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晚傳訊給常龍:立刻覈實消息,如果是虛假消息,查明消息來源。
常龍:諾。
事實上,他和姑娘英雄所見略同。在向姑娘彙報之前,他已經派阿一帶着第一小隊去核實消息的真假了。
另一邊,沐晚切斷聯繫後,惱怒的揉了揉一邊的太陽穴。這段時間,她光顧着推行新政,整頓天庭,卻忘了某些不安分的人。
“真是狗膽包天!”她放下手,眼底閃過一道厲色,“牽着不走,非得騎着走……好,本君倒要看看,你們的膽子到底有多大!”
當即,她通過契約,召喚香香:香香,現在來大殿一趟。
“姐姐,什麼事?”離雙修大典不過十幾天了。香香和大紅在一起擬寫宴席上的菜單。聽到召喚,她放下才寫了兩道菜的章子,用最快的速度趕了過來。
沐晚走下主位,站在她面前,問道:“雙修大典準備得如何了?”
“賓客的名單已經定下來了。夜哥哥說,請柬的事,包在他身上。還有,禮堂什麼的,也不用香香操心。說是要給香香一個驚喜。”香香滿臉的甜蜜,“香香剛剛在和大紅擬宴客的菜單。”
某隻曾經婚過的仙帝大人興致勃勃的問道:“菜單擬好了嗎?要不要我幫忙?我有經驗。”
不料,香香用一種懷疑的眼光看着她:“姐姐,你舉行過雙修大典嗎?明明是出嫁,好不好?”
在仙界,婚禮和雙修大典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檔次。後者明顯要高大上得多。
再者,香香把她家仙帝大人的那段往事早就摸得一清二楚。當年的元君娘娘有情飲水飽,心裡只有姓陸的混蛋,連嫁妝單子都沒心思看,哪裡會在意喜宴上的菜色?
狗屁的經驗啊。
沐晚摸了摸鼻子,哼哼:“我參加過好多次雙修大典。呃,沒吃過豬肉,還能沒見過豬跑啊?”
好端端的,怎麼扯上了豬……香香的眼神有點兒飄。
沐晚見狀,知道死妖精又想拐了。該死的文化差異……她連忙將話題岔開:“既然準備得差不多了,我有個任務交給你。”
香香一聽,立刻斂神:“什麼任務?”
沐晚道出剛剛常龍送回來的消息,說道:“這件事,是我疏忽了。亡羊補牢,現在還來得及。你去查一下那些驛館的主官的背景。如果情況屬實,足以證明有些世家已經暗地裡聯手,試圖挑撥妖界與天庭的關係。我們也好加強防範。”
香香忿然:“怪不得姐姐正位,妖界那邊反應平平,一直沒有派人過來朝賀!哼,寧揚都化魔了,這些世家難道也想跟着一起墮魔嗎?”
憤怒解決不了任何事。沐晚在沐府當藥罐子的時候,就已經充分認識到了這一點。所以,她現在很心平氣和。哼哼,有那閒工夫生氣,還不如查清事實,吊打那些渣渣。
“你知道去哪裡找主官們的名單嗎?”她提點道。
香香在天庭混了好幾年呢。點頭應道:“知道的。妖界的驛館主官都是經朝天閣任命的。所以,朝天閣那邊應該有存檔。香香以前去那裡找過東西。不會驚動旁人的。”以姐姐的身份,要那些主官的名單,只要吩咐吳真君一聲即可。可是,姐姐卻要她去,還特意提點她去哪裡找名單,顯然是要秘密行事。所以,她當然不能驚動旁人嘍。
原來是熟門熟路。沐晚輕笑:“速去速回。”
“諾。”
常龍和香香的動作都不慢。
是夜,常龍又傳訊回來:據阿一他們所查,半個月前,虯龍族使者抵達九重天。妖皇不顧部分妖族的反對,以上古之禮相待,率百官親迎。消息是那些持反對意見的妖族故意傳開的。目前,其他八位妖皇之中,有三位妖皇已經明確表示對虯龍族使者的身份持懷疑之態度。姑娘,虯龍族使者出使九重天的妖界,動機可疑,要不要繼續追查下去?
沐晚:不用查了。饕餮天性機警,且狡詐,要是驚動了所謂的使者,反倒不好。
常龍:諾。
他明白沐晚的意思,當即召回阿一他們。因爲是打着跑商的幌子,所以,接下來,他們還是和往常一樣,去以前的老主顧那裡送貨、收貨。
過了子時,香香回來了。她不但帶回了名單,而且還跑了一趟天府宮的仙祿司,找出了名單上的那些仙官的出身。
“姐姐,他們肯定是在搞名堂。”香香遞給沐晚一枚玉簡,“你看,這些人裡,有六成多是出自所謂的世家。而且這些家族以前都是巴着寧揚的。餘下的那一些,十之八九是被收買了。”
沐晚接過一看,果然如此。香香的分析很精準。
她把玩着手裡的玉簡,說道:“妖界有九十多處驛館,其中六成多的主官是自己掌控的世家之子弟。看來,寧揚早就開始佈局了。”
香香表示很不服氣:“姐姐,話本上說了,一朝天子一朝臣。姐姐只要一道命令,直接擼了他們就是。”
沐晚輕輕搖頭:“哪有這麼容易。你抄錄的這些資料上寫得很清楚。這些人在妖界那邊最少的也是呆了五十多年。這麼多年,足夠他們在那邊打開局面,鋪設一張可觀的人脈網。只要我一聲令下,確實是能將他們撤回來。但是,他們在驛館的影響力,在妖界的人脈網,哪有那麼容易撤掉?”
