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果然並非如表面的溫婉單純,她也是個聰慧絕倫的女子,只是很多時候裝着糊塗罷了。
那日在宮裡,太子與楚雲羲同時重傷,從中獲利最大的人,現在已經不言而明瞭。
王妃自然恨寧王的狠心,再加上寧王殺了皇上,怕是對王爺越發寒心了,自然不願意再回來。
只是,不願意回來就可以不回來麼?
王爺不是說了,王妃明日就會回麼?
兩人正在屋裡說話,外頭響起了敲門聲,裴曉晴忙服侍楚雲羲上牀躺下,這纔開門問道:“何事?”
“二奶奶,外頭的兵丁全撤走了,周嬤嬤讓奴婢來稟報一聲。”是紫桑的聲音。
裴曉晴聽得一震,看來王爺查探過楚雲羲的傷,知道他的筋脈仍未恢復後,就把守在屋子外頭的人馬全撤了。
麒麟堂的藥還真不是一般的好,楚雲羲喝下去的那種藥,難讓人處於假死狀態,再喝下解藥,又可以復員,連脈博都微弱得幾乎難探到,寧王自然是探不也楚雲羲身體好壞的。
“就算撤走了,你也不要隨便出門,父王每走一步都是有深意的,你莫要落入了他的圈套就是。”楚雲羲卻是皺了眉道。
“你是說,他希望我去找麒麟堂的人?”裴曉晴很快就反應過來。
“是的,父王若想坐穩這江山,能得到麒麟堂的支持,會有很大的助力,他對麒麟牌丟失一事肯定起了懷疑,所以,你現在不要輕舉妄動,也不要與麒麟堂的人再聯繫。”楚雲羲道。
裴曉晴感覺到楚雲羲與寧王之間有點水火不容的對抗,不由嘆了口氣道:“相公,既然麒麟堂這麼好,咱們何不離開這裡,拿着麒麟堂的錢過清靜日子去?管他們哪個做皇帝,誰得了江山,咱們不參與可好?”
楚雲羲沒有說話,只是一雙黑寶石般的眸子變得堅毅而決然,撫了撫裴曉晴的頭道:“早些睡吧,明兒還要很多人要應付呢。”
他應該是放不下吧,也是,生在皇家,又本才華卓絕,誰會沒有點夢想?
何況他受過太多的苦楚與陷害,就此離開,豈不太便宜了那些害了他的人?
可是,政權鬥爭就是一部血淚史啊,裴曉晴真的很不喜歡這種權力攻訐,整日在陰謀與鬥爭中度日的日子。
她只想做一個平平凡凡的女人,與心愛的人在一起,過簡簡單單的生活。
第二天,到了晌午時分,王妃果然被一輛馬車送了回來,裴曉晴迎出門去時,就見馬車外守着兩隊官兵,連容嬤嬤都是坐在馬車上過來的。
看來,王妃是被押送回來的。
王妃整個人都瘦了一圈,遠遠地看着,就像只隨時會被風吹走的一朵蒲公英。
清麗的眉眼間,蘊着淡淡的憂傷,擡眸看到裴曉晴時,眼圈兒就紅了,裴曉晴忙上前去行禮,王妃一把托住她道:
“難爲你了。”
裴曉晴鼻子一酸,她的苦也許只有王妃能懂吧。
王妃與她一樣,不喜歡過這種爭權奪利的生活,只喜歡平平淡淡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