了。
星月迅速地關上了房門,寒初藍幾步走到窗前,透過敞開的窗口看出去,發現窗正對着一個小園子,小園子是連着這間屋子的,四周圍被矮矮的圍牆圍起來,小園子裡沒有太多景物,除了一些花草樹木之外,連座假山都沒有。應該是夜宸在辦公累後,喜歡在窗前看看窗外的自然世界吧。
從窗口跳出去,走的又是另一條路,就不會和前面走來的人相遇。
她們現在就要從另一條路走。
那名宮女必定是奉了楚王妃的命令把她領到這裡來,寒初藍敢說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這間屋子是夜宸的私人空間,除了他不會讓任何人再進入。楚王妃讓人把她引到這裡來,就等於是挖了陷阱讓她跳。
如今她跳進了陷阱裡,她就要趁夜宸來之前,先離開。
“星月,快,咱們走。”
寒初藍扭頭招呼着星月。
“世子妃,怕是來不及了,前方有人在說話。”
星月幾步走過來,一把將窗關上,就算從窗外跳出去是走另一條路,可是她們都無法保證在另一條路上會不會還設有陷阱,而且窗外的小園子太小了,又沒有太多的景物來遮擋,她們一躍出去,就會被人發現。再者說話聲越來越近,她們現在只能找個地方先躲起來。“世子妃,先藏起來。”
藏起來?
寒初藍環視着這間書房,除了書架,案臺之外,旁邊還有一間小間,她想都不想就帶着星月竄入了那間小間,那是一間看似臥室的小房間,有牀榻,有衣櫥。
“鑽到牀底去。”
寒初藍低聲地說了一句,兩個人都聽到了沉穩的腳步聲近在廊下了。不容再遲疑,主僕倆迅速地滑入了牀底下,寒初藍在裡面,星月在外面,星月做好了隨時保護寒初藍的準備。
寒初藍被擠在裡面,緊貼着牆,頭動一動,不是撞着牀板就是撞到牆,牀板和牆都會發出響聲,她連忙動也不動。
等等,撞到牆上發出的聲音有點古怪,牆是磚石砌成的,撞到的時候,就算髮出響動,也是沉沉的,可她剛纔撞到的時候,發出的聲音就像是撞到櫃子一般,這牆是空的?
有機關?還是有地道?
她從小說裡看到過,古代的貴族,一般都會在自己的府上挖有地道,或者在一些地方設有機關的,是預防發生意外的時候,可以帶着一家人逃走。
夜千澤當初能逃出火海,不就是李氏帶着他從地道里逃走的。
在這牀底之下,如果有,也必定是地道,絕對不會是機關。畢竟夜宸自己要在牀上睡,如果是機關萬一不小心觸動到,害的便是他自己,沒有人那麼笨的。
寒初藍伸手在牆上亂摸,想找到打開地道的開關。
牆上並沒有摸到開關,她不放棄,又改而在牀板上摸,最後在牀柱上摸到了什麼東西,好像是開關,她用手一按。
側面的牆一開,悄無聲息地打開的,寒初藍暗喜,這個時候外面已經傳來了開門的聲音,那沉重的腳步聲走進了房裡。寒初藍迅速地碰了星月一下,她自己先往敞開的那個只能容許一個人平躺着挪進去的地道入口進去,星月也趕緊跟着進入地道。
進入地道後,裡面一片漆黑,星月已經反應過來,主僕倆趕緊在裡面摸索着地道里面的開關。外面的開關不好找,裡面的開關倒是較爲明顯,很快地就找到開關,把地道之門悄無聲息地關上了。
兩個人也不敢在地道里久留,摸黑往下走。
才走了幾步,兩個人腳下一滑,寒初藍感覺就像在遊樂園裡玩的滑滑梯一樣,整個人順着狹窄的地道往下直滑,星月跟着寒初藍後面,她的頭等於踩到寒初藍的頭,寒初藍也不敢發出聲音。
滑了一會兒,似是滑到了平面上,寒初藍感覺到自己摔在地上,還沒有來得及爬起來,滑下來的星月便把她整個人壓住,星月一直沒有丟掉的布料則落在地上了。
“嗯。”
寒初藍悶嗯一聲,本能地伸手就推,推到星月柔軟的地方,她趕緊縮回手,低笑着:“星月,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摸你的。”
星月就像驚弓之鳥一般,趕緊彈跳而開,雖說黑漆漆的看不清楚,寒初藍也敢說星月此刻的臉紅得像關公。
“彈性真好。”
寒初藍調侃一句。
“世子妃!”
