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淺談身世
在夜千澤體貼又溫柔的照顧下,寒初藍被餵飽了。
代青一直坐在廳的一角,靜靜地看着夫妻倆。
枕頭盤在大廳門口的一邊,猛兒爬在門口的另一邊,枕頭的蛇目閃爍着,盯着桌前正在溫柔地替寒初藍擦拭嘴巴的少主人。猛兒則像個沒有睡飽的貓兒似的爬在那裡,顯得無精打采的。
在不遠處,星月等人都在,全都等着屋裡的動靜。
“藍兒,要不要出去走走?”夜千澤扶起了寒初藍,撇了一眼代青,又看回寒初藍,扶着她就往外走。寒初藍身上的軟骨散未解,走路也需要別人扶着。
代青欲言又止,不過到最後終是什麼也不說。
夫妻倆出了大廳,寒初藍看到不遠處的星月等人,下意識地握了握夜千澤的大手,感覺數月不見,他的掌心似是長出了繭,不過更加的有力了。夜千澤明白她的意思,擡眸看向星月等人,淡冷地說道:“都退下吧,沒你們的事了。”
星月等人默默地退下,夜千澤救回寒初藍也半天時間了,一直沒有治他們的罪,問他們的責,星月猜測着應該是寒初藍對夜千澤說了什麼。
“星月。”
星月想着心事,只顧着往前走,沒有留意到迎面走來的小七,聽到小七的叫聲,她纔回過神來,擡眸看去,小七已經站在她的面前了,小七的手裡捧着一碗湯,不知道要給誰端去,星月以爲小七要給寒初藍送湯去,便淡冷地說道:“不用再端湯去了,夫人已經吃飽,主子正扶着夫人在院子裡走動呢。”
“不是給夫人的,是給你的。你的傷雖然也好了,不過還需要再補充營養。”小七說着便把那碗湯遞到了星月的手裡,溫淡地說道:“趁熱喝了。”
說完,小七扭身就走。
星月愣了愣,回過神來連忙衝小七的背影道謝。
小七沒有迴應她。
星月端着湯走了。
在她走後,夜千澤扶着寒初藍從一旁的假山走出來,寒初藍望着遠去的星月及小七,若有所思。
“那邊有個亭子,藍兒,我們過去坐坐。”
夜千澤對於下屬們的私人交情向來不干涉,他指着不遠處的一處涼亭對寒初藍說道,在寒初藍應允了,他才扶着寒初藍往前走。寒初藍總是不由自主地就把整個身子往他身上靠,實在是過於無力,走幾步,她也覺得吃力,忍不住低咒着:“該死的軟骨散!”
以前看小說看電視,會看到有人被下了軟骨散,全身軟綿綿,就算是武林高手都沒用。沒想到穿越一回,她寒初藍什麼都經歷過了。
“我抱你。”夜千澤寵溺又心疼地抱起了她。
寒初藍淺笑着,主動環上他的脖子,“謝謝。”
低首迅速地戳吻她一下,夜千澤也笑着:“理所當然的事情不要再向我說謝。”
寒初藍莞爾。
進了亭子,千澤把藍兒放坐下,他則坐在藍兒的身邊,讓她靠在自己的肩上。
也是在這個時候,寒初藍纔有心情,有時間細細地環視着這棟大宅子的格局及環境。雖說這裡是花園了,給她的感覺依舊是淡雅的那種,沒有過於華麗,但又不會太俗,每一處的擺設,設置都恰當好處,整體格局便顯得高貴端莊。
“他們爲母妃巡視之用而建,母妃喜歡這種格調,不過建好後,母妃不曾來過,她嫁進夜家,進了帝都後,就沒有機會巡遊天下的商鋪。”
夜千澤輕輕地解釋着。
“我也喜歡這種格調。”
攬着她,夜千澤眼神略帶幾分的飄眺及嚮往,望着亭子外面的景色,說道:“將來有一天,我們能撇下一切,我就陪着你巡遊母妃的商業王國,每一個商業驛站都去住一住,也等於遊覽天下了。”就是不知道會不會有那麼的一天到來。
“好!”
寒初藍笑着應。
最好就是他們不用再揹負着什麼,就像普通的商人一般,行商走販滿天下地走,能開拓視野,增長見識,又能做生意賺錢。
“千澤,歐陽易的那些人如何了?沒有傷害到他們吧?雖說是他們讓我服下軟骨散的,但並無惡意。”寒初藍忽然問道。歐陽易會一直給她服用軟骨散,應該就是想讓她無力逃走得以調養好內傷,那人對她極爲體貼疼惜,像哥哥對妹妹一般……
歐陽易總是有意無意地對她說她身世上的事,寒初藍忍不住蹙了蹙眉。
看歐陽易的意思是她是東辰國皇室中人,她不就是和歐陽易有三分的相像嗎?這天下之底,無奇不有,有些人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也會長得一模一樣呢。她怎麼可能是歐陽易的妹妹?那傢伙應該是沒有妹妹,所以想妹妹想到發瘋,逮着和他有幾分相似的她就當成了妹妹,疼愛至極。
半個月的相處,寒初藍也不好意思說,其實,她喜歡歐陽易那種哥哥對妹妹的疼愛,被他疼着寵着與夜千澤的疼着寵着完全不一樣,真怪,可能也與她渴望的有關吧。在現代裡,她沒有哥哥,穿越後也沒有哥哥。
“沒有。”
那極有可能是他大舅子的歐陽易,夜千澤不會輕易出手傷了歐陽易的人。
提到了歐陽易,夜千澤決定和愛妻談談身世。
“藍兒,從你知道自己不是寒家親生的,你有沒有想過要去尋找你的親人?”
