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夜殤與她冷冷地對峙了半晌後,他沉着一張冷若冰霜的俊彥,憤怒地摔門而去!
自始至終,他深邃的眸子裡,染着一絲絲濃郁的血絲與猩紅,閃簇着着的火焰忽明忽暗,讓人不敢直視。
“寶兒,你怎麼會和段夜殤有牽扯的?”焦陽眸色沉痛,走到chuang邊看着失神的她。
顏寶兒搖搖頭,輕嘆,看着焦陽低聲說道,“焦陽我沒事兒的,謝謝你的關心!”
“寶兒,你的手燙傷了,記得要按時擦藥,別和自己的身子過不去!”焦陽滿是擔憂,自從段夜殤的出現之後,她就開始變得傷痕累累,“寶兒,段夜殤是不是拿顏氏集團來威脅你做一些你不願意做的事情?”
她再次搖頭,啞聲說道,“沒有,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的,顏氏集團是爺爺奶奶一手打下來的基業,我不可以讓它出事兒的!”
“寶兒,你怎麼可以因爲這樣而委屈自己?這不是你的錯,你爲什麼一定要將所有的責任都攬在自己的身上?”焦陽看着她這般,心裡涌起了一陣的難過,他根本幫不上什麼忙!
他能夠做的就是在她身邊默默地支持她,照顧好她的兒子,讓她減輕幾分的負擔。
緊咬着顏氏集團不放的人是段夜殤,而不是其他人,他根本無法和他抗衡!
“焦陽,我不委屈,真的,就算沒有段夜殤的出現,我也會想辦法去保住顏氏集團的。”顏寶兒堅定的說道,因爲顏氏集團是爺爺奶奶的心血,她不可以眼睜睜地看着它倒下去。
“寶兒,以斯寒的家世背景,或許能夠幫助顏氏集團度過這個難關。”焦陽腦中只想着幫她解決問題,他相信楚斯寒的爲人,不會像段夜殤那樣用卑鄙的手段去威脅顏寶兒。
更何況,楚斯寒不是顏安然的未婚夫嗎,想必他也不想看着自己未婚妻家裡受難。
當時在聽到顏寶兒和楚斯寒相親時,他整個人都傻了!
“不會的,以安然的性子,寧願看着顏氏集團倒下去,也不會想在夫家的跟前丟臉的!”她太瞭解顏安然了,顏安然欠下的風留債,都要她來承擔,還有什麼事情是顏安然做不出來的?
焦陽還想說什麼,病房的門突然被打開。
“顏小姐,夜殤那小子沒上來找你嗎?”進來的人是給段夜殤看病的醫生,滿臉的焦慮。
“他……他離開有一會子了,怎麼了嗎?”顏寶兒起身,斂起了臉上的情緒,凝聲問道。
“他身體都這樣子了還能去哪裡?”段風語凝眉思緒,探究的眼神看着顏寶兒:“顏小姐是不是和夜殤鬧彆扭了?剛纔他死活要拔開針水,問我要了一支燙傷膏,他這針水才掛了半瓶,怎麼可以胡來!”
顏寶兒聽得,身子微微地顫抖着。
尤其是段風語無意間說出的那句話,讓她心神一顫:他是來給她送燙傷膏的?
原來他有發現自己被燙到了。
“他沒有回病房嗎?”她腦海中浮現出他在摔門離開的憤怒而冰冷的表情,心神一凜,滿眼的擔憂。
“顏小姐,我先去找夜殤了!”段風語一臉的凝重,他可不想段夜殤在他工作的地方出事兒,如若要是傳到老太太耳朵裡,他就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我陪你去!”顏寶兒忙說道。
段風語頓住腳步,看了她一眼,沒多想點點頭後就先離開了。
顏寶兒回身對着顏小球說道,“球球,媽咪先去找找剛纔那個叔叔,你乖乖地躺牀上睡覺,知道嗎?”
“媽咪,你和帥叔叔之間發生什麼事情了嗎?我看見他剛纔的臉色很難看,也很難過……”段夜殤進來的時候,渾身雖然帶着戾氣,但是不可否認內心裡的激動。
每一次見到段夜殤時,總有一股子親切的感覺在心底裡淌過,暖暖的。
“球球,答應媽咪,哪兒也不準去,媽咪很快回來陪你!”顏寶兒伸手撫摸着球球的小腦袋,然後深深地看了一眼焦陽,便也離開了。
段風語幾近是動用了所有人去尋找段夜殤的下落,可是幾近要將整個醫院掀開,都沒見到段夜殤的影子!
顏寶兒更是心生害怕,段夜殤是因爲她才進醫院的,而且又是因爲她突然憑空消失在醫院裡,她心底裡怎麼都說不過去!
顏寶兒也不知道怎麼上了醫院的天台,她步子還沒站穩,卻聞到了一股濃郁的煙味,還伴隨着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她循聲望去,看到一抹欣長的身影,她走過去,一把奪過他手中的菸蒂,責備地說道:“段夜殤,你瘋了是嗎,身體是你自己的,你這樣子折磨自己有意思嗎!”
