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傾心一回帝都就成了人人喊打的女鬼、妖怪。
而這流言源於早已被宇文傲處理掉的雅妃生前的貼身丫鬟。
那丫鬟怎麼會在宇文彥的王府,隱傾心和宇文傲都不得而知,但有一點可以確信。
丫鬟在宇文彥的那兒,那這事兒絕對和宇文彥脫不了干係,而四王宇文彥和宇文修是一夥的,所以?
所以這事隱傾心不用猜都知道又是宇文修搞出來的。
王府後院,亭臺樓閣皆鋪着一層銀白純潔的冰雪,池塘湖心也結了一層薄薄的冰晶,在陽光的折射下,煞是好看。
回妃萱閣的路上,宇文傲摟着隱傾心盈盈一握的纖腰,而隱傾心,抱臂扶着下巴,低眉似是思忖,一臉深思的模樣。
“心心,在想什麼?”
“想雅妃的那個丫鬟,她是除了我,唯一一個見過呦呦屍體的人。”
“別去想了!本王已經下令,帝都城若還有誰敢說你是鬼,殺無赦!”
低沉的話音透着一絲狠厲,宇文傲向來是個說到做到的人,敢說他在乎之人一句不入耳的話,要麼死,要麼生不如死。
“……親親相公,悠悠衆口你怎麼堵住?明着不說,暗地裡還是會議論紛紛,我倒是不介意他們說我是人是鬼還是妖,畢竟你知道的,我的確不是呦呦,呦呦也的確已經死了,而且百姓是無辜的,你若是下了殺令,只會造成他們更大的恐慌,我唯一介意的是宇文修和宇文彥到現在還像條狗一樣咬着我們不放,我的事是小,他們二人與袁黑勾結想要讓你出不了鳴岐山的事……這個咱們不能說算就算了,是不是是時候該做點什麼了?”
灰眸一下子變得深幽了起來,泛着寒光透着冰冷。
“既然他們不顧兄弟情誼,那我也不會再手下留情了,影毅保留了袁黑和宇文彥勾結的密信,想要他們死,其實輕而易舉。”說着,宇文傲摟着隱傾心的手驀地一收緊,“不過那些肆意散播謠言中傷你的刁民,我肯定一個不會放過,你不要勸我了。”
回到妃萱閣,翡翠去王府的膳房替隱傾心做好吃的去了,偌大的精緻庭院中,被她從天水城帶回來改裝後的青玄機關銅人“端茶倒水打雜君”正在清掃着鵝卵石小道上厚厚的積雪,而小傀、小儡一回到妃萱閣,就在機關銅人的身邊晃悠,好似久未見到的朋友重逢後很是喜悅般。
宇文傲一見到庭院中那一尊正在掃雪的青銅人,微微一愣,狐疑的看向隱傾心。
“這是什麼?”
小傀、小儡是人偶,這他是知道的,怎麼一月多未沒回來,府裡就憑空又多了個會掃雪的銅人?
“啊!這個啊!這個是我從天水城順出來的機關銅人!被我改良了一下,怎麼樣?”
鬆開抱住宇文傲的手臂,隱傾心跳到機關銅人的身邊,獻寶似的朝着宇文傲道。
而機關銅人一見到隱傾心,立馬放下掃把,機械性的朝着隱傾心點了點頭,道了聲:“主子好,歡迎主子回家。”
“乖乖!”
踮起腳摸了摸青銅人的腦袋,隱傾心的心情也不知怎的,瞬間好了大半。
劍眉微挑,宇文傲倒是對機關銅人沒多大興趣,自從遇到隱傾心,他什麼樣奇奇怪怪的事沒遇到過?所以也見怪不怪了,而讓他覺得狐疑的是……
“天水城?你去天水城了?什麼時候?”
南宮世家所居住的天水城,宇文傲沒想到隱傾心竟會去那,她什麼時候去的?他怎麼不知道?
“咦?我沒告訴你嗎?”
瞅着宇文傲眨巴了下桃花眸,隱傾心反問。
“……沒有。”
“啊……那可能是我忘了,前前後後發生那麼多事!”拍了下自己的腦門,隱傾心咕噥道。
“一個人沒事跑到天水城去做什麼?”
牽起隱傾心的手,嫌外頭溫度底,宇文傲一邊蹙眉問着,一邊拉着隱傾心進了妃萱閣。
“不是一個人啊,無塵大哥陪我一起去的!”
邁進門檻的腳步微微一頓,宇文傲一聽是隱無塵陪隱傾心去的天水城,瞬間臉沉了沉,回眸盯住隱傾心,目光陰沉無比。
“你說什麼?隱無塵……陪你去的?”無塵大哥?還叫的那麼好聽?宇文傲一下子就不樂意了。
“是啊是啊!說來話長,發生了好多事呢!來來,你坐這,我說給你聽!”
隱傾心沒看到宇文傲倏然變黑的神情,一想到在天水城的遭遇,就想一股腦的全部告訴宇文傲,她絲毫沒覺得這又什麼,畢竟她覺得她和隱無塵清清白白的,有啥好隱瞞的?
她是該一絲不漏的把所有和隱無塵在一起時發生的事告訴給他聽!
趁着他不在,隱無塵竟敢陪她一起上天水城?孤男寡女兩個人,宇文傲心底難免吃味介意,誰知道發生了些什麼事?
冷着臉,宇文傲聽着,不過隱傾心肯把所有事都告訴他,這讓他還是稍稍舒心了些。
夫妻間,什麼最重要?信任。
隱傾心繪聲繪色的把在天水城的遭遇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然後我把隱中天的骨灰一起帶了回來,喏,就在那兒角落牌位前放着呢,去鳴岐山找你之前,我囑咐翡翠每天三根香不能少,等找個時間,我就去圓了老頭的遺願,撒了他的骨灰……”
似是說累了,隱傾心喝了口茶,轉而就坐在了宇文傲的大腿上,勾住他的脖子,貼向他的臉頰,繼而又道,“然後的事你就都知道了,影煞告訴我你的大軍被困鳴岐山,宇文震天還不派兵支援,說到這事我就來氣!是親爹嗎?你爲鳳鳴盡心盡力的,他連個援兵也不派,實在夠離譜的!要我說,你乾脆把帥印兵符還給他得了!”
擁着懷中人軟軟的身子,宇文傲冷蹙着眉頭,沉聲道:“這事先放一邊,你不許轉移話題,隱無塵肯不要命的替你擋暗箭,他後來是不是對你說了些什麼?”
銳利的灰眸緊緊盯着隱傾心的臉龐,如獵豹般炯亮,如鷹般犀利,直懾人心,似是任何細微的異色都逃不過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