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楚雲曜還有幾兩硬骨頭。
裴曉晴脣邊勾起一抹淺笑,眼前浮現出楚雲曜一掌拍得楚雲羲口吐鮮血的樣子,想起因爲那一掌,讓自己痛入骨髓的感覺來。
突然就來了興致,對李衛道:“李將軍是怕王府怪罪麼?”
李衛果然臉色黯了黯。
李衛是李媽媽的兒子,算得上是寧王府的家臣,自小把楚雲曜當成自個兒的主子,不說主僕情誼有多深,對一個自己尊崇了多年的人下狠手,李衛做不出來也是有的。
這樣的人心慈,做家臣倒是再好不過,最起碼不喜歡幫主子做陰司事,直得信賴。
“既是如此,那本少奶奶就親自陪李將軍去審一趟,怎麼說,他曾經也是我的大伯,我倒要看看,他身上究竟有幾斤硬骨頭。”
李衛就怔了怔,但很快就點頭應諾。
裴曉晴帶着青槐跟着李衛往都督府大牢裡去。
牢房陰暗潮溼,發出一股濃濃的酸臭味,遠遠地就聽到楚雲曜大罵的聲音:
“放開我,李衛,你個狗奴才,爺是正經的寧王世子,是你的主子,你老子娘服侍爺的母親,你打小就服侍爺,如今看爺不得勢了,你就不認主子了?沒見過你這樣忘恩負義的東西。”
前面的李衛聽着身子就有點發僵。
從他的側面看去,他的臉好一陣發白。
裴曉晴不由想起在裴家,在大星太子手下救過自己的那相年輕小將來,不由問道:“李衛,你擅長用毒嗎?”
李衛一怔道:“二奶奶何出此言?”
“咦,你沒用過毒嗎?莫非我記錯了。”裴曉晴若有所思地說道。
“回二奶奶的話,奴才自小習武,跟着世子爺……楚雲曜身邊多年,積攢軍功才得以成爲王爺家臣。”
李衛面色嚴肅地說道,似乎因爲裴曉晴這一問而有點不豫。
也就是說,他不屑於用毒,在軍中,以軍功取勝者才爲人尊重。
裴曉晴頓時愕然,這一番試探下來,她確定,以前在身邊護着自己的那個李衛不是眼前這一位。
想起那個李衛身上的青草氣息,熟悉的味道。
一時就特別擔心和思念楚雲羲起來,當時,他不能以真面目在自己身邊,就化妝成了李衛的模樣,貼身保護自己,如今想來,他詐死的那段日子裡,其實從來一步也沒有離開過她,一直默默地守護着她。
她在痛的時候,他未必好過,他的痛,未必比自己來得輕緩。
李衛沉默着等着前頭,裴曉晴淡淡一笑,移步向前道:“走吧,看看你的前主子去。”
李衛平靜的眼神中就滑過一絲黯然。
楚雲曜單獨關在一間牢室裡,周遭並沒有太多的犯人,而且,他呆的那些也不算太破,至少還算乾爽,李衛還特意在裡面設置了一張木牀,上面鋪着乾淨的棉被,屋中央還有桌椅,桌上擺放着茶具和點心,就是這樣,楚雲曜這廝還在破口大罵李衛,若依自己的意思,該讓他跟一隻瘋狗關在一起纔是,他以爲,他這是來渡假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