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珠子是我先拿到的。”一個尖銳刁蠻的聲音傳來。
秦非凡轉過頭,看到一個和她個頭相近,穿着上好紫色綢緞製成的衣裙,手持馬鞭的女子,那女子眼神放肆,神情倨傲,眼睛有些小,臉卻很長,雖然長相頗爲清秀,但總給人一種不協調的感覺。
她的頭髮高高束起,不是少女特有的挽月髻,尖尖的下巴,襯着傲慢無禮的神情,整張臉顯得更長了一些。
“這珠子是我先看到的。”秦非凡見她衣着考究,想來應該是某家的嬌生慣養的小姐,養了一身刁蠻無理的毛病。
“你先看到的又怎麼樣?”那女子冷冷地瞥了秦非凡一眼,“是我先拿到的,而且,這種貨色的珠子是你這種人能買得起的麼?”
她說完這句話,狠狠地瞪了秦非凡一眼,大喊道,“掌櫃的,這串珠子多少錢?”
“這串珠子?”那胖胖的掌櫃拿過玉珠串仔細看了看,這珠子是今天早晨一個帶着面紗的白衣女子當到這裡的。雖然是活當,但若是這兩位小姐出價高的話,完全可以賣掉。
胖掌櫃眼珠轉了幾圈,今日一大早,這裡的店鋪還都沒開門的時候,一個白衣女子挨家挨戶敲門,詢問能不能將祖傳的玉珠串當掉,要活當,等過些時候手頭寬鬆了就當回去。
這清水街上的玉石珠寶店,明面上雖然是買賣玉石珠寶的地方,但也在暗地裡做一些當鋪的勾當,因爲他們只收玉石寶石之類的東西,且價格比當鋪要高一些,所以急用錢的人更喜歡將東西當在這裡。
那白衣女子拿出
這玉珠串的時候,他就認定這東西絕非凡品,看出那女子急用錢,不識貨,他故意將價格壓低,最終以三千兩銀子成交了。
“實不相瞞,這串珠子是一位姑娘活當在這的。這珠子原本不能賣的……”胖掌櫃雙手疊放在一起摩挲着,“兩位姑娘要是想要……”
“少廢話!”紫衣女子突然甩出鞭子,硬生生地將旁邊的桌子砸碎,桌子上的茶壺和花瓶碎了一地。
“這串珠子,本小姐要定了。廢話少說,你只需要開價便可。”她挑着眉頭,蠻不講理地說道。
“是,是。”那胖掌櫃沒想到遇見這種難纏的角色,一時間被震懾住了,也不敢拿大,只能唯唯諾諾地低聲說道,“小姐,這珠子最低九千兩銀子。”
“九千兩銀子,那我出一萬兩!”秦非凡挑了挑眉毛,接過話頭,略帶挑釁似的說道。
“我出一萬兩千兩。”紫衣女子狠狠地瞪了秦非凡一眼,說道。
“我出一萬五千兩。”秦非凡說道。
“我出一萬八千兩。”紫衣女子說道。
“我出兩萬兩銀子!”秦非凡面不改色地說道。
“你……”那紫衣女子有些惱羞成怒,她揮了揮鞭子,仔細打量了秦非凡和桐葉一下,冷笑道,“你是外鄉人吧?”
“是又如何?”秦非凡說道。
“哼,區區一個外鄉人,也敢跟本小姐爭東西。也不擦亮你的狗眼,看看本小姐是誰!”那紫衣女子亮出一個木牌,那木牌上寫着一個“魏”字。
“魏……魏小姐……”
那胖掌櫃看到木牌之後,雙腿有些發軟,他慢慢地跪下,滿頭大汗,“小人有眼不識泰山,若有冒犯之處,還請魏小姐多多包涵。”
“哦?”秦非凡饒有興趣地看着紫衣女子如此肆無忌憚地拿出魏家的身份木牌,並依靠魏府的地位胡作非爲,心中嗤笑一聲。
在來清水縣之前,秦非凡調查了這裡的一些資料。
這清水縣的縣令名爲魏本元,這魏本元在任清水縣十年,沒什麼作爲,卻也沒什麼大錯。傳說這魏本元本是狀元出身,卻因做了一首酸詩,說什麼考取功名不過廟堂之災,江湖之憾,不若把酒問月,在煙花柳巷低酌淺飲來得快活自在。這首酸詩傳到了聖上耳裡,聖上不喜這種自以爲風流的酸詩人,便將他外放到偏遠的地方,幾經起落,輾轉來到清水縣做了縣令。
這魏本元只有一個女兒叫魏紫雲,性格刁蠻任性,不喜女紅,只愛舞刀弄槍,騎馬練武。
在未見到魏紫雲之前,秦非凡還隱隱有幾分期待,不喜女紅,只愛舞刀弄槍,這性格,像極了她,說不定兩人還能成爲好朋友。
但真正見到了魏紫雲,秦非凡卻大感失望,這魏紫雲並不是刁蠻任性,而是性格惡劣。這種嬌生慣養,蠻不講理的態度,着實令人不喜。
“桐葉,咱們走吧。”秦非凡已經沒有興趣和她再鬥下去。
“算你識相。”魏紫雲得意地笑了兩聲,“哼,給你!”她將一錠金元寶扔到胖掌櫃腳下,走到店門口,翻身上馬,用鞭子狠狠地抽打了一下馬肚子,馬兒吃疼,瘋了似的往前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