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重天,魔界。
一個巨大的山谷入口外。
十來道各色亮光一閃。現出一道道黑色身影。
他們皆黑盔黑甲。晚風將玄色的披風吹得獵獵作響。
谷中的守衛們看得分明,外面那隊人的穿着打扮與第一張畫像上的,完全一樣。
他們來到這裡當差之前,都背了十張畫像。上面再三嚴令:只要穿着打扮與十張畫像裡,有一樣是相同的,那麼,管他是天皇老子,也不得放行;如果碰到來人的穿着,與畫像上的,有三樣以上相同,必須立刻上報;如果來人膽敢闖關,殺無赦!
不過,他們在這裡守了小半個月,連人影都沒見過一條。更不用說什麼闖關的人。
是以,看到這一隊人,當值的四個守衛先是愣了愣。
接着,他們飛快的交換了一個眼神,齊齊的捏碎了手裡的傳訊符。
“嗚——”,山谷裡,立時迴盪着低沉的牛角號聲。
緊接着,原本寂靜的山谷象是剛剛睡醒一樣,鬧哄哄的,各種黑影亂竄。
“集合!”
“敵襲!”
……
谷外的那羣人無不色變。
“該死的!哪來的‘敵襲’!”爲首的那人指着山谷裡斥責道,“誰是管事的?給本座滾出來!”
如果不是谷外有禁制,並且這禁制貌似還破不了,他們早就衝進去,把谷裡攪個天翻地覆。
十幾二十息之後,谷裡的亂勁兒過去了。
可是,禁制依然在。
也沒有人從裡頭出來。 wωω¤ Tтka n¤ c○
“裡頭的人聽着,快把外面的禁制打開!”
“快點!”
“把老子惹毛了,捏碎了你們!”
……
外面的那隊人被怠慢,一個個怒氣沖天,破口大罵。
可是,山谷裡頭的人就跟都死了一樣,依然沒有人出來吱一聲。
罵了小半刻鐘後,他們也沒那興致再罵下去。畢竟,他們此行的任務是通關去下界,而不是罵人出氣。
“怎麼回事?”
“下行通道明明是公共的,怎麼給封了!”
“三重天到底再搞好什麼鬼!”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們面面相覷。
正在這時,天際線上,一道遁光飛馳而來。
轉眼,它落到了衆人跟前。
“對不住!列位,真對不住!”來人身形尚未站穩,便點頭哈腰,向大家連聲道歉。
衆人認出來了。這人是花田魔尊的心腹,左護法,夙幽是也。
“夙護法,你們這是幾個意思啊?”爲首的人陰沉着臉問道。
“回稟遷使大人,是這麼一回事。”夙幽滿臉堆笑,卑謙的答道,“血谷逆首雖然伏誅,但是,他的底下有不少人仍然在逃。他們沒少放言,要對我們君上不利。所以,我們君上爲了三重天的長治久安,決定關起門來,清剿逃逆。這不,怕他們逃出三重天,我們就暫時封閉了兩條下行通道。”
姓遷的正是月和聖尊派來給花田送賀禮的使者。其餘人是使者團的成員們。
“聒嗓!”遷使大人耐着性子聽完,臉色愈發的陰沉,“本座要去下界執行公務。你等速速將禁制打開。要是誤了本座的差使,本座摘了你的腦袋,踏平這破山谷!”
不想,夙幽一臉的爲難:“就算是給小的一千個、一萬個膽子,小的也不敢誤了大人的差使。可是,大人的要求,小的真的做不到哇。”
“什麼!”遷使大人被氣笑了,“夙幽,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他的身後,衆人也是怒不可遏。
夙幽象小雞啄米一樣的點頭:“知道!小的在說大實話!”
遷使大人呼的掄起拳頭。
結果,半道上竟然被夙幽給架住了!
後者雙手舉着他的拳頭,臉上依舊是堆滿了笑容:“遷使大人,息怒。小的覺得這裡頭肯定是有什麼誤會。”
遷使大人驚呆了。
不止是他,後面的羣魔也盡數石化。
雖然他們和夙幽一樣,都是人仙境的魔仙,但是,此魔仙和彼魔仙,是不可相提並論的。
他們是天魔出生,而夙幽不過是血魔出生。儘管他們的天魔血統不是很純正,卻也足以壓制夙幽這個低賤的血魔仙。
然而,夙幽卻完全無視他們的血脈壓制。他就這樣架住了他們的頭領的拳頭!
怎麼可能!
他是怎麼做到的!
遷使大人回過神來,氣焰立刻矮了一大半。他惱怒的甩手。
結果,再一次被啪啪的打臉!
他居然動不了!
夙幽的一隻手牢牢的扣住了他腕部的命門!
遷使大人驚愕之餘,什麼怒氣也沒有了。
“夙護法,誤會!”他灰頭土腦的承認道,“這是誤會。”
身後的衆魔仙又不是瞎子。事實上,他們的眼神都好使得很。所有人都看到了,他們的頭領就這樣被一隻血魔仙給扣住了命門!
該死的!那隻賤皮子是怎麼做到的!
