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楊二爺提起這事,何菊的眼淚就掉了下來。
“二爺,以前是我執迷不悟,是我想偏了,我錯了。以後,我再也不會做那種事情了。”
“阿菊,我知道你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當初你離開那裡,也是迫不得已。只是,既然已經離開了,現在孩子們又不想你去打擾他們生活,那你便別去了。他們想要什麼,你給什麼,成全他們,這也是一種補償。”
何菊含淚點頭,“我懂了!二爺,我不會再讓你擔心了。”
“我知道,你能想明白的。”楊二爺笑了笑,但眉宇間卻還是染滿了愁緒。
如今,楊府的草藥還沒有籌夠,又出了冬兒這事,還有冬兒那身後的人,他們是不敢細思。
細思恐極。
楊二爺從何菊院子裡出來,立刻又被下人請到了楊老爺子的書房。
“二爺,老爺讓你過去一下。”
楊二爺點了點頭,“行!我這就去。”
楊二爺來到楊老爺子的書房,發現大夥都還在,但是表情比早前更加凝重了。
尤其是楊安,一副很暴躁的樣子。
似乎隨時都會暴發怒火。
楊二爺問:“阿安,發生什麼事情了?”
楊安恨恨的捶了幾下桌面,“那唐欣手上的草藥,昨天晚上被人一把火給燒了,也不知道是誰燒的,反正這批草藥就是沒了。”
聞言,楊二爺怔愣住了。
一臉意外。
一下子失去了一大半的草藥,也難怪大家都情緒不太好。本來他們現在最缺的就是草藥。
楊二爺連忙看向楊老爺子,“爹,那這可怎麼辦?算算這日子,咱們籌備草藥的時間,已經不多了。這一下子又少了這麼多的草藥,怕是……”
這時,楊安又道:“這草藥不僅被人一把火燒了,而且還是在咱們付了銀子,買過來之後才被人燒的。”
說着,他站了起來,“不行!我得去大邑縣找一下唐欣,搞不好這就是她從中作梗,暗地裡讓人放的火。”
楊元爺皺起了眉頭。
這事,如果說是唐欣乾的,也不是說不過去。
畢竟唐欣那麼恨楊安,突然間又說願意把草藥賣給他,可賣了之後,銀子剛到手,草藥就被人燒了。
如果說這是唐欣想要楊安雞飛蛋打,也不是沒有可能。
“你給我站住!”楊老爺子一聲喝令,楊安站在了門口,“你給我回來,坐下!”
楊安回眸看去,一臉頹喪,“祖父,這個時候,還是讓我先去辦正事吧。這事再拖一天,也可能會拖出大事情出來。”
楊老爺子朝他瞪了過去,“我以前是怎麼教你的?越是遇到着急的事情,就越不能着急上火。你看看你,現在你這樣子能做什麼?能解決什麼?”
楊安一臉頹廢的走了回來。
他挨着溫崇正坐了下來。
這事,他是關己則亂。
主要是他經手了這事,而且對方還是唐欣。
這個本不能相信的人,他因爲草藥太緊,這才冒了險與她合作。只是,他沒想到,這個女人終是信不得。
溫崇正扭頭看向他,輕聲安撫,“這事大家都在幫着想辦法處理,你彆着急上火。先聽聽,外祖父怎麼說?”
楊安點點頭。
楊老爺子看着他們,就道:“這事情明顯是有人在背後想要拉我們楊家下水,既然人家已經出招了,想要絆倒我們,我們就要做好兩手準備。一是揪出這背後的人,二是把草藥籌夠。”
“你們這樣渣渣呼呼,着急上火的,能做好什麼事?只會自亂陣腳,讓別人有機可乘。對方想要的,可不就是這一點嗎?”
說着,楊老爺子扭頭看向楊安,“還有你,阿安,你買唐欣的那一批草藥,貨銀給了多少?字據是怎麼寫的?”
楊老爺子的話,立刻提醒了楊安。
貨銀他們只支付了三成,字據上也說明,如果草藥中途出現什麼問題的話,這都與唐欣,唐府和劉府脫不了關係,他們都要負責。
這麼說來,這放火燒草藥的人,就不可能是唐欣那邊的人。
唐欣不可能,白白的毀了自己的東西。
畢竟這中間折算出銀子,大家一起負責的話,唐欣要負責的銀子,也不少數。
想通了這一點,楊安一臉愧疚的看向老爺子,“祖父,這事是我太着急上火,是我太沖動了。”
楊老爺子點了點頭。
“你能想通就好,眼下這些已經發生的事情,其實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還是繼續籌集草藥,另外要派人暗中去調查,這背後是什麼人在搞鬼?”
