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王妃娘娘，剛纔承平侯府來人報信，說是側妃昨晚在侯府服毒自盡了。”
一大清早，蘇挽秋和沈元熙正吃早飯，青山便送來一條爆炸性消息，驚得蘇挽秋手裡勺子差點兒掉了。
“服毒……自盡？爲什麼？”
蘇挽秋眨巴着眼，一臉疑惑，而沈元熙已經鎮定下來，淡淡道：“還能爲什麼？當然是畏罪自殺，呵呵！她還沒有蠢到家。”
“不覺得……太痛快了嗎？”蘇挽秋勺子攪着碗裡的燕窩粥：“連掙扎都沒有，就這麼躺平了？”
“如果蕊兒被滅口，那自然是要掙扎的，把一切推到她頭上，就算沒人會信，好歹也是一個理由，看在梅妃面上，眼前這一劫好歹能暫且度過，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沈元熙三兩口扒完了粥：“可惜，蕊兒如今在我們手裡，他們的如意算盤自然就撥不動了。這個時候還要強行掙扎辯解，只會惹怒父皇母后，到時梅妃的面子也沒用。還不如自行了斷，免得連累家族。所以我說她還不算蠢到家。”
蘇挽秋點點頭，將燕窩粥推到一邊，沈元熙忙關切問道：“怎麼了？不開心？不是我說，這樣蛇蠍心腸的女人，你又何必爲她傷感？”
“不是爲她傷感，我知道她是罪有應得。”
蘇挽秋指指桌上裝着皮蛋瘦肉粥的海碗：“我想吃這個，燕窩粥除了甜，沒別的滋味，你知道我是無肉不歡的。”
“好好好。”
蘇挽秋笑道：“昨天紅姐姐和我說救她的事，我覺得這丫頭……似乎有點意思。你放心，我有分寸，她若該死，我絕不會留情，就依照你說的，杖斃，如何？”
蘇挽秋：……
沒辦法，王爺估計一想起蕊兒就恨不能生吃了她，自己可不能再火上澆油。不就一碗粥嗎？平心而論，甜絲絲的也挺好吃，就是不如皮蛋瘦肉粥香罷了。
“呵呵！”沈元熙敷衍一笑：“但凡你說這話，她就有一半活下來的機率了。也罷，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主意。咱們可有言在先，若我不同意讓她活，你不許胡攪蠻纏。”
“呵呵！”沈元熙嘴角抽搐一下：“反正蠻橫的肯定不會是我。”
蘇挽秋皺着鼻子，重重哼出一聲：“算了，不就幾天嗎？我忍。”
蘇挽秋還要掙扎，被丈夫拉了拉衣袖，聽他小聲道：“好了，多大人，連這點饞蟲都控制不住？別讓丫頭們看笑話。”
沈元熙無奈，只好又給蘇挽秋盛了一碗皮蛋瘦肉粥，一邊對幽蘭道：“告訴廚房一聲，這幾天的飯食都以清淡爲主，不必考慮我的喜好，我和王妃吃一樣的。”
眼看着蕊兒進了主廳，她們也沒回去，悄悄加入院子龐大的灑掃隊伍中，豎起耳朵聽大廳裡傳來的聲音。
“別這麼心急，你現在還沒有呼風喚雨的能量，凡事暫且忍耐，這事兒就這麼了結了吧。至於蕊兒，你別管，我自有主張。”
“就知道夫君對我最好。”
沈元熙：……
蘇挽秋笑得甜蜜滿足：“那就說定了，過會兒咱們審蕊兒，要以德服人，不許蠻橫。”
蕊兒跪下，恭恭敬敬行禮。她睡了一夜柴房，衣服髮髻竟然不怎麼散亂，看來是早上簡單打理過。
“不是要饒她，她想活命，也得看看她是不是有那個本事，能讓我網開一面。”
“要不要這麼狠？”堂堂魏王妃此時抓住丈夫胳膊哀叫：“我不就是想吃口肉嗎？你好我好的事，非得彆扭成你不好我不好。”
“拜見王爺，王妃。”
“有什麼好處理？若巧雲是活罪難逃，那蕊兒就是死罪難逃。”
蘇挽秋也不理他內涵，三兩口吃完皮蛋瘦肉粥，便命撤下飯桌。卻聽沈元熙在旁邊悠悠道：“你是不是以爲自己假裝忘了燕窩粥，我就也會忘記？”
過了約莫小半個時辰，幽蘭回來了，身後兩個婆子押着蕊兒，到院子裡時方停下。
“但是這個太過油膩，對你臉上傷痕不好吧？“
“我？”
沈元熙淡淡道：“就直接杖斃吧，給她留一條全屍，這件事便算揭過去。至於承平侯府，哼！他們教女無方，差點兒釀成大禍，別想就這麼清清白白的全身而退。”
蘇挽秋：……
蘇挽秋點頭如搗蒜，但旋即又將下巴一揚，高聲道：“不過，若她果然有活下去的本事，你也不許仗勢欺我，非要她死。”
沈元熙笑着將粥碗放下：“快吃吧，這會兒涼熱正好。等過了這幾天，傷痕消退，什麼肘子排骨蹄髈尾巴，隨便你吃。”
說完又對幽蘭道：“這裡不用你服侍了，你去看看巧雲怎麼樣？若是發熱，就給她吃些退熱的藥，讓珠兒用涼毛巾幫她擦拭身體散熱；看完後再把蕊兒帶過來，側妃都死了，這丫頭也該處理了。”
“怎麼不好？這不都是爲了你？就當這幾天吃齋了。”
“這纔多大一點痕跡？而且今天都消退了不少，算個什麼啊？我又沒吃海鮮，其實就是吃海鮮也沒關係……”
沈元熙多瞭解妻子，聞言翻個白眼，沒好氣道：“怎麼？你的菩薩心腸又犯了？想饒她一命？我和你說，沒有這樣的事，謀害王妃……”
討厭，這麼明察秋毫幹什麼？
衝丈夫狠狠瞪眼，但蘇挽秋還是很乖巧地把燕窩粥給喝完了。
“好好好，那你吃一小碗，然後把燕窩粥喝了。”
沈元熙不敢置信地看着蘇挽秋，一手指着自己鼻子，叫道：“仗勢欺你？說話可要憑良心，我什麼時候欺負過你？我這都快傳出懼內的名聲了。”
蘇挽秋好奇看着她，見她面容沉着淡定，立刻就來了興趣，因端起茶杯啜了一口，方悠悠問道：“看來你昨晚睡得不錯，黑眼圈都沒出來。”
沈元熙：……
“是。”
蕊兒微微垂頭，平靜道：“若非春衣衛的大人們出手相救，奴婢昨天日落之前就已死了，所以昨晚這一覺是賺來的，我睡得很香甜。”
蘇挽秋點點頭：“睡得香甜好啊，睡得香甜，說明平生沒做過什麼虧心事。不過，你有什麼資格睡得香甜呢？我不信當日你們姑娘害人時，你沒有在旁邊遞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