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雲天上前接過了所有帖子。
清沅真人拿出一枚玉簡,對沐晚說道:“小晚,你的修爲增進太快,確實太惹人注目了。爲師這裡有一套遮掩修爲的法門,你拿去練練。與雲天去赴宴時,以築基四層示人。”
“是。”沐晚上前接過,心道:怪不得外面都在傳,師尊現在不過是金丹八層的修爲。原來師尊是故意遮掩修爲。
郝雲天翻完那些帖子,將它們全部交給沐晚,說道:“唔,我也將修爲下調一層。”
清沅真人卻不以爲然:“我讓小晚掩蓋修爲,那是怕她招人嫉恨。而她現在修爲尚淺,雖然香香他們護着,也難免有疏忽的時候。所以,她不妨低調些。你又不同。以你現在的手段,自保綽綽有餘,何需遮掩?更何況,你帶着小晚出去,還指望你護着她呢。”
郝雲天輕笑:“那樣的宴會,無論是誰,都低調些好。”
清沅真人嘆了一口氣:“如果不是師尊吩咐,要多多與人接洽,真不耐煩搭理他們。”
沐晚好奇的看着手裡的五張帖子:賞雪、賞梅、鑑寶各一張;雙修大典兩張。
“這些,我們都要參加嗎?”參加過一次受戒禮,她落下了心理陰影——真人們八卦起來,和凡人界的八大姑七大姨是一樣的。
清沅真人點頭。
回到小院,沐晚進入空間,坐在香樟樹下,將玉簡貼在額頭上。《隱息訣》映入眼簾。
這是師祖玄陽上人凝嬰以後獨創的隱息法門。主要作用是隱息,其效果相當於隱息符。與後者相比,它沒有限時。只要有靈力,就能一直運轉下去。除此之外,它還有自如調節外現修爲的效果。不過,以沐晚現在的修爲,只能往下調節修爲。要想往上調節修爲,至少得結丹。
元嬰上人創造出來的功法,對靈力和神識的控制都很高。換作一般修士。至少得結丹以後才能上手。但。清沅真人知道自家徒弟非一般人——她家小徒弟可是在煉氣期就能練成金丹劍法的奇材!更何況,沐晚天生神識過人,現在雖只有築基中期的修爲。但是,其神識卻已能比肩金丹後期的真人們。而身爲五靈根,她的靈力也遠比同階修士渾厚,所以。清沅真人估計,沐晚學《隱息訣》。勉強能上手,只不過,肯定是很吃力罷了。
知徒莫若師。沐晚在空間裡閉關研習《隱息訣》。兩個多月後,她終於完全掌握了《隱息訣》。可以自如的隱息和調節修爲。
但是,外面僅僅是兩天多而已。
是以,第三天清晨。清沅真人和郝雲天見她僅有築基四層的修爲,皆嚇了一大跳。
“小晚。你已經掌握了《隱息訣》?”清沅真人問道。
沐晚點頭:“嗯。很難學的,我費了很多工夫。”在空間裡的這兩個多月,她幾乎每天都要學習四個時辰以上——沒辦法,明天就要參加長安真人的雙修大典,時間緊迫,不加勁不行啊。
清沅真人呵呵:“當初,爲師學習此法門時,已經是金丹二層的修爲,也練了近兩天。”
郝雲天嘆道:“我是前年的時候,師祖親傳的。我也練了一天兩夜。當時,師祖還直道我好悟性呢。”
沐晚撓頭訕笑。修爲不夠,時間湊。她足足花了兩個多月呢。
清沅真人召他們兩師兄妹過來,是詢問明天赴宴的事宜:“你們都準備了伴手禮嗎?”修士們不太注重人情往來,但是,去雙修大典觀禮是一定要備禮物的。
郝雲天說道:“我準備了兩份。一份是千年玉髓一瓶,當是我送的禮;另一份是一樹紅珊瑚,是小師妹的。”這次回來,和往年一樣,他給沐晚帶了很多禮物。不想,沐晚給他準備了上品蘊靈丹和聚神丹各一百瓶。有個煉丹天才的小師妹,感覺就是倍兒爽!震驚之餘,他深深的覺得虧欠小師妹太多。所以,在接到帖子後,他就說了,與會的禮物都由他準備。
清沅真人微微頜首,問道:“小晚,你還有上品蘊靈丹和聚神丹嗎?”
“還有一點兒。”沐晚答道。
清沅真人說道:“大家都知道你擅長煉丹。長安是你師伯的二徒弟,也是你的同門師兄。所以,多少你要送一點兒。”
沐晚問道:“師尊,各五瓶,如何?”
清沅真人擺手:“太多了,上品丹的話,各兩瓶就行了。”
“是。”
接下來,清沅真人拿出一張禮單:“雲天,你去庫房,給長安備一份禮。下午給他送過去。”太一宗對於門下弟子雙修的態度,向來是既不主張,也不反對。以九位老祖爲例,就沒有一人找過雙修道侶。宗門的態度擺在那裡,故而,她身爲唯一的同門師叔,也不便出面道賀,只是備了一份厚禮,由門下大弟子提前一天送過去。一直以來,大家都是這麼做的。
次日上午,沐晚隨着大師兄郝雲天去雲嶼赴宴——所以,宗門之內,不操辦雙修大典,儼然成了一條潛規定。長安真人出自雲嶼謝家。他的雙修大典選擇在雲嶼舉行。
雲嶼在東華洲的南邊,是一座海濱修真城。謝家是城主。是以,整座城市都披紅掛綠,張燈結綵,洋溢着濃濃的喜色。
收到郝雲天的傳訊,長安真人門下的小弟子喻瑟立刻出城迎接。見過禮後,她略帶遲疑的問道:“小師叔,外面都傳您是築基後期的修爲……”觀雲嶺一枝,人數雖少,但風頭卻遠不是他們所能及也。尤其是這位小師叔,劍、丹雙修,且樣樣都出類拔萃。關於她的種種傳言,早就傳遍了東華洲。現在,放眼東華洲。有幾個不知“水靈仙子”的名頭?甚至有傳言說,這位小師叔早就進入了築基後期,結丹在望。
沐晚笑道:“我築基才幾年,哪有那麼快?”
