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副陰謀他雖然沒有明着告訴慕雲城,但是兩人都心知肚明。
“陛下,玉樑國沈相爺曾有意投靠我南臨,卻被拒之門外,此時玉樑雖然已經是戰敗國,但是國內形勢依舊還沒有到達分離崩析的狀態,如果真的能將他收爲己用,對我南臨收復玉樑,實乃一大助力!“
“哦?”慕雲城挑眉,仔細地看了看文相爺,良久,突然笑道:“如此甚好,朕這就給玉樑國君發一份信函,讓沈相爺前來玉樑小住,攝政王即是朝臣,也是女婿,前去迎接,再好不過。”
文源程彎腰;“陛下聖明。”
至於這一去,會發生什麼,就難以預料了。
於是,第二日早朝的時候,慕之楓便接到了前去玉樑接沈相一家的聖旨,這聖旨,一看就知道有陰謀詭計,可還是那句話,慕之楓可以爲了公事推脫,但是他娶了沈靈溪,算是玉樑國的女婿,這一點在人情上,推脫不掉。
慕之楓拿着聖旨回府,沈靈溪正赤腳坐在廊檐下,優哉遊哉的晃着,一見慕之楓的臉色,就知道肯定又是慕雲城那個王八蛋出了什麼難題,來爲難他了,立刻跟只歡喜的小麻雀似的,奔進慕之楓的懷裡。
慕之楓嚇出了一身冷汗,一把抱起她,薄責道:“都要當孃的人了,怎麼還這麼不小心。”這女人就將要他囑咐多少遍才肯乖乖聽話。
沈靈溪一點兒都不怕他,笑眯眯的道:”我的身體,我當然清楚,不會有事的,反倒是你,一張苦瓜臉,說吧,那混賬又出什麼難題給你了?“
慕之楓將她放在軟榻上,將手中的聖旨遞給她,然後彎腰,拿過精緻的繡花鞋,給她穿鞋。
沈靈溪一溜煙看完,第一個反應不是此次的事情,而是……她的真實身份……
她跟慕之楓已經是夫妻,雖然說她的身份有些離奇,她並不是十分想說,但是此次事情,她不說,以後一定也會有人告訴他,與其別人說了讓他誤會,她還不如自己早早就說了。
“慕之楓。”
沈靈溪很少這樣喚他的名字,而通常她這樣叫的時候,就代表着她有話想對他說。
慕之楓正襟危坐,裝出一臉嚴肅的表情:“王妃有何吩咐?”
沈靈溪樂了,笑了一會兒,找了個措辭,這纔開始一點一滴的對慕之楓講述自己的身世。
她說了很久,中途下人們看王爺王妃坐在亭子裡,也沒有人不識趣的上前打擾,從午間說道傍晚,沈靈溪似乎也是埋的太久了,該說的,不該說的,一股腦的都說了。
說完,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慕之楓,等着他的反應。
如果他敢露出絲毫嫌棄的模樣,那他們這夫妻也就做到頭了。
當然,沈靈溪對慕之楓有信心,對自己的眼神,更有信心。
慕之楓許久沒有說話,似乎是在品味着什麼,最後將沈靈溪抱進懷裡,一聲嘆息:“辛苦你了。”
只有四個字,卻讓沈靈溪沒由來的眼眶發酸。
她自來異界,經歷了過少次生死爲難,如果不是她精神力強大,心智堅強,恐怕早就死了多少回了。
以後沒人疼的時候,就想着怎麼活命,怎麼過的充實,一直也沒有覺得怎麼哭,今天乍然聽到慕之楓這一句,居然讓她有種想要流淚的衝動……
女人……果然是不能寵的……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直到天色暗了下來,侍女們端上晚膳,沈靈溪陪着慕之楓送餐的時候,才問題關於那道聖旨的事情。
“慕雲城目前打算幹什麼,我還不知道。”慕之楓給妻子夾菜:“不過絕對沒安好心就是了,我去玉樑,你一定要小心,文相跟慕雲城都不是好相與的,你乖乖呆在府裡,不要出府。”
“你要把暗衛都留下來?”沈靈溪腦子轉了個彎,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打算。
“放心。”慕之楓寵溺的撫了撫她的秀髮:“我會帶上一半的,而且只是去接人,除非是大軍,否則那些暗殺都困不住你家夫君。”
沈靈溪仔細的將事情都理了一遍,發現卻是如他所說的那般,他身邊的暗衛,除非是大批軍隊,否則都不是對手。
玉樑現在是南臨的屬國,給他們膽子也不敢再這個時候出兵耍什麼幺蛾子。
唯一需要防備的,還是慕雲城,不過,現在還多了一個文相!
這一晚,沈靈溪跟慕雲城婚後第一次圓房。
可能是因爲即將離別,心境的問題,沈靈溪罕見的多愁善感了。
慕之楓說她身體不好,寧願憋着。
結果沈小姐說了一句“孕婦三個月以後,就可以行房……”話剛出口,某個隱忍已久的色狼立刻就撲了過來,將她拆吞入腹。
翌日清晨。
慕之楓起的很早,看着妻子還在酣睡的臉,溫柔地俯下身子親了親,然後才戀戀不捨的走出房門。
他一出去,沈靈溪就睜開了眼睛,他醒來的時候,她也醒了,只是不想面對這樣分別的時刻,就一直裝睡。
她安慰自己,他只是去一陣子,很快就回來,不要擔心……
說着不擔心,可不知怎麼的,沈靈溪有些不安。
慕之楓帶着人出了京城大門,一直盯着攝政王府的幾路探子立刻回去稟告主子。
慕雲城接到消息,笑的暢快:“慕之楓!這一次,定讓你有去無回!”
而文相爺,他在自家花園裡打太極拳,慢悠悠的打完一遍之後,才走過來聽下人的稟告。
由此可見,這是一個極有耐心的男人,多年官場生涯,將他鍛鍊的陰險狡詐。
“相爺,攝政王已經出城了!”
文源程笑了,想到自己還在發瘋的女兒,滿是皺紋的臉上,笑的更加慈愛,他取過下人遞過來的帕子,擦淨了手,這才緩緩地道:“告訴那邊的人,可以開始了。“
“是!”下人退了下去。
很快,一隻白色的信鴿從文相府飛出,向着玉樑的方向,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