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離似乎又安生了。後院沒有再鬧出什麼動靜。
銀子卻被嚇到了。私下裡,揹着人的時候,他向薑辣提議:“這事要不要告訴大紅姐?”
薑辣想了想,搖頭:“姑姑他們這麼忙,肯定是在做大事,我們還是不要讓他們分心的好。”
“哦。”銀子乖巧的應了一聲,垂下眼皮子,繼續專心的搓藥草。
這是明面上的事。
暗地裡,他是在一心二用,通過草木靈族的秘密傳訊法門向遠在軍營的大紅報告後院剛纔發生的事。
莫離不安分?大紅收到傳訊,當即趕到主帳。
當值的是虎子。
看到她面色凝重,虎子不等她開口,主動輕聲說道:“主上在批閱公文。”
言下之意,帳內並無他人。
大紅頜首:“幫我通傳一下。”
虎子便轉身掀簾進入帳內。
不一會兒,他出來了,衝大紅點頭:“大紅姐,主上讓你進去。”
“謝了。”大紅快步走入大帳裡。
沐晚擡頭,問道:“府裡出什麼事了?”
“剛剛銀子傳訊,說是莫離試圖焚燒禁制,逃走。”大紅簡要的稟報道,“不過,他沒有成功。禁制安然無恙。”
沐晚一點兒也不意外,問道:“小傢伙們是不是都嚇壞了?”
“還好。辣哥兒三言兩語就穩住了小傢伙們,並且下令,巡邏經過後院的垂花門時,至少要距離十步遠。”大紅卻有點兒着急,“主上,大紅擔心莫離使陰招兒。辣哥兒畢竟還小。小傢伙們也沒有經過事。”
沐晚笑了笑:“莫離如果不與外面的同黨勾結的話,是奈何不了後院的禁制的。”
大紅也是個聰慧的。聞言,她立刻領悟到主上的意圖——主上是故意把他們統統撤出將軍府。爲的就是引莫離去勾結外面的同黨。
也就是說,主上肯定布有後手。
她立刻把心放回了肚子裡,不再提想回府一趟的事。
她猜得沒錯。沐晚確實是有後手——明面上,將軍府現在是薑辣帶着一大幫蘿蔔頭們當家作主。而暗地裡,常龍領着阿一等三十六鬼將早已潛伏在將軍府的外圍。
沐晚一直就不相信,鳳族會就此收手。因爲據香香和常龍他們兩方面傳回來的情報,無不顯示,鳳族明明前段時間已經是捉襟見肘,全族都過得緊巴巴的。
其中,香香是通過天庭那邊的八卦,收集到的情報。而常龍則是從生意場上得來的消息——經常幾年的經營,現在,常龍不但在四重天站穩了腳跟,而且還經營出了一些人脈,生意網初俱規模。
然而,兩個多月前,常龍卻傳訊回來,說,前不久,阿一去妖界走貨,特意又繞到鳳族在四重天的旁系所在轉了一圈。結果,阿一發現和上次所見不同,這些傢伙的吃穿用度又闊氣了起來,一次就從他手裡買走了數十萬上品元石的貨。
只可惜,這些傢伙的嘴緊得很。阿一也怕惹起他們的疑心,不敢太多的套話,旁聽側擊的問了兩句,一無所獲後,便不再多問。
怎麼看都是發了一筆橫財的意思!常龍聽了阿一的報告後,心中狐疑不已。他特別留意了一下四重天仙界這邊的情況,發現就在小半個月前,鳳族又從玉仙城買走了三十名上等的歌姬——玉仙城的歌姬在九重天都是很有名氣的。妖界與仙界是盟友,雙方一直都是往來密切。妖界的權貴們每年都會到玉仙城挑選歌姬。一年不挑上十幾二十個上等的歌姬,帶回去,都不好意思說是妖界有頭有臉的人物。
以前,每年的年中,鳳族都會從玉仙城買三十個上等歌姬的。但是,今年的年中,鳳族破天荒的沒有過來買人。
於是,大家都在猜測鳳族從此會一蹶不振,就此落敗了。孰料,鳳族又派人大搖大擺的過來,和往常一樣,一擲千金,大手筆的挑走了三十名上等的歌姬。
常龍覺得事有蹊蹺,將之上報給了沐晚,並提出他親自去九重天妖界查探的想法。
其實,沐晚隔山打牛,安頓好了母后之後,對鳳族過的是什麼日子,一點兒也不關心。
