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大夫不再說話,算是默認了兩個孩子的意見。這顏塵過了年十四歲了,有些事情他們自己也能分辨得清楚, 他也不想過多的去幹涉了。
“好吧!你們也都不是小孩子了,都有自己分辨是非的能力。只是畫兒這丫頭不是池中之物,一但有了機會那便會一飛沖天。” 駱大夫能說的也就這麼多了。
駱大夫吃過後便先行離開了,留了駱顏塵和靈樞在酒樓。靈樞和駱顏塵忙跑到酒樓後方去找畫兒,此時畫兒正教恆兒算術。
“畫兒,我來了。”靈樞特別興奮的跳到屋子裡。
畫兒看到靈樞那高興樣兒就知道駱大夫不阻止她們親近了。忙拉了椅子出來:“坐吧!駱大夫走了?”
靈樞忙點頭:“走啦!畫兒今天看你收拾華小寶那個痞子,真是太厲害了。看得我都想爲你鼓掌叫好了。”
畫兒有些尷尬:“你看到了?”好吧!她看到了,那代表駱大夫和駱顏塵也看見了,“你姑父沒有說我什麼?”
“說了,當然說了,我姑父誇你呢?”
“誇我?”畫兒真心意外了。她這麼粗暴被駱大夫看到了,居然沒罵她野蠻不像個女孩子,還會誇她?是駱大夫思想太開放,還是他獨具慧眼?再或者說的是反話。
駱顏塵在一旁微微一笑:“誇你鎮定有膽魄,還說你非池中物,遲早會一飛沖天的。”
畫兒聽到駱顏塵這麼解釋,算是明白了,原來這駱大夫是個精明人。其實想想也能猜到,若他不是個精明人,那三道茶,他是如何能理解她的用意?
畫兒很是高興,然後看着靈樞:“你是說,駱大夫不再阻止你跟我來往咯?”
靈樞頓時有點尷尬:“你,你怎麼知道我姑父起先不喜歡我們來往?”
畫兒笑:“好啦!不提了!駱小大夫這來得正好,今兒我大哥回稻香村了,恆兒這兒有些字詞不理解,教教他唄。”
恆兒擡起頭,有些委屈的看着駱顏塵:“顏塵哥,我姐她只會算術,不會這些詩詞,你可不可以教我?”
駱顏塵在恆兒身邊坐下,微微一笑:“好,哪些不懂的,我來教你。”
這恆兒交給駱顏塵了,靈樞便拉着畫兒又跑到後廚了。那做藥膳的心思怎麼可能因爲姑父一句話給收起來。
駱顏塵很是有耐心的教恆兒,恆兒也是個聰明的,而且記憶力非常好,稍稍一點撥就會。駱顏塵講完了恆兒不懂的,然後問:“現在都懂了吧!”
恆兒點頭:“顏哥哥,你真是太厲害了,什麼都懂,你以後肯定會中狀元的。”
駱顏塵一笑:“顏哥哥會去考醫,不會去考狀元的。”
“爲什麼呢?顏哥哥這麼博學,不考狀元好可惜啊!”恆兒一臉的惋惜。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不同的選擇,讀書入仕是一種選擇,像你姐姐經商也是一種選擇,而顏哥哥學醫,治病救人也是一樣,這沒有什麼好可惜的,只是每個人的選擇不同而已。”
恆兒點點頭:“恆兒明白了,其實讀書入仕也不是唯一的出路。我姐姐開酒樓好辛苦,等我長大一點,我就幫姐姐打量酒樓,她就不會那麼辛苦了。”
駱顏塵真是想不到恆兒的腦子轉得那麼快,若是這恆兒聽他這番話,不再認真讀書了,他怎麼跟畫兒交待。此刻駱顏塵真是有些怪自己多嘴了,本以爲這麼小的孩子,不會聯想到那麼遠。現在還能補救嗎?
“呃……恆兒,其實,我和你不一樣,顏哥哥家世代行醫,這已經成了一個家族傳統。你姐姐讓你好好讀書肯定也是希望你將來能入仕,這樣你就能保護你姐姐不再會像今天一樣受人欺負。”
恆兒一臉似懂非懂的看着駱顏塵:“是這樣嗎?可是今天那個人沒有欺負到姐姐啊!”然後很開心的笑起來,“還成了食爲天的奴僕呢?”
駱顏塵有種想自絕經脈的衝動,他以後是不是該學習怎麼跟小孩子溝通:“呃……我是說,如果恆兒將來考上狀元當了官,別人只會敬着你姐姐,就不敢來食爲天搗亂了。”
“哦!這樣啊!那我認真讀書!將來考狀元當官,保護姐姐和食爲天。”恆兒一臉笑容,然後很是認真的又拿起書請教駱顏塵。
夜裡,畫兒考了考恆兒白天學的東西,恆兒對答如流。畫兒非常高興伸手揉着他肉肉的小臉:“恆兒真是太聰明。”
“那姐姐,恆兒這麼了聰明,將來一定考狀元,然後當官。別人就不敢欺負姐姐,也不敢來食爲天搗亂了。”
畫兒前一句聽得很順耳,這後一句怎麼感覺有點兒變味兒?愣一下,然後問恆兒:“是誰告訴你,你當了官別人就不敢欺負姐姐了?”
“顏哥哥告訴我的啊!”恆兒忽閃着大眼睛愣愣的看着畫兒,他說錯了嗎?爲什麼姐姐好像不高興。
畫兒本來覺得駱顏塵挺好的一孩子,怎麼能這麼狹隘?不過想想也是,這古代人有幾個人真正明白爲官的真正意義?都覺得當了官就是光耀門楣,就覺高常人一等,她可不能讓恆兒有這種想法,若是如此,她寧願恆兒將來不入仕。
“若是恆兒把當官理解成只是爲了保護姐姐或是食爲天,那恆兒不用去考狀元了。更不用想着去當官,因爲姐姐和食爲天都不需要。當官,說大義一點,是報效國家,爲國家盡一份自己的能力。往小了說,是爲了造福百姓。若是沒有這樣的胸襟和對當官的理解,即使以後當了官也是一個昏官。恆兒懂嗎?”
恆兒有些愣住了,怎麼姐姐、顏哥哥還有繼祖哥,說的都不一樣呢?哪一個說的纔是對的呢?
“姐姐,大哥說當官是爲了光耀門楣,顏哥哥說可以保護姐姐和食爲天,可是姐姐你又說當官是爲了報效國家和造福百姓,我該聽誰的呢?”
畫兒覺得恆兒還是太小的,現在討論這個問題還太早了,所以也不想太糾結這個問題。
然而此時窗卻被推開了,窗外站着一位錦衣少年:“當然是聽你姐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