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世博和朱成章自然不能參與早朝,兩人都沒有官身,甚至都沒有任何身份,不過是浪蕩兒而已,仗着家裡的勢力,在京都耀武揚威,欺壓衆人。也招攬了一羣公子哥們,在京都各處橫行。
兩人知道,先前楊盛文到宮裡見過皇上,只不過一時間也猜不到楊盛文見皇上,會給朝堂帶來多少變化。對這一天的早朝,他們還是很關注的。所以,早早就碰頭,將一幫子人招攬在一起,想第一得知新消息。
這方面,不僅朱成章安插有人通風報信,其他一些公子哥,也是有自身途徑,能夠獲取最快的消息。
聚仙樓是京都第一樓,聚賢、聚仙之意,也是京都消費最貴的樓,這才符合第一樓的名號。
聚仙樓高達六層,除了主樓,還有附樓,連附樓都是三層。聚仙樓消費高,但經常處於一座難求的地步。
自然,聚仙樓是朱成章等人經常來光顧的地方,這裡有朱成章專屬的包間。所謂的專屬,並不是不對外開放,而是隻要朱成章到來,會爲他空出來的包間。
這種特權,在京都公子哥羣體中,可沒有幾個人能夠享受。
左丞相府對外說不結黨、不謀私、不收任何不義之財。但朱成章在聚仙樓的開銷,就是很龐大的支出。這些支出,也不是朱成章個人全部負擔,而是聚仙樓本身爲朱成章收費打折,六折。又有諸多巴結朱家的人,爭搶着爲朱成章支付銀兩。
如此一來,朱家的人才可將朱成章的開銷解釋得過,不至於讓言官們揪住朱子善的把柄而攻擊他。
聚仙樓消費高,除了名氣、檔次高端之外,還有一個人存在。這個人就是柳月清,名妓柳月清。柳月清相貌無暇,如同完美的玉玫,色豔體柔,更有天生動淡淡的體香。
一副天生的金嗓子,眉骨內斂,對男人的魅力確實太大,無人能夠在柳月清面前自拔。
但柳月清從四年前出現在人們視野,一曲名動京都,之後一直獨佔鰲頭,四年來無數美豔女子想通她爭妍,無一成功。只要站到她身側,立即將柳月清襯托得更加完美無瑕。
有柳月清的聚仙樓,自然吸引更多的豪客,他們解囊出資,不過是想一睹柳月清的芳容,想聽一曲,那開銷就更大了。
柳月清人美、歌喉美,就是難得一見面,哪怕想見一面都難,更不用說陪坐。柳月清只是賣藝,而且善於營銷,加之本身就是稀缺資源,自然可將價位定在最高處。
如此一來,聚仙樓的名聲穩穩在第一樓,無可抗爭。
朱成章與劉世博、工部尚書之子何秋成早早約了在聚仙樓早點,見面時各人還笑呵呵地,指東罵西,意氣風發,不可一世。何秋成很有眼色,見朱成章多少有些不爽,說,“朱哥,今天早朝,你說會不會是將楊家那位,再丟到荊蠻楚地去?真這樣,才叫讓人叫好。”
這樣的局面,不是不可能,對於如今的皇上,京都的人都過,不可以平時的思維來揣摩,什麼情況都可能發生。
朱成章聽了,一笑,“那也很可能,真如此,京都那些想捧楊盛文的齷齪之輩,就有好看的臉色了,哈哈哈。”
劉世博也說,“也不知皇爺爺叫楊盛文這老東西回京都幹嘛,丟在荊蠻楚地好好的,纔不讓人嫌。”
對於楊家之仇,工部尚書何駿是兩年前才上位的,也是朱子善一力提拔。之前,何駿層負責修築黃河大堤,潰堤,橫淹三府十縣,楊盛文作爲右相,追責於他,將何駿從工部左侍郎職位,連降三級,貶斥成工部的主事,戴罪立功,繼續修築黃河大堤。
對於水利一事,在文朝這種文人學聖人言的朝代,專業與水利的人太難找。何駿多少有些才華,只不過爲人貪婪,經手的任何工程,都會大肆謀利。以至於所修築的工程質量,肯定難以經受檢驗。
也因此,何家與楊家之間的仇可不淺。何秋成這些天得知楊盛文返回京都,原本有些驚慌,可後來見楊盛文連皇上的面都見不到,當然樂得看熱鬧,看楊盛文丟醜、受辱。
這條早朝,極有可能事涉楊盛文的職位變動,這也是這些人聚集起來的原因。
聚集在一起,可以第一時間得知早朝的消息,以便在接下來的行動有所措施。吃着東西,這時候柳月清還不會出現,甚至聚仙樓其他女子都不會出現,因爲這些女子主要的活動時間是夜間,到臨晨才睡。
聚仙樓的早點非常精緻,今天這些精美食品,對於朱成章等人而言,幾乎沒什麼吸引力。這時候,有侍者出現,拿一精美的瓶出來,蓋子上有蠟封。
侍者將瓶放在桌上,笑盈盈地說,“朱公子,這是聚仙樓最新的九品,獨具一格。要不要來一瓶嚐嚐……”
早酒也是朱成章等人時常做的事,但今天這些人卻沒這閒情。這次早朝,朱成章等有預感,更多是對楊盛文有利的一次早朝。至於最後,楊盛文能不能重回右丞相職位,那真說不準。
楊盛文如果重回右丞相,那他朱家又置之何地。
消息無需多等,早朝的事情很快就傳來了:楊盛文爲右丞相,主要負責六部中的吏部、戶部和禮部,這就將左丞相府分掉最具權力的那一塊。
隨後又報來,太子監國。這對劉世博而言,簡直是天雷轟頂,一時間無法接受,但他鬱悶在心裡的很多話,確實說不出來。哪怕朱成章、何秋成等人是鐵擋,都不敢在他們面前說出逆反的話。
朱成章對太子監國的事情理解更深一些,拍拍劉世博的肩膀,“小皇子,未來的事誰也說不準的,是不是?天有不測風雲,你知道明天是晴天還是雨天?說不定就是陰天,對不對?”
朱成章這樣的話,雖很模糊,可劉世博卻聽的懂。知道如今的情況下,唯有等再出現的機會。太子劉靜也就那副病怏怏的,能夠有多久?說不定一兩個月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