“怎麼找?人海茫茫又沒有依據如何去找人?就憑一套嬰兒的衣服,一頂虎頭帽嗎?”寒初藍淡冷地說着,她沒有想到過找親人,也不好找,再者那些親人對她來說也是陌生人,嚴格來說也不是她的親人,是這具身子的親人。
“你和歐陽易有兩三分的相似,你就沒有想到過從他身上尋找身世真相?或許……他把你帶走,應該也是爲了這件事。”夜千澤隱晦地提醒她,或許她也是出身皇家。
看他一眼,寒初藍答着:“有些人沒有血緣關係也長得相像,有些男女有夫妻相,看上去也會有幾分的相似,不能說我和歐陽易有三分的相似,就懷疑我與他是親人關係,他是東辰國的王爺,如果我與他有血緣關係,再差也是個郡主吧,一個郡主怎麼可能會被一名小將帶着跑到大星來?”
“你們纔沒有夫妻相呢!”
夜千澤低吼一聲。
寒初藍望他,“我是說有些人,又沒有說我和歐陽易有夫妻相,你亂吃什麼飛醋。”
夜千澤霸道地說着:“你與他最多就有兄妹相,我與你纔有夫妻相。”
聞言,寒初藍笑了起來。
覺得夜千澤吃醋的樣子挺好笑的。
“藍兒,我和你說一件事,你先不要回答,只需要聽我說便行。”夜千澤吃醋也是適可而止,不會太過份,吃過飛醋後又轉回了正題,在寒初藍點頭後,他望着寒初藍明亮的大眼,這樣的大眼他在歐陽烈那裡也看到過了,就連歐陽易的眼睛也是烏黑明亮而大,他嚴重懷疑整個歐陽皇室的人都有這樣一雙美眸。
“千澤,你想說什麼?”
他一直望着她卻不說話,把寒初藍的好奇心勾出來了。
“藍兒,你長得很像東辰國的帝君歐陽烈,有七八分的相像。歐陽烈大概四十出頭的樣子,外界傳言他被戰神傷得不能人道了,所以他沒有娶後納妃,也沒有子女,其實不是那樣的。他現在能不能人道,我不知道,可他有一個女兒,他的女兒今年剛好和你一樣是十七歲。但知道他有女兒的人沒有幾個,或許連他自己都沒有見過他的女兒吧,他畫過他女兒的畫像,是依照他自己的樣貌而畫,我有一次潛入敵營,就是從他的臨時書房裡看到了他女兒的畫像,與你一模一樣。”
夜千澤說完,定定地望着寒初藍。
“十七年前,正是東辰與大星發生激烈戰爭的一年,如果懷着歐陽烈骨血的那個女人是隨軍而行,他的女兒就會隨軍而生,也能解釋他的女兒會被將領護送離開。”夜千澤說到這裡不再說下去。
寒初藍明白他的意思了。
他的意思和歐陽易一樣,她是東辰國皇室的人。
歐陽易沒有說她是誰的女兒,只說要求證一件事。
夜千澤則直指極有可能是她父親的人,東辰國帝君!那不也是一國之君嗎?她寒初藍不過是小小一介貧農,怎麼會是一國之君的女兒?那樣搖身一變,她豈不成了東辰國的公主?
她最不喜歡與皇室打交道了,自家男人卻是皇室的子孫,她愛夜千澤只能認了,她可不想讓自己也成爲一國公主,還是與大星有宿怨的東辰公主。
要是讓太皇太后那個老太婆知道了,估計會氣得發飆,然後想盡辦法把她除去,就像除去她婆母一樣,她婆婆所遭受到的,經歷過的都會在她的身上一一地重演。
“女人極少會隨軍而行。”
寒初藍又說了一句。
夜千澤凝視着她,把她的逃避盡收眼底,知道她想到的是他的母妃,“歐陽烈那會兒已經是太子,一國儲君,他向來爲他父皇所愛,人也聰明,在以前便是東辰國的驕傲,東辰國有今天這樣的版圖與他脫不了關係,他帶着一個女子行軍,也不會遭人誹議指責。”
寒初藍忽然沉默。
她知道在古代,一些帝皇御駕親征時,也會帶着一個寵妃同行,像明朝的朱棣在御駕親征的時候就曾經帶着一位妃子出征,在打了勝仗迴旋途中,那位妃子因爲嬌弱病死於迴旋途中,朱棣都心疼死了。
“藍兒,我先說如果的,如果你是歐陽烈的女兒,也就是東辰國的公主。”夜千澤很認真地問着,“在我們兩國正在交戰的形勢下,你會怎樣處理我們之間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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