喻瑟也笑道:“是弟子妄聽了。”她是築基五層的修爲,自持修爲高過沐晚一層。無奈郝師叔也在,所以,不得不以“弟子”自稱。
雙修大典在雲嶼城大廳舉行。喻瑟將他們倆引至大廳。門口設有唱禮臺。郝雲天領着沐晚過去。登記賀禮。
將兩個大紅儲物袋遞過去。郝雲天提筆在燙金的禮薄上寫道:“太一宗劍道峰觀雲嶺清沅真人門下星羅真人(郝雲天的道號),率沐師妹道賀。”
負責唱禮的迎賓司儀是一位築基十層的謝家子弟。他抱拳行了一禮,先後打開兩個儲物袋大聲唱禮:“星羅真人。賀千年玉髓一瓶;沐仙子賀三尺紅珊瑚樹一株、上品蘊靈丹五瓶、上品聚神丹五瓶。”
另有一位負責登記的謝家子弟在另一本禮薄上刷刷的寫着。
周邊的人們聽了,無不投來驚豔的眼光。不少人竊竅私語:“不愧是大宗門裡的,出手就是不凡。”這兩份賀禮,分別佔了“珍”和“貴”。已經不能用“出手闊綽”來形容。
將兩人引至大門口,喻瑟的任務完成了。她抱拳行禮告退。
郝雲天帶着沐晚步入大廳。
謝家的族長與族長夫人雙雙過來迎接:“真人。大駕光臨,寒舍蓬蓽生輝。”謝家有祖訓,非金丹以上修爲不能擔任族長。所以,三年前。謝族長只是將雲嶼城主一職傳給了長子。
“謝老城主,客氣。”郝雲天抱拳回禮。
這會兒離大典開始還有半個多時辰。大廳兩旁的偏廳都被臨時改成了很多間綵棚。那裡是上賓們休息之所。謝族長夫婦親自將兩人送至東廂廳的一間綵棚前。
族長夫人笑道:“年輕的女客都在西廂廳,水靈仙子如有興趣前往。老身也想湊個趣兒。”她是築基九層的修爲,看上去卻宛若雙十年華。
沐晚掃過她頭上鑲着定顏珠的九鳳赤金鳳釵。婉言謝絕了——師尊說過,相比起宗門女修,這些修真家族裡的女眷們更加八卦,與凡俗女子沒有什麼兩樣。所以,某人來之前就打定了主意,絕不與她們單獨相處。
族長夫人也不勉強。畢竟,象沐晚這樣的大宗門核心精英弟子,就算是出自凡人界,沒有顯赫的家世背景,也不是他們謝家的兒郎們所能高攀的。笑盈盈的道了幾句客套話,她隨謝族長一併離開。長安真人出自謝家三房,並非他們之親子。於他們來說,也只是盡地主之宜罷了。
這時,長安真人的父母,謝三太爺和三太夫人雙雙過來,向他們倆道謝,並陪他們倆在綵棚裡小坐了一會兒。不過,二老的面上卻是感激之情明顯多過喜色。
寒暄過後,郝雲天笑道:“謝伯伯,今天是謝師兄的好日子,您事多,儘管去忙,不用在這裡陪小侄兩個。”謝三太爺不過是築基十層的修爲,所以,他改以世俗的稱謂。
夫婦倆這才起身離開。
綵棚裡終於清靜了,沐晚吐出一口悶氣。
郝雲天見狀,笑道:“很無聊,對不對?”
沐晚誠實的點頭。
郝雲天長嘆,說道:“前年,我二師伯說,謝師兄外出遊歷時,丹田被重創,怕是止步於金丹了。沒想到,這次回來,就參加了謝師兄的雙修大典。”說着,他的眼神漸冷。
沐晚只知道謝師兄這些年一直在閉關,卻不知道竟然還有這樣的內情。如此看來,謝師兄的雙修道侶也是謝家張羅的。在修真家族裡,仙途有限的子弟,無論男女,往往最後都會淪爲家族聯姻的棋子——與宗門不同,修真家族以是血脈傳承,所以,最看重的是子孫繁衍。
是以,她憤恨的握拳:“金丹真人有八百歲的天壽,他們謝家也太性急了吧!到底有沒有把我們太一宗放在眼裡!”
郝雲天擺手:“謝家只是一個方面而已。昨天,我去替師尊送禮時,見到了謝師兄。他本人也無心再修行。”
沐晚默然。仙道艱難,誰也不知道自己能走到哪一步。五千多年來,整個東華洲僅有祖師爺一人得道飛昇,就是明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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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某峰傳錯了,所以,這一章節當是加更,向親們致謙……嗚嗚,好不容易有了兩章存稿,就這麼用了。
下午六點,照常更新,敬請親們繼續圍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