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嘉嵐還未醒來,趙青被曹氏那兩個小廝一推,正摔在許嘉嵐身邊。那二人很是機靈,順手就把趙青身上的繩子解開了。
許嘉彤一行魚貫而出,反手就將房門從外面插上了,縱使趙青在裡面如何暴跳如雷,這門也不會開了。
方纔那兩個小廝哆哆嗦嗦地站在外面,看見許嘉彤出來就跪下了,連連告饒道:“姑娘,小人們真是被逼無奈才做出那樣的事的,您就饒了小人們吧,您讓小人們做什麼都行。”
“真的做什麼都行?”許嘉彤笑呵呵地道。
“都行,您只管說,小人們一定全數照辦。”那二人連連磕頭。
“好,那就給你們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林氏安排你們二人配合趙青行事,一定已經交待了你們該如何說話,如何做事吧?跟我說說,等他們破門而入之時,她讓你們如何解釋這屋裡的情形?”許嘉彤指了指身後的房門。
若是按照林氏的安排,此刻在那房中和趙青一處的該是她,可是林氏萬萬不會想到,裡面的人會是許嘉嵐。
那說話利索的小廝道:“林夫人吩咐了,待小人們把姑娘帶來,安置好了,大概過上一個時辰,她就會帶人過來。到時候小人們就裝作趙青的隨從,說是給趙青看門的,然後目光……那個什麼……”
許嘉彤看着他磕磕巴巴的樣子,被逗笑了:“是裝作目光閃爍,躲躲閃閃的樣子麼?”
“對,對,就是目光閃爍,然後他們衝進去,就看到您那個什麼的和趙青在一起,小人們再說您這段日子常來此與趙青私會。”那小廝總算把話都說清楚了。
“好,真是好計策。你們兩個聽清楚了,一會兒你們就照着林氏的話來做。不過這屋裡的人不是我,而是許家的三姑娘許嘉嵐。你們不僅要說林氏交待的話,還要說你們常聽見三姑娘抱怨,做不成項王妃了,就出來找找樂子,你們可記住了?”許嘉彤問道。
“記住了,記住了,小人們都記住了。”那二人看了看彼此,又道,“可是……這樣的話,林夫人會不會生氣,把我們二人送到衙門裡去,那可就……”
“算你們聰明,不過你們放心,局面倒置,該被押回府裡受審關押的人是她們母女,而押送你們的定是我的人。只要我手上鬆一鬆,你們二人不就遠走高飛了麼?”許嘉彤承諾道。
這樣牆頭草一樣的小人,她多留在身邊一刻,心裡都不安穩。
“姑娘此話當真?”二人還是不信。
“我方纔的話你們也都聽到了,若是我不放你們走,審問你們的時候你們大喊大叫的,不管你們說的是真是假,都會污了我的名聲。我留着你們不如不留,一定會放了你們。”許嘉彤道。
“是是,小人們一定照辦。”這二人不是趙青那般的人物,都是最會來事兒的市井無賴,說什麼就是是什麼。
“咱們且先出去。”許嘉彤發了話,碧水和那四個小廝跟着她一齊退了出去。
這一行人去了旁邊的一條暗巷,這裡離街市較遠,從定安侯府過來走得是另一邊,他們暫時藏身於此,既不會讓另一邊過來的人發現,又能聽到另一邊的動靜。
這時候離林氏和趙青他們約定的時辰已經近了,暗巷裡的六人屏住呼吸,等着那腳步聲,如期而至。
過了一會兒,那邊的巷口傳來一陣腳步聲,爲首的正是冰兒,她大聲道:“有人看見四姑娘被帶了這裡,快,都搜一遍,搜仔細一點。”
“可要搜仔細了,這樣的地方,別是被歹人抓來的。”林氏假模假樣地道。
“夫人,這馬車是四姑娘出來是坐的。”冰兒指着前面的馬車道。
緊接着是一陣嘈雜,想是定安侯府的小廝和護衛們一擁而上,不一會兒就開始砸門。
“裡面的人快把門打開,再不開門,我們就撞門了!”冰兒吩咐着那些人開始砸門。
那兩個小廝在裡面聽見動靜,本就是要開門的,便按照林氏之前的吩咐把門打開了。那灰衣小廝先探出頭來,愣頭愣腦地看看他們,裝腔作勢地道:“你們找誰?這是我們公子的私宅,你們砸的什麼門?”
“給姑奶奶讓開,你們這些歹人,我們四姑娘就在裡面,定是被你們抓了去。”冰兒強勢地道。
那兩個小廝被理所當然地撞開了,退後了去,繼續嚷嚷着:“你們都是什麼人?就這麼闖進來,公子,公子,有人進來了,您快跑啊!”
趙青之前一直在喊着讓那兩個小廝放他出去,可是林氏一來,他一下子都不知道自己該喊什麼好了,他總不能說這兩個小廝不是他的人,是他們把他關進來的吧?
這糾纏下去,最終還是他綁了別人家的閨女,還不止如此,他又如何解釋許嘉嵐會在他的房裡呢?
外面動靜很大,許嘉嵐畢竟只是被下了安神藥,不是迷藥,這時候幽幽地醒來,看見趙青,愣住了,定了老半天的神才意識到自己沒有看錯。
“你……你是誰……我怎麼在這兒?”許嘉嵐大喊起來,“來人,來人,這都是什麼人……你敢綁我,好大的膽子。”
林氏一皺眉,這聲音聽起來好生耳熟,不過外面聲音嘈雜,她聽得也不是很真切,只是略微懷疑了一下,就過去了。
冰兒也聽到了,只是林氏沒有動靜,她也就沒有懷疑下去:“你說,你們公子在裡面幹什麼?”
按照林氏的安排,他們會先揪住這兩個小廝,讓這兩個小廝把話說出來,先一步坐實了許嘉彤和趙青有私情。以免許嘉彤從裡面出來了,先一步辯解了,就不知道誰會佔上風了。
只要那二人先按約定說了那些話,許嘉彤無論出來說了什麼,都是在教鞭而已。
“我們公子……這些日子有一個相好的姑娘,姑娘說什麼家裡煩悶,給她找的婆家不好,就和我們公子……很談得來。”灰衣小廝吱吱唔唔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