香香傻了眼:“那,天高皇帝遠的,就由着他們在那邊攪風攪雨?”
沐晚將手裡的玉簡還給她,笑道:“攪風攪雨?在本君面前,他們的主子連面都不敢現,只能化魔。他們算什麼東西?幾隻小蝦米,還想翻了天不成?話本上,不是還有一句話嗎?叫做‘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你跑了大半個晚上,纔打探到他們姓甚名誰,家住哪裡。這麼有用的信息,咱們不好好的利用一二,豈不是對不住你這好幾個時辰的辛勞?”
就知道姐姐不會放過那些傢伙的。香香笑得見牙不見眼,在心裡爲那幾個世家點了一堆蠟燭。
身爲仙帝,要找幾個二流世家的麻煩,根本就不需要理由。想當年,南帝大人一夜之間,將青璃界武家從流光城裡抹掉,有誰出來問一句爲什麼嗎?
相比於南帝大人,沐晚還算是個溫和的——主要是資質不夠。南帝大人正位十幾萬年了。而她正位的時間差好幾天才滿一百天。
世家們平素行事囂張,成千上萬年下來,各種把柄那是按堆數。香香根本就沒有費多少勁,便翻出了幾樁三百年以內的人命案子,親自跑了一趟,當面交給貪狼星君。
後者看罷,半天沒反應過來。
案子一:身爲二流世家的少主,與人爭搶一名舞妓。沒搶贏,一怒之下,少主大人當場就將那名舞妓給拍成了肉餅,說:“小爺今兒帶不走的,誰都別想帶走。”
這樣的人命案子,在九重天真的不要太多,好不好?
再說,一個吃藥才生出靈根的小煉氣士,又做的是一雙玉臂萬人枕的行當,憑着一張還看得過去的臉蛋,也妄想挑逗兩個世家公子爲自個兒打一架,以擡高身價,不是成心找死嗎?
案子二:一名藥農偶然得了一株品相還不錯的玉掌秋,巴巴的送到常去的藥鋪裡。恰好藥鋪的少東家過來巡鋪,笑納了。這名藥農歡喜得很,開了個還算公道的價。結果,少東家怒了:“你丫就是這麼孝敬小爺的?”不容分辯,一腳就將人給踹飛了。
那名藥農不過是個小築基士而已,而少東家則是化虛境大圓滿的修爲。是以,藥農哼都沒哼一聲,趴在地上,斷了氣。
少東家將裝着那株玉掌秋的盒子扔給掌櫃的:“這是我的私貨。”說罷,看着沒看血泊裡的藥農一眼,揚長而去。
……
貪狼星君看到第二遍,終於摸出點門道來了:五條人命,牽涉到五個二流的世家。而這五個世家以前是公開追隨寧揚的。
“這是君上的意思?”他試探着問道。
香香沒有回答他,而是反問道:“星君,他們草菅人命,是不是違反了天規?”
“香香姑娘,在下斗膽,能問一句爲什麼嗎?”貪狼星君說道,“這樣,在下也好把握火候。”
香香很不爽:“能生出這樣的狂徒的父母,能是什麼好東西嗎?人家凡人都說,子不教,父之過呢。對於這樣的渣渣,還要講究什麼火候!”
貪狼星君聽明白了——這是至少要處置當事人,以及當事人父母的意思。
惹毛了青帝大人,每個家族才只要死三個人,並且還能死個明白。青帝大人夠仁厚的了。換成是咱家主上……呵呵。
“在下明白了。”
於是,整個仙界再次震驚了——堂堂的仙族,居然會爲一名歌妓、一名藥農……這種卑賤到塵埃裡的庶人償命!並且,五樁官司,無一例外的都是三條人命賠一條!
斬仙台上,這一批人犯死不瞑目。
然而,無人敢站出來說一個“不”字。因爲他們確實是違反了天規:兒子濫殺無辜,死罪;父母知情不報,包庇殺人犯,亦是死罪。
甚至很多人爲之喝彩,讚道:“天庭早就該管一管這些人了。”
貪狼星君以爲青帝大人的火氣出完了。不想,這只是一個開始。
第二天,黑夜又帶了五樁案子過來……
“黑兄,你跟我透個底兒。到底是爲什麼呀?”貪狼星君再也忍不住了。要是還看不出青帝大人是鐵了心要滅了這五家,他真對不住“閣老”這兩個字。
青帝大人拿他當刀子,對付世家,他願意效勞。但是……用這幾個案子開刀,刀子的心裡發怵啊。
黑夜湊過去,悄聲說道:“半個多月前,虯龍族的使者在妖界那邊出了大風頭。天庭在那些的驛館都跟啞巴了似的,隻字未有報。”
貪狼星君的臉刷的沉了下來,磨了磨牙:“是這五家起的頭?”
黑夜點頭。
貪狼星君接過玉簡:“黑兄,你好事臨近,這檔子破事,就不要分心了。我會把他們一個一個的都送上斬仙台。”
“有勞了。”黑夜遞上一張大紅燙金的請柬,“初八那天,記得去我們府上喝杯薄酒。”
“好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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