星月低叫着,聲音裡有着掩不住的窘,她家世子妃有時候就像個痞子。
“嘻嘻,快走吧。”寒初藍沒有再調侃星月,爬站起來。星月把布料撿拾起來,因爲站在平地上了,定下心神,憑着內力,眼前的路也能看清楚了。兩個人還是不敢久留,打算越過平地就走。
楚王府的地道挖成這樣,只能從另一個出口走,是無法從原路出去的。
“世子妃,你看。”
走在前方的星月忽然頓住腳步,指着前方低聲地對寒初藍說道:“有個人。”
寒初藍上前兩步,果真看到前方有個人躺在地上,是仰躺的姿勢,就好像睡着了一般。
待兩個人再上前幾步時,纔看清楚那個睡着的人根本就是個死人,而且是死了很長時間的,除了那套衣服因爲布料極好,竟然沒有爛掉之外,就只有頭髮,然後全是骨頭。因爲沒有被人動過,看着他的骨頭也能判斷這個人是男子,而且身材挺高大的。
楚王府的地道里竟然藏着一副死人骨!
死者是誰?
寒初藍蹲下身去,先是朝死都拜了一拜,才伸手去摸那副死人骨,星月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沒有阻止也沒有說話,眼底隱隱有些許期待。
代大師說了,世子妃進步還是不夠快,在被襲那個晚上雖然被激怒了一回,但命一撿回來,嚴懲了兇手之後,世子妃又回到原地打轉,只有在生意上纔有些進展。
他們要的不是一個只會賺錢的世子妃,還要一個在各方面都成熟,都會長大的世子妃。
其實他們也知道這樣要求寒初藍,對寒初藍來說很重了,畢竟她僅是一個小農女,哪怕有一些地方有些古怪,一下子加註太多的擔子給她,她會吃不消很正常。
寒初藍是想從死者身上摸到一些能證明死者身份的東西。可惜她摸遍了死者的全身,都沒有摸到可以證明死者身份的東西。
“王府裡的地道都是用來逃生用的,這裡卻有一副死人骨,還是死了很多年的,估計至少也死了十年以上。他是誰?如果是王府裡的人,無端端地失去一個人,就沒有人發現嗎?還是王府外面的人?”寒初藍嘀咕着。“地道設在那麼隱蔽的地方,那書房絕對是楚王的,挨近書房的地方都看不到半個人影,嘖,姐又不是破案的,幹嘛淨讓姐碰着這樣的事情。”
寒初藍低低地罵了一句。
覺得自己從進入帝都後就在扮演着不同的角色。
摸摸死者的衣裳,屬於錦衣綢緞,衣料那麼好,身份肯定不低。
“難道楚王殺了什麼人,所以藏屍於地道,又怕別人發現,所以不允許任何人接近書房?書房裡掛着母妃的畫像,怕是個虛幌子吧,用來迷惑別人的,楚王真正的用意肯定是掩飾死者的死訊。先生,對不起了,我想弄清楚你的身份,也算是爲你討個公道,只能剝了你的這身衣服,我想會有人認出你這一身衣服的。”
寒初藍自言自語完,立即動手就扒死者的衣服。
星月還是站在一旁看着。
寒初藍只扒了死者的外袍,也儘可能地不要毀壞死者的屍骨,這個人可憐,死在這暗無天日的地道里,估計親人到現在還找不到他的屍首,或者是還不知道他死了呢。
扒下了死者的外袍,寒初藍又從星月的手裡拿過一匹布料,用布料再把死者的屍骨蓋起來,她拿着死者的外袍就想走,又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她凝神靜聽着外面,沒有傳來任何的動靜,她才低低地對星月說道:“不能就讓他再暴屍在此,得把他埋了,否則楚王知道這個人的死被人發現了,會連骨頭都毀了,等到我們證明死者身份時,沒有了骨頭,又死無對證的,就不好辦了。星月,你身上可帶着利器,在這裡找個角落把他的骨頭先埋起來。”
“只有一把小刀。”
星月摸出了隨身帶着的小刀。
寒初藍想接過小刀,星月說:“讓屬下來吧。”
