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博衍看着畫兒那麼着急的樣子,說實話有點兒吃味了,但是這麼多年了他也看得清楚明白,畫兒是個知恩圖報且講義氣的人。她今天求他救陸維楨,不過只是出於對朋友的關心,便說:“現在唯一能救陸維楨的就只有五弟博衡!我這麼說你應該明白吧!”
畫兒愣了許久,彷彿聽明白了一點點,但是又不是太懂:“你是說皇上把陸少爺關起來,其實只是想讓五皇子去找他?”如果皇上是這個意思,那麼皇上心裡其實是想讓五皇子恢復皇子身份的。
穆博衍點了點頭:“是的,所以只要五弟不去找皇上,皇上會一直關着陸維楨的!”
畫兒算是明白了,這朝中不全都是壞人,還是有好多人願意幫五皇子的,只是皇上那裡卡着了而已。現在皇上既然是這個意思,那麼只有五皇子親自出馬了。
翌日,畫兒便去五皇子的別苑。這陸家上上下下打點,可謂是傾其所有,可是一點兒進展都沒有,整個別苑都籠罩着一片愁雲之中。這畫兒剛進去就聽見陸靜儀的聲音:“怎麼還沒有消息呢?那些人倒底拿了錢有沒有辦事兒啊?”
五皇子也是一臉愁容:“這我都天天去問了,可人家都說皇上壓根就理會這事兒!對他們的求情都避而不談,說多了就發火!要不我去讓我娘跟皇上說說吧!”
畫兒正好走進來便說:“你如果讓你娘去說,你就別指望皇上再去你娘宮裡一步。端妃娘娘若是受了冷落,你這皇子身份也別想再恢復了。”
陸玉笙見畫兒進來了,勉強扯了一個笑臉:“畫兒來了!”
畫兒點了點頭:“嗯!陸老爺!靜儀,你們也別急,不是那朝中人拿了錢不辦事兒,他們真的都在皇上面前說了,可皇上沒理會。皇上不理會也是有原因的。”
靜儀確實着急,見畫兒這麼一說,便忙追問了一句:“什麼原因?這給了罪名又不處罰就把人關起來,皇上這麼做倒底是爲了什麼呀!”
畫兒說:“這要問王殿下了。皇上這麼做,你現在應該明白原因。”
五皇子聽畫兒這麼一說頓時沉默了,許久之後說了句:“是!我明白原因!我這就去見皇上。”
陸玉笙聽畫兒這麼一點撥,一下明白過來了:“哦!皇上的用意原來是在這裡!”
五皇子便正了正衣冠,便去了皇宮。這五皇子已經貶爲庶人,要見皇上那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先得跟皇宮城門的人遞請求,然後由他們再一層層往上報。
五皇子知道這些人雖然認識他,但是今非夕比,想要再進這道宮門不是那麼容易的。便隨身帶了一些銀票,一層層的往上打點。
城門守將看到五皇子前來,也都面對笑容,並沒有在言語上有什麼不客氣。畢竟這五皇子雖貶爲了庶人,可端妃仍舊協理着後宮,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五皇子遲早會恢復身份的,所以都客客氣氣的。
這銀子推辭了一下,也就收下了。畢竟不拿五皇子心裡不放心,怕他們敷衍他不給他上報!這城門守將便趕緊地一層層的將穆博衡求見皇上的請求報上去。
皇上在大殿正在上朝,連公公在外守着,五皇子要見皇上的消息傳到他這兒時,他心裡一喜:“這五皇子總算是開竅了!”趕緊進了大殿。
皇上見連公公突然上殿,便問:“這是有何事要事啊?”
連公公忙說:“啓稟皇上,穆博衡在宮外求見!”
宮裡一聽頓時一片譁然,他們都沒料到這五皇子敢親自前來求見!暗自都爲他捏了把汗,這皇上對他們替陸維楨的求情都一直迴避,會不會見他,若是真見了,這五皇子若是再來惹皇上生氣,那情況怕是不妙!
皇上聽到連公公這麼一說,心裡一喜,這個博衡總算是明白過來了,找那麼大臣求情,也不知道自己親自來一趟!便說:“宣!讓他去養心殿候着!”
五皇子在外等了一個時辰,終於是等來了宣他。便對城門守將拱手道謝,然後便由小太監領着直接去了養心殿!然後說了一句:“五殿下,皇上在上朝讓您在這兒候着,皇上下了朝便會過來!”
五皇子進了養心殿便安靜的等着皇上下朝,沒有直接宣他上殿,而是把他宣到養心殿,他就知道皇上這是要私下裡跟他談,不想當衆去處理這一件事。這也是皇上拿不準他現在是什麼心思吧!
五皇子在養心殿裡又等了半個時辰,終於聽見應公公說了一聲:“皇上駕到!”
五皇子忙跪下迎駕。
皇上從他面前走過,卻沒有正眼瞧他一眼,而是淡淡的說一句:“平身吧!”
五皇子從地上起身:“謝皇上恩典。”
皇上走到正位上坐下,然後看着五皇子,一臉嚴肅地說:“說吧!你是有何事要求見朕?”
五皇子知道皇上想聽什麼?可是他說不出口,只是說:“皇上,草民爲陸維楨而來,請皇上開恩,念他年輕又是狀元出身滿身才華,給他一個改過自新機會,讓他將《玄金錄》重新編撰,再爲朝庭效力。”
皇上聽完五皇子的話,不禁一笑:“這些話朕在朝堂上聽了八百回了,就憑你說的這些算什麼理由?我晉朝人才濟濟,缺他一個滿身才華的嗎?朕爲什麼要獨獨對他開恩?”
五皇子知道皇上宣他進宮,不是來聽他爲陸維楨求情的,是爲了讓他懺悔,讓他認錯的。可是他這錯如何認?他說不出口!但是想着靜儀那擔憂的模樣,便也把話說白了,便輕輕跪下:“父皇……”
這一聲父皇,叫得皇上心裡一顫,還知道他是他的父皇啊?還知道有他這個父皇啊!有着這層關係而避而不見卻跑了那麼多彎路去找朝中大臣,這真是要跟他斷掉父子關係啊!剛自稱草民,真的把他氣得夠嗆!
這些話當然都是放在心裡沒有說出來的,他沒有去刻意的去糾正他的稱呼,而是等着他的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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