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錦慧心一酸,眼淚巴答巴答就往下掉,嚶嚶地坐在牀前哭了起來。
裴曉晴被哭得煩了,突然想起前世看武俠小說裡說,十香軟筋散只要用清水一噴,就能醒轉,便睜開眼睛看着裴錦慧道:
“你若覺得對不住我,就拿冷水來潑我的臉,解了這藥性。”
裴錦慧聽得一怔,隨即眼神一縮,搖頭道:“不行,我不能答應你這個,四妹妹,藥性一解,你就會逃,這裡兵荒馬亂的,你一個女兒家又能逃到哪裡去?若是遇到壞人了怎麼辦?四妹妹,姐姐知道你是個好強倔犟的,這一回是姐姐欠了你的,你就乖乖的呆着,等明兒到了離縣,一切都會好的,你放心,三妹妹不敢再打你了。”
“那你還哭什麼?看着讓我噁心,走開。”裴曉晴煩躁地瞪她一眼道。
到了晚上,裴錦慧喂她吃飯,裴曉晴也不跟自己的身體較勁,該吃吃,該喝喝,既然逃不了,那就結善待自己,走一步,算一步,既來之,則安之,倒要看看,那個想要劫自己的人,究竟是誰。
裴錦慧見她乖乖的肯吃肯吃肯睡,心情也好轉了些,只是晚上她要伴着裴曉晴一起睡時,裴曉晴一雙清亮的大眼便直勾勾地瞪着她,目光寒冷如冬夜的冰湖,裴錦慧心中一陣發磣,倒還真不敢跟她睡一牀,只好讓人又拿了鋪蓋來,傍在她的牀側打了個地鋪。
裴曉晴的心卻又有點發軟了,隔壁其實還有一間客房,裴錦慧養尊處優長大,哪裡睡過地鋪,之所以要守在自己身邊,是怕裴錦英晚上又來打害裴曉晴吧。
早上裴曉晴醒來時,裴錦慧還在睡,聽她呼吸沉濁,怕是受了風寒,感冒了,裴曉晴也懶得喊她,身上的藥性還是未減,她身上的力氣也就難坐起來,歪在牀邊。
不一會子大星王子身邊的侍女過來,見裴錦慧還在睡,叫醒了她。
裴錦慧頭昏昏沉沉地,卻是一睜眼就找裴曉晴,見她還窩在牀上,便讓人打水來,自己親自己給她梳洗,她的手碰在裴曉晴的額頭上,裴曉晴明顯感覺一陣發燙,裴錦慧病了。
偏她還不肯假她人的手,非要親自己喂裴曉晴,早飯用過後,裴曉晴實在忍不住道:“你病了。”
裴錦慧眼睛一亮道:“四妹妹你……”
裴曉晴煩躁地別開眼光。
“沒事的,我只是有點受了風寒,今兒就能到離縣了,四妹妹,你放心,你若真心不願,到時候,我就是拼了命,也會帶你回京城的。”
裴曉晴懶得看她,她素來知道,裴錦慧天真又單純,心思並不壞,這個計策未必是她想出來的。
那個人既然費盡心機擄了自己過去,又豈會輕易放過自己?她總是將別人的話信得實,唉,怕是就算沒了她這條小命,自己也逃不出去。
又坐了一天馬車,日落時,纔到了離縣。
打開車簾子的是一名侍衛,下車時,有人給裴曉晴餵了藥,總算解了她身上的十香軟筋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