“至於唐欣那邊,你既然是交待別人與她合作的,那你就讓別人去與她交涉,結果讓他們來告訴你一聲就行了。眼下這個情況,你與唐欣少接觸爲妙。”
楊老爺子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些日子,但凡與唐欣扯上關係的事情,都不是好事。
他不希望,楊安再次栽在唐欣的手中。
老實說,那一批草藥,他也沒抱多大希望,算算日子,他讓人去籌備的那些草藥,應該也快運過來了。
這時,門房進來。
“老爺,外面有個姓賴的小哥來找表姑爺。”
溫崇正站了起來,面露喜色,“一定是喜來,他押送草藥過來了。外祖父,我出去一下。”
楊安也站了起來,“阿正,我跟你一塊出去。”
溫崇正點了點頭,二人一起出去。
大門口,果然是賴喜來。
他身後停着四輛馬車。
賴喜來見他們二人一起出來,連忙迎了上去,笑眯眯的朝他們拱手道:“公子,楊大公子。”
楊安上前拍拍賴喜來的肩膀,樂呵呵的上下打量着他。
“喜來啊,好久不約見了。你小子,這一兩年變得我都快認不出來了。瞧!你這身打扮,這氣宇昂揚的樣子。如果在外面遇到你的,我還以爲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少東家呢,瞧瞧你這架勢。”
楊安是在商場上打混的人,自然能看得出賴喜來與之前的不同。
賴喜來成長了不少。
成熟了,氣場也有了。
如今的賴喜來,上上下下都有一種氣場,那是自信。這兩年他幫溫崇正在外打理產業,打理得妥妥當當,說明他也是很有本事的。
賴喜來朝他拱拱手,笑道:“多謝楊大公子誇讚,喜來在外面也就是幫公子跑跑腿,做些小事情。”
楊安聽着,不由的哈哈大笑。
他用力在賴喜來的肩膀上按了幾下,“你這小子,還真是謙虛。你家公子都說了,你在外面幫了他不少的忙。”
聞言,賴喜來笑眯眯的看向溫崇正。
他側開身子,指着身後的幾輛馬車,“公子,這些都是我這些日子收集的草藥。”
楊安朝他身後的四輛馬車看去,上面捆滿了大麻袋。
“這麼多?”
賴喜來點了點頭,“公子在信上說了,有多少要多少,所以我就一路收集。不過,我到了南邊的時候,這些草藥就收不到了。我打聽了一下,說是這些草藥都被人提前收走了。”
“喜來,先休息一下。走!跟我一起進去,喝杯茶吧。這些東西就交給阿安。”
說着,他看向楊安,“阿安,這些東西,你讓人來下吧。先搬到庫房去過過秤,看看還差多少?”
這時,賴喜來就掏出一本冊子,“重量都在這裡了。”說着,他把冊子遞給了楊安。
楊安接過冊子,點了點頭,“喜來辦事,可真是周到。行!那你們先進去,我待會就過來。”
溫崇正輕輕頜首,帶着賴喜來,一起回到了楊老爺子的院子裡。
賴喜來的記性好,幾杯茶下腹後,潤了潤喉嚨,他便告訴溫崇正,這次的草藥一共籌備了多少?
楊家父子三人聽的數量之後,不禁喜出望外。
這已經籌夠了一半。
楊元爺和楊二爺起身,地,朝賴喜來,拱拱手道:“喜來兄弟,真的是謝謝你了。”
賴喜來連忙站起來,着急的擺手,“元爺,二爺,小的不敢當,不敢當啊。喜來只是一個下人,幸得我家公子看中,願意給我機會,這才讓喜來脫胎換骨,混出了一個人的模樣。你們的謝意,我真的不敢當。我也只是按照我們公子的指示辦事,你們真要謝的話,那就謝我家公子吧。”
楊元爺和楊二爺朝溫崇正看過來。
溫崇正立刻起身,朝他們擺擺手,“大舅舅,二舅舅,你們就別折煞我了。你們都是暖暖的家人,我幫自己的家人一點忙,這是應該的。”
楊老爺子欣慰的點了點頭,笑眯眯的看着溫崇正,又看向自己的兩個兒子。
“坐下吧,你們都坐下。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不必謝來謝去。不過,這些草藥既然是阿正幫我們籌備的,那草藥的錢,我們得付給他。待會你們就跟阿正一起算一算,這次總共花了多少銀子?”
“是,爹。”
溫崇正也大大方方的接受,並不推辭。
他若推來辭去的,反倒矯情了。
沒過多久,楊安就進來了。
他一臉喜色,鄭重的朝溫崇正,拱拱手道:“阿正,謝謝你。這次你可是幫了我們大忙啊。”
溫崇正擺擺手的,“剛剛外祖父說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道謝的話,就不說了。”
楊老爺子點點頭,“對對對!”
剛剛失去了唐欣那一批草藥,現在溫崇正又送了一批更多的過來。
這一下算是緩了他們的燃眉之急。
接下來的一半,楊老爺子也不擔心,畢竟他派出去的那些人,以他的舊交情,多少也能收集一些回來。
書房裡的氣氛,變得好了一些。
“老爺。”
門房又進來了。
楊老爺子問:“出什麼事了?”
“老爺,外面來了幾輛馬車,他們也是送草藥過來的。”門房一臉笑容,高興極了。
楊老爺子立刻站了起來,“走!出去看看,應該是我讓人去收集的那些草藥,也已經運過來了。”
大夥一聽,連忙起身,跟着楊老爺子一起出去。
到了大門外。
立刻有個陌生的男子前來朝他們行禮,“小的徐棠,見過楊老爺子。”
“徐棠?”老爺子疑惑的打量着他,“請問你是?”
徐棠怔愣了下,隨即會意過來,連忙笑眯眯的自我介紹,“小的徐棠是唐喬姑娘身邊的人。我家姑娘聽聞,楊家在收集草藥,便讓小的送了幾車草藥過來。”
說着,他側開身子,指着身後的幾車草藥。
楊安聽說這草藥是唐喬送來的,立刻四下打量,“阿喬呢?她沒有跟着一起回來嗎?”
按說唐喬應該是要回來了。
本來也是決定這段時間會回來的,因爲,按照正常的話,這段時間是宋暖生孩子的日子。
唐喬早早就決定要回來的。
只是宋暖提前產子,唐喬這才誤了喝滿月酒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