不過,鳳族又闊起來了的消息,確實出乎她的意料。
她沒有同意常龍去九重天的妖界。一來,太危險了;二來,也沒必要;最主要的是,將軍府的後院還關着莫離呢。
如果鳳族再想在她身上動什麼花花腸子,以他們的尿性,必定會聯繫莫離。到時,他們意欲何爲,她自然就會知了;而鳳族要是打的不是她的主意,自然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她管他們是要上天還是入地。
總之,不管是她的將軍府,還是從一重天到九重天的四大營各駐點,大家都處於明鬆暗緊的高度戒備之中。
結果,情況比想象中的要好。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終於,明天就是元日祭了。而仙界處處祥和,洋溢着節日的喜慶。
魔界那邊,也是平靜得很。
“主上,剛剛銀子傳訊過來,今天,後院也沒有動靜。”傍晚時分,大紅走進主帳,如是稟報。
自從上次莫離用控火術燒過垂花門上的禁制後,沐晚要求大紅每天的傍晚時分都過來彙報一次將軍府的情況。
“知道了。”沐晚揮手。
大紅抱拳行了一禮,走出主帳。
等她離開後,一直在低頭察看星圖的沐晚擡起頭。
明天,就是元日祭了!
這段時間,弦兒繃得太緊了!她忍不住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
接着,揮袖收了長案上的星圖,沐晚從儲物袋裡取出一罈子萬年份的“醉千年”,“啪”的拍開封泥,慢慢的喝了起來。
天機宮。
按照章程選出來的八名卜算子,早在三天前就天庭送到了一處與外界隔絕的臨時院落裡。
都是獨門獨院的石頭院子,光禿禿的。院裡連草都不見一根。
按照章程,要到明天的天問結束之後,這八名卜算子才能返回天機宮。
然而,夜幕降臨之後,一道黑影“嗖”的竄起了其中的一個小院子裡。
他的身形實在是太快了,又有夜幕的完美遮掩,守在門口的四名金甲軍士完全沒有察覺。
更詭異的是,小院的三重隔離陣也是紋絲不動。
好吧,這只是一個開始。
接着,嗖嗖嗖……,又有七條黑影一閃而過,分別鑽進了其他的七座院子。
同樣,悄無聲息,既沒有驚動外面的金甲軍士,也沒有觸動小院的隔離陣。
遠處。
高臺之巔。
一道黑影匍匐于飛檐的影子裡,目光灼灼的盯着這邊。
見八條黑影皆成功的潛入了石頭院裡,他的目光閃了一下,身形一晃,撕裂虛空而去。
殊不知,與高臺遙遙相對的一座八角小樓裡,並肩走出兩名錦衣男子。
一個圓滾如球,一個身材挺拔。
胖的是冥君燕冷。
瘦的是他的主判大人。
破天荒的,燕冷帶了一個有着近千人的參禮團,親自參加這一次的元日祭。
更讓所有人驚落下巴的是,冥司的參禮團提前了三天半到達中天界。
“看清楚了?”燕冷壓低嗓子問道。
主判大人的手裡拿着一面巴掌大的小銅鏡。聞言,他又看了一眼鏡面,很肯定的點頭:“沒錯,那道影子確實是往天帝府方向去了。”他手裡拿的可是冥界重寶,寶雲鏡!
外面的人都以爲此寶是破解幻陣的利器,卻不知,它最根本的作用是追蹤,尤其是擅長虛空追蹤。所以,剛剛那九道黑影都自以爲得手,不想,人家冥君此番前來,就是爲了守護八名卜算子而來。九人的一舉一動,無不清清楚楚的暴露在寶雲鏡之下。
燕冷從鼻子裡哼一聲,抱着肚子呵呵:“破虜將軍算得可真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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