“滾!”段夜殤眉宇驟然一凜,沉聲說道。
“醫生到處都在找你,你卻像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站在天台上抽菸?你知道不知道自己已經住院了!”她最看不得的就是不珍愛自己身體的人,一個人最主要的是身體健康。
“顏寶兒,我的事情不要你管!”他眼神浮現一片狠戾的精芒。
“段夜殤,如果可以,我壓根兒不想和你有任何的牽扯,更加不想管你的事情!”顏寶兒被他氣紅了雙眼,壓着嗓音吼着他:“段夜殤,你就算是對待自己的身體那麼殘忍嗎!”
段夜殤抿着薄脣,一言不發死死地盯着她,深邃的雙眸,像是兩潭深不見底的深淵,散發着寒洌的氣息,教人不敢靠近。
深邃如墨般閃爍着灼灼的光芒,透着一絲的冷冽,棱角分明,額前的碎髮飄逸而服帖,爲他那寒洌的氣質增添了幾分的霸氣,他是如此地英俊不凡,就連生病都那麼迷人,她愣然地看着他,竟是有幾分的失神。
“顏寶兒,這是你註定的命運,我對待任何人任何事都是殘忍的,包括對自己!”他伸出帶着淡淡菸草味的手,掬起她垂下xiong前的一縷髮絲,若有如無地放在鼻間,輕嗅着,冰冷的嗓音顯得喑啞而低迷:“顏寶兒,我再怎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你也管不着!我沒有給你這個權利!”
顏寶兒水眸一顫,心裡微微堵了一下,水眸泛着水光,“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你爲自己考慮,也爲自己的父母着想一下,試問有哪個做父母想自己的孩子出事?”
說到這兒的時候,顏寶兒終究是沒忍住,淚光瞬間化作了淚水,奪眶而出。
這個感受她深刻地體會到,看着自己的孩子生病而自己卻又無能爲力,那種無助的痛楚,是任何人都無法體會的!
她藏在裙子後的手,輕輕地攥成拳頭,小臉泛白。
“你在關心我?”段夜殤淺淺地勾脣,深眸凝視着她,優雅地問道。
顏寶兒微微一怔,淚光閃閃的眸子看向他,無言凝咽。
還未待她從他低迷的詢問中緩過神,她感覺到腰間一緊,一雙強有勁的手臂緊扣着她的腰身,一個用力將她抱在了懷裡,緊扣着她的後腦,嘶啞地問道;“顏寶兒,你是恨透我的,爲何卻要對我表現出一副什麼事情都要管定的模樣?”
他閉上沉痛的黑眸,冷冽的眸光裡閃爍着灼灼的光芒,心中更是一窒,抱着她的力度,越趨地大。
她的緊張,讓他心底流淌過一絲暖意,他向來厭惡女人的淚水,可是在看着她因爲他不愛惜自己身子的時候而留下的淚水,他心底的最深處狠狠地被撞擊一下,喉頭緊澀。
“因爲我不想顏氏集團出事兒!顏氏集團是我爺爺奶奶一手打下的江山,我要替他們守着!”顏寶兒感覺到他抱着自己的時候,比平時都要溫柔,甚至是帶着一絲的寵溺。
她從未試過被人這麼抱着,那種激流,傳遍了她的四肢百骸,呼吸也愈發的重。
她擔心自己這麼說,會引來的他怒意。
可是她真的不想騙他,因爲撒一個謊,要用上百個謊言來掩蓋第一個撒下的謊。
“顏寶兒,難道你願意被我折磨,就是希望保住顏氏集團?”他眉頭深蹙,黑色的眸子裡,是一片寒洌入骨的黑暗與危險。
“……”顏寶兒默不作聲,微微泛白的小臉上一雙清眸閃爍着一絲的柔~情,怔怔地看着他。
她不知道該怎麼向他解釋,她妥協,完全是因爲兒子。
醫院血庫告急,而且在沒有找到顏小球親生父親之前,她一定要想辦法去穩住顏小球的病情,唯一的辦法是輸血。
而她雖然是顏小球的親生母親,可是她的血卻和顏小球的相排斥,而顏安然給她看的血檢報告,卻是和顏小球吻合。
她垂眸,擰緊眉心,閃着淚花的清眸,緊盯着腳下,她深吸一口氣,淡淡地說道,“段夜殤,你說得沒錯,我是因爲要保住顏氏集團方纔願意被你折磨的。如果受盡你的折磨就可以換得顏氏集團的安然無事,不管我受到什麼懲罰,我都願意!”
也許這就是她的命運吧!
所以她要揹負起所有的責任,甚至是承受着不該是自己所承受的罪孽!
忽然,段夜殤單薄的脣瓣勾起了一抹顛倒衆生的淺笑,魅惑自如,喑啞的聲音帶着一絲的冰冷,更是顯得突兀。
“顏寶兒,你果然是自私的!難道你當年對段夜凱所做的一切,就沒有感到一絲的罪惡感嗎?”他捏着她的下頜,逼迫着她看着自己的雙眼。
他那魅惑狹長的鳳眸裡,點綴着一絲的痛恨。
他冰冷的聲音一落地,她的身子忍不住劇烈地顫抖起來。
這一刻,她真的是害怕起來了,她害怕他知道傷害段夜凱的人是顏安然,而不是她。如果這件事情的真相敗露了,那麼顏安然肯定不會再給顏小球輸血了!
不行,她一定要讓段夜殤相信她就是當年那個傷害段夜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