寒初藍也不和她搶,而是從自己的頭上取下一支金釵,她的髮髻上基本上都會插着兩支髮釵,一支金的一支木的。那支木釵是夜千澤送她的第一份禮物,不管什麼時候,她都把木釵插在髮髻上。
星月用刀,寒初藍用金釵,在角落裡手動地挖坑。
地道外面的夜宸才推開書房的門走進書房,就有奴才在屋外稟報,元國舅登門拜訪,他迅速地環視一遍書房後,又凝神靜聽,聽不到半點動靜,確定書房裡沒有人,元缺又是第一次主動來拜訪,他立即關上書房的門,扭身離去。
元缺來得也真是時候,否則寒初藍也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去挖坑埋死者。
沒有好工具,兩個人挖的坑很淺,埋一副骨頭進去,泥土僅能把骨頭淹沒。
簡單地把死者埋了,主僕倆人才順着地道的出口離開。
大廳裡,夜宸與元缺分賓客而落座,夜宸吩咐下人馬上奉上最上等的香茗,笑着對元缺說道:“國舅,請喝茶。”
王妃吩咐人去找他,說有貴客要來訪,但又沒有說是什麼貴客。他一回府,習慣性地先去他的書房看看,纔想着回頭問王妃,貴客在哪裡時,下人就來報元國舅來訪,夜宸便以爲是元缺要來。心裡微微地慶幸自己還是回來了。
平時他請都請不到元缺,今天元缺卻主動登門拜訪,夜宸表面上是很開心的,心裡卻在猜測着元缺的來意。
段大人的死,他還沒有忘記。
段大人是跟他一起潛伏在大星王朝的,如今段大人卻因爲執行他吩咐的任務而死於元缺之手。不是元缺親手殺的段大人,但段大人偷襲寒初藍的證據都是元缺提供的,段大人一身武功又是被元缺所廢,也就等於被元缺所殺。
“元缺冒昧前來拜訪,還望王爺恕罪。”
他們這些人要去拜訪誰,都是先送貼子來主人家,讓主人家先有個準備,纔不會冒昧。
元缺並沒有送來貼子,因爲王妃先一個步讓人去找夜宸,元缺來得又湊巧,夜宸便以爲元缺是先送貼子來的。聽到元缺這樣說,他笑着:“國舅言重了,國舅能來,那是本王的榮幸。”
端起茶,元缺優雅地喝了一口,讚道:“好茶。”
夜宸笑道:“這是最上等的龍井,本王的最愛。國舅要是覺得好喝,本王可以讓人包些給國舅帶回府上慢慢地品嚐。”
元缺溫雅地笑,“王爺的茶葉估計也不多吧,元缺哪敢奪王爺所好。”
“不過是些茶葉,本王還怕國舅瞧不上眼呢。”
元缺一臉的溫煦,“那元缺就不客氣了,在這,元缺先謝過王爺。”寒初藍喜歡喝名茶,剛好轉送給寒初藍。
“父王……元國舅?興寧失禮了,興寧見過國舅。”
忽然撞進來的興寧,似是來找夜宸的,其實是衝着元缺來的。
瞧見元缺,興寧斂住了心神,朝元缺福了福身。元缺連正眼都沒有看她,在她進來時,他又淡淡地喝着他的茶,在興寧向他行禮時,他客氣地說一句:“興寧郡主可是折煞了元某,元某哪敢受郡主之禮。”他嘴裡這樣說着,卻坐在那裡不動,着着實實地受着興寧的禮。
夜宸知道女兒的心思,卻要假裝責備着:“興寧,你越發的沒大沒小了,不知道父王在見客嗎,你胡亂地撞進來,教國舅爺笑話,還不快退下。”
“父王,女兒只是……咳咳……”
興寧輕輕地咳嗽着。
眼角餘光一直盯着元缺。
那麼長時間沒有見面了,再見時,她已經臉帶憔悴,他依舊英姿勃發,依舊像一塊大磁石一般,緊緊地吸引着她的芳心。
“興寧,你怎麼了?身子不舒服就不要亂跑,快點回房裡休息。”夜宸輕斥着女兒,一臉的關心,眼角餘光也在盯着元缺。
“父王,女兒沒事,就是有點咳嗽,許大夫看過數次了,也吃過好劑藥了,也不見好轉。”興寧扯着謊話,人卻走到了元缺的對面,輕輕地坐下,大膽地望着元缺,請求着:“國舅的醫術是最好的,國舅能否替興寧瞧瞧?”
