險險地落到地上的時候,秦非凡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雖然在下落過程中受了點輕傷,但無論如何,他們活着到達了懸崖下。
這多虧了師父給的金蠶絲,這金蠶絲韌性十足,彈性又好,平常非常纖細,但是遇水之後便會吸水膨脹,所幸這幾日下了幾場雨,在來的路上,她未雨綢繆將金蠶絲打溼了,膨脹之後的金蠶絲完全可以承受兩個人的重量。在靜雲山修煉的時候,她有好幾次不小心跌落下懸崖,都是用這種方法獲救的。
兩人下落的地方靠近小溪,此刻,宗政離已經完全昏迷了,後背的鮮血浸透了衣裳,那錦衣也變得破爛不堪。
努力將宗政離拖到小溪邊,幫他脫下渾身是血的衣服,清理了一下傷口和身上的血跡,那傷口很深,雖然沒砍到要害上,但依然馬虎不得,秦非凡幫他上了些金瘡藥之後簡單包紮了一下,好容易才止住血。
秦非凡將那些髒舊衣服扔到小溪裡,揹着重傷昏迷的宗政離向更安全的地方走去。
昏迷了的人特別重,揹着宗政離特別吃力。秦非凡也受了些輕傷,她才走了一公里左右的路程,便覺得頭暈眼花,支撐不住了。
“該死,竟然迷路了。”秦非凡找了個地方將宗政離放下,她環顧了四周,四周是高山和樹木,天氣陰沉沉的,根本分辨不出方向。
“水……水……”
昏迷中的宗政離嘴脣很乾,臉頰卻有些不正常的潮紅,他難受地皺着眉頭,一邊囈語一邊抽搐。
“發高燒了?在這種時候?”秦非凡有些無奈地摸了摸宗政離的額頭,他的頭滾燙滾燙的,是發高燒的跡象。
她嘆了一口氣,摘了一片寬大的樹葉,舀來一些水,喂到宗政離嘴邊的時候,宗政離卻一點都喝不下去。
“祖宗,不要這麼嬌貴行麼?”秦非凡見宗政離根本喝不下去,無語地搖了搖頭,只能含了一口水,嘴對嘴給他餵了進去。
第一次接觸到男子的脣,雖然只是淺嘗輒止,但那種很不一樣的,特殊的,從未有過的感覺驀然升起,心裡像是跑進了一頭小鹿一
樣,亂跑亂撞,害得她心跳加快,臉頰也在不知不覺間紅了。
這個男人,仔細看來五官還算英俊,身材也不錯,嘴脣甜甜的,若是沒有那些血腥味道干擾的話,味道也應該是不錯的。想到這裡,她演了咽口水,像是看到美食一般。
對方還在昏迷着,並且奄奄一息,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背過氣去,對一個將死之人還有這種小想法,秦非凡暗暗鄙視自己,給他餵了幾口水之後,慌忙擦了擦嘴,將自己心裡那些齷齪的小想法對着山頂的迷霧呸出去。
從衣服上扯下一塊布打溼,伏在宗政離的額頭上,宗政離似乎好受了一些,抽搐漸漸穩定下來。
這時候,遠方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那腳步聲非常輕,若是沒有功夫的人根本聽不到。
“不好,追兵這麼快就到了。”秦非凡見勢不妙,慌忙將宗政離背起來,找了一個廢棄已久的山洞躲了進去。
白夜叉率領屬下到達懸崖下的時候,感覺到手中的劍在微微顫抖,他不自覺露出一個邪魅的笑意,果然不出他所料,那個女人,即便是跳下萬丈懸崖也是死不了的。
幾個白衣的人沿着血腥味小溪邊,他們檢查了小溪旁邊的血跡,又看到河水中尚未完全褪去的血紅色,向着溪水順流的方向走去。
“大人,找到了衣服。”一個白衣人恭敬地說道。
“是麼?”白夜叉微微頷首,“在附近找找,他們走不遠的。”
“稟告大人,前方發現了一個人,身上只穿了單衣,背上受了刀傷,好像也中了毒,屬下對比了畫像,應該就是我們要找的人。”又一個白衣人來報。
“哦?”白夜叉下意識地看了看另一個方向,嘴角扯出一個神秘的笑容,“是麼?既然如此,那麼,就把他帶走吧。”
白夜叉吩咐完這句話,輕飄飄地轉過身子,向着秦非凡藏身的方向走來。
“不好,他發現了這裡。”秦非凡心裡一驚,下意識握好手中的劍,做好拼個你死我活的準備。
“帶走吧。”白夜叉揮了揮手,左手臂上露出一個
叉字的標誌,身後的白衣人架着一個穿着單衣,頭髮散亂,身材高大的男子,因爲離得比較遠,秦非凡看不到那個人的樣貌。
遠遠地看着白夜叉等人走遠,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有些癱軟地坐在地上,看着依然昏迷不醒的男子喟嘆一口氣。
梅雨季節,天上又下了些小雨,淅淅瀝瀝的,有風吹過的時候,竟是刺骨寒冷。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厚重的雲陰沉沉的,天彷彿也要塌下來一般。
這樣等下去也不是辦法,秦非凡背起昏迷的宗政離,咬了咬牙,憑着感覺往前走。
走了大概一個時辰的時間,一陣喧譁聲由遠及近,她心中驚駭,以爲是白夜叉的人又回來了,慌忙找了個地方躲起來。
待到那羣人走近,卻發現是一個管家模樣的人帶着一大羣家丁,像是在尋找什麼人的樣子。
秦非凡鬆了一口氣。
“少爺,少爺……”
“少爺,你在哪裡?”
那羣家丁在焦急着呼喚着,走在最後的還有一個哭哭啼啼的中年女人。
“那個,請問,這裡距離官道還有多遠?該怎麼走?”秦非凡從草叢裡站起來問道。
“你……是誰?”
那羣人顯然被嚇了一大跳的樣子,他們帶着火把向前,待看清楚秦非凡身後的男子時,頓時大呼。
“夫人,少爺……少爺找到了!”
“少爺還活着,少爺沒事。”
“少爺?”秦非凡狐疑地看了看那羣人,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那個哭哭啼啼的夫人踉踉蹌蹌地跑過來,一把抱住她身後的男子。
“績兒啊,嚇死孃親了。”那夫人一邊大哭一邊叫喊,“孃親還以爲你死了……啊!血,績兒,你流了好多血……有血……啊……”
那夫人看到手上沾滿了鮮血,雙眼一翻,竟昏迷過去了。
“壞了,傷口又裂開了。”秦非凡推開那昏迷的夫人,翻過宗政離的身子,果然看到傷口又裂開了。
“大夫,大夫,快,快幫少爺止血。”那管家大喊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