一時之間,他們只覺得背後颳起了陣陣陰風。幾個定力差一點的,沒忍住,打了個寒戰。
“原來是誤會啊。”夙幽笑嘻嘻的說道,“是誤會就得解開。不然,誤會之上加誤會,事情也會被滾雪球一樣,越搞越大。”卻沒有半點要鬆手的意思。
遷使大人想死的心都有了——他被一隻低賤的血魔仙給制住了!啊啊啊,他簡直沒臉回九重天了!
“那是,那是。”
“說開了,就沒有誤會了。”
其餘的魔仙只能賠小心。
在魔族,實力就是一切。既然血脈壓制失靈了,頭領也被一招制住,那麼,他們就得認栽,服這個氣。
“各位大人,事情是這樣的。”夙幽笑道,“命令是我們君上下的。而外面的禁制,也是我們君上親手佈設的。如果大人們沒有君上親自簽發的通行令,是過不去的。不是小的不給大人們打開禁制,而是小的也沒有這個權限。兩處下行通道外面的禁制,只有我們君上自己能打開。我們君上這麼做,也是怕小的們被逃逆們迷惑,稀裡糊塗的放跑了逃逆們。”
“那是。守衛們的修爲不夠,被迷惑是很正常的。在我們九重天,也因爲時常發生類似的事件,而放跑了重犯。”現在,遷使大人已經變得很隨和了,也非常的通情達理,與剛纔完全是判若兩人。
夙幽頜首,面上的笑容不減:“多謝大人體諒。我們君上也是被逃逆鬧得沒辦法了,只好用這樣的笨法子。大人能如此體諒我們,說明這誤會已經解開了,對不對?”
“對對對。已經解開了。”遷使大人的後背上已經蒙了一層冷汗。先前沒留意,這會兒,他才感覺到夙幽的身上,竟然隱隱的散發出了一道天魔仙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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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道純正的天魔氣息!
夙幽之所以輕輕鬆鬆的就扣住了他的脈門,就是因爲這道氣息的壓制!
象這樣純正的天魔氣息只可能來自三位聖尊!
他們聖上的氣息,他是熟悉的。也就是說,這道氣息極有可能是另外兩位聖尊中的一位所賜。
而夙幽不過是三重天的一個小小的左護法,怎麼可能得到聖尊的親賜?
唯一的解釋就是,花田魔尊背後的大靠山就是另外兩位聖尊中的某一位。這道氣息原本是賜給花田魔尊的。然而,花田魔尊又賞給了夙幽。
遷使大人決定,今兒這關,不闖了——聖尊們沒有哪位是他能招惹的。他若是帶人強行闖關,鬧出點事來,壞了某位聖尊的事,到時,連死的是一種奢望。
但是,聖上交代的任務也得完成。不然,他們這一隊人也會死得很慘。
他溫聲問道:“我等確實是有公務在身,請夙左使給個明信兒。這禁制要什麼時候才能撤掉?”
夙幽說道:“只是一些逃逆而已,後路被斷了,還能蹦躂幾天?我們君上早就發過話了,封一兩個月,也就差不多了。”
遷使大人鬆了一口氣。上界一天,凡界通常是一年。一兩個月,於下界也就是幾十年。幾十年裡能有什麼變故?這事兒,要是上報到聖上座前,聖止肯定也會給那位聖尊面子,等上這一兩個月的。
“夙左使確定只封閉下行通道一兩個月?”他最後確定道。
夙幽很肯定的點頭:“君上確實是這麼吩咐的,最多不會超過兩個月。”
“行,那我們就在三重天叨擾花田魔尊一兩個月。”遷使大人痛快的應道。
夙幽這才鬆開他的脈門,抱拳說道:“對不住,大人。小的也是依使行事,得罪之處,請大人多多海涵。”
遷使大人更加確定,花田背後之人是另外兩位聖尊中的一位。
他都再三強調有“公務”在身了。然而這隻賤皮子卻置若罔聞。簡直是太囂張了!
遷使大人心裡已經恨毒了這位夙幽,然而,他卻不敢有絲毫的顯示,胡亂的又與夙幽扯了幾句,便帶着手底下的人,氣呼呼的離開。
頓時,十來道各色遁光劃過天空,揚長而去。
殊不知,等他們的身影消失在天際線上,夙幽捂着胸口,吐出一口濁氣。
他的手底按着一枚玉符。那是主上所賜。玉符之中,封存着一道氣息。那是黑夜大人的一道氣息。主上能掐會算,早早的爲他們備下了一批玉符,以化解九重天的那羣天魔們的血脈壓制。
黑夜大人的天魔血脈極其純正。象遷使那種半吊子天魔仙,怎麼可能扛得住氣息中隱藏的氣息壓制之力?
至於他爲什麼不受壓制,那全是因爲玉符之效。
憑着這枚玉符,輕鬆的搞定了月和聖尊的人。夙幽信心倍增。看着遙遠的天際性,他心裡竟然有些期盼——還有兩支九重天的使者團,不知道他們也會過來與否。
哈哈,剛纔一把扣住天魔仙的命門的感覺,簡直不能再好!
===分界線===
不好意思,和氏璧的加更,也只能先欠着。要不周六咱們儘量四更吧……啊啊,欠更不是好孩子……某峰要加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