夜宸故意沉下臉來,斥着興寧:“興寧,一點小毛病就別麻煩國舅了。”
元缺放下了茶杯,嘴角還是掛着他那抹慣性的笑容,站起來,他朝夜宸客氣地拱拱手,說道:“楚王,元某還有事情,先告辭了。”
說着,他撇下興寧,連看興寧一眼都沒有,大步地朝屋外走去。
這對父女倆想演戲,就讓他們繼續演下去。
他可興趣陪演。
“元缺!”
興寧這下子連女子的矜持都顧不得了,立即追着元缺往外走。
夜宸站起來,想叫住女兒,終是沒有開口,只是長嘆一聲。
先不要管元缺忽然拜訪爲了什麼,僅是元缺的出現,就能奪走他寶貝女兒的魂了。
他最愛的女人,他愛而不得。如今他的女兒也在涉上他的後塵,對元缺癡愛卻不得。以他的心性,得不到便要毀之,但對方是元缺,他卻毀不得,也無法毀掉。
元缺一直都是少帝的雙眼,替少帝監視着帝都諸王。誰能拉攏到元缺,就能逃避少帝的監視。難得元缺來一趟,還沒有說上幾句話,他那個癡心的女兒就跑來了,元缺倏地告辭而去,分明就是不想理睬他的女兒。
夜宸在心疼自己的女兒,也在怨着老天爺用一個上官紫折磨了他的一生,如今又用一個元缺來折磨他的女兒。
“元缺。”
興寧追出去,擋住了元缺的去路,元缺停了下來,卻是頭朝天,視線望着天空都不望興寧,語氣也變得極爲淡冷,問着:“興寧郡主有何賜教?”
她就這麼讓他討厭嗎?
竟然連一個正眼都不給她!
興寧心裡如同被刀剜了一般。
每次見到元缺,元缺都是這種態度。
他對夜錦英都能給一個正眼,爲什麼對她就不能?
“元缺,我……你能不能先不走?”興寧不知道該如何和元缺說話,在這個男人面前,她會失去自我,因爲她太愛他了,太在乎他了,愛到小心翼翼,在乎到害怕大聲說話,就會把他震碎,更怕自己會說錯話。可以說興寧對元缺的愛是卑賤的,在元缺面前,她也覺得自己不像一個郡主,倒像一個最低等的奴才。
元缺的下巴微微地放下來,看似是平視着興寧,其實他的視線是望向了帶着星月走過來的寒初藍,看到她完好無損,又一臉的淡定帶着她的人,再抱着幾匹布料出現,他的眼裡微微地盪漾出笑意來。
“興寧郡主總得給元某人一個理由吧。”
元缺淡淡地應着。
興寧不知道在她的後面,遭到她算計的寒初藍重新出現在楚王府裡,以爲元缺總算望着自己了,而且神情變得有點玩世不恭的,她的俏臉上不由自主地染上了紅暈,但還是大膽地對元缺說道:“元缺,我身體真的不適,你幫我瞧瞧行嗎?”
“你除了睡眠不好,臉帶幾分憔悴之外,並沒有其他病,連咳嗽都沒有。只要你放下心事,好好地睡一覺,就會變回以前的興寧郡主。”元缺隨口地說道,人就越過興寧走,在與興寧擦身而過時,他狀似無意地又說了一句:“興寧郡主,你再憔悴下去,就像個三十歲的老姑娘了,會嫁不出去的。”
興寧臉色煞白,最愛的男人當面如此說,不就是嫌她老了?她擡手摸着自己的臉,她才十八歲,就像三十歲的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