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蘇若晨所言仍是晚了一步,龍月傑並未來得及迴應蘇若晨,取而代之的卻是龍月傑一聲悶哼。
只見龍月傑眉頭緊蹙,俊朗的臉因疼痛而變得略有些許扭曲,細密的汗珠隱約可見:“‘七步倒!’”
“太醫!太醫!”蘇若晨慌亂中喊道,“紅葉,玖然!”
見周圍無人,蘇若晨抹了一把將要涌出的淚花,猛然伏下身子將柔軟的脣,貼於龍月傑傷口之上。
“晨兒,不要!”龍月傑見蘇若晨如此,萬分心疼,伸手便要阻止蘇若晨。
“太子莫動!”蘇若晨吐掉一口毒血,制止龍月傑道。
“太子妃!讓您久等了!”紅葉燦如夏花地嬌笑着,疾步往這邊而來,“您猜我方纔看到什麼了?”
“太子,太子妃,您這是?”紅葉見蘇若晨一聲不吭、埋頭爲龍月傑吸毒血的蘇若晨,再看看錶情扭曲的龍月傑,頓時明白髮生了什麼!
“太子、太子妃您彆着急,我即刻便去傳太醫!”紅葉將手中的紙鳶一扔便向方纔來的方向跑去。
“太子殿下怎會無端出現於望霜亭呢!”伊影於自己寢殿內來回踱步,滿臉疑惑地自言自語道,“且那毒蛇怎就不偏不倚恰好咬於太子殿下手上!”
“這下該如何是好!”伊影心中略有些慌亂,竟一時也拿不定主意。
“俗話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側妃只管立即前去蘇正妃房中,講明事實便可!其餘的,任何人來裁定也不會怪罪到您頭上來!”清兒插嘴對伊影分析道。
“話雖是如此,只是……”伊影心中仍是爲難。
事到臨頭,有幾人可以泰然處之而不驚!
“太醫!”紅葉焦急地道,“我已服侍太子妃喝下解毒的草藥,太子妃緣何仍舊昏迷不醒!”
“毋庸擔心,此乃中毒之後解毒不夠及時所致,喝下藥便沒事了!”太醫躬了腰謙卑地道,“想必用不了多時便會醒來!”
“晨兒怎樣了!”龍月傑衣帶挾風而來。只見龍月傑手上包了白色的繃帶,身上傳出一股濃重的草藥味,焦急地神色不言而喻。
“太子妃剛服過藥,太醫說……”
未等紅葉說完,一句微弱的囈語傳來,打斷了紅葉的話:“……夫君……”
“晨兒!”龍月傑快步行至蘇若晨牀榻邊,紅葉緊跟其後,原在牀榻旁的言云溪悶不聲響地起身,給二人讓出地兒來。
“晨兒,我在這兒!”龍月傑握住了蘇若晨的手,緊盯着蘇若晨的臉,心疼地道。
只見蘇若晨濃密細長的睫毛,微微顫了顫,隨即緩緩睜開美眸。
“晨兒,你醒了!”龍月傑大喜道。
“太子殿下!”蘇若晨見是龍月傑,面上露出關切的神色,“你的毒可解了?”
“晨兒放心吧!”龍月傑見蘇若晨精神尚可,於是稍稍放下心來,“一般毒物傷不了我的性命!”
“那便好!”蘇若晨亦
放下心來。
“晨兒!”門外傳來一聲溫婉而急切的聲音。
只見安玉溪身後跟了妍兒疾步而來:“晨兒可醒了?”
見安玉溪前來,龍月傑站起身子坐到一邊,紅葉亦自一旁搬了把軟凳重又放到蘇若晨牀榻前。
“安姐姐,您怎麼來了!”見到安玉溪,蘇若晨猛然間記起今個兒早上自己總也記不起來的那件事——去探望安玉溪,於是笑道:“今個兒早上我還想着找個日子去看您呢 !”
說着,蘇若晨便要起身,以更好地與安玉溪說話兒。
“快別起身!”安玉溪黛眉輕蹙:“我一聽說你的事便急急地趕來了!”
“姐姐莫擔心,晨兒已經喝過藥,蛇毒已經解了。”蘇若晨並不知道自己喝過藥,只覺得口中略有苦藥味,身子也舒坦了許多,遂如此猜測,見紅葉等人不作聲,便知道自己誤打誤撞蒙對了。”
“解了便好!接了便好!”安玉溪心神未定般的撫了胸口,重複道。
“算來自我入太子府前後便一直沒得空,如此算來也有幾個月沒見到姐姐了,說來也怪想念的!”蘇若晨適時轉移了話題。
“是呢!”安玉溪嗔笑道,“姐姐一直等着你,等了幾個月也不見你來,都以爲你把姐姐忘了呢!姐姐只好親自過來了!”
“確是妹妹的錯,”蘇若晨道,“妹妹給姐姐賠不是了!”
“誰要你賠不是!姐姐只是與你玩笑罷了!”安玉溪疼惜地道,“還是趕緊養好身子纔是正事!”
“嗯,謝姐姐掛懷!”蘇若晨乖巧地道。
安玉溪是愈發喜愛晨兒了,不覺溫柔地微笑着輕輕撫了撫蘇若晨漆黑如墨的秀髮。
“姐姐腹中孩兒可有九個月大了?”蘇若晨記起安玉溪的身子,因而問道,“可要好好養着身子!”
“九個多月了,按理說近幾天便要臨盆了!”安玉溪微撫着高高隆起的小腹,羞赧而甜蜜的笑容開遍安玉溪整個白皙的俊臉。
“那姐姐還大老遠跑來看我!”蘇若晨聽安玉溪此言倒有些自責了,“都怪妹妹我不好!”
“妹妹這是說得哪裡話,姐姐看望妹妹乃天經地義,何以成了你的錯?”安玉溪倒是情深義重,“再說了,近來晨妃娘娘對我照顧的無微不至,姐姐我都肥了不少呢!”
“嗯,倘不如此,姐姐腹中胎兒何以長得白白胖胖!”蘇若晨微微笑着端詳安玉溪道:“姐姐天生麗質難自棄,豐滿起來倒更顯雍容華貴了!”
“你啊,嫁了三弟,越發沒正形了,盡拿姐姐玩笑!”安玉溪亦聽聞龍月傑對蘇若晨分外嬌寵。
龍月傑一下子便聽出此話之意,不覺紅了臉。好在安玉溪並未向他看來,龍月傑心中暗自舒了一口氣,在遠離安玉溪之處尋了個木椅坐了下來。
“哪裡!”蘇若晨對安玉溪撒嬌道,“是姐姐取笑妹妹纔是!”
“好!好!好!依你!讓我來做這個惡人!”安玉溪
擰不過蘇若晨,只得仍然微笑着順其意說道。
“二王子殿下可曾回來宮中?”蘇若晨突然記起,既然安玉溪快要臨盆,何以不曾見到龍日翔回來探視?
“太子殿下與妹妹成婚那日他曾回來爲你等慶賀,只是小住了不到七日便收到塞北傳來的一封飛鴿傳書,第二日便快馬加鞭重又回去了。”提起此事安玉溪略有些傷感與遺憾,“怕是他不能在我們的孩兒出生之時再回來了!”
“那二王子殿下身體可好?”蘇若晨見安玉溪眉心微蹙,略有些心疼,立即轉移話題道。
“嗯,他身子無恙,只是瘦了些!”安玉溪欠身謝道,“謝妹妹掛懷!”
“長期征戰沙場,勞心費力,甚至有時衣不蔽體、食不果腹,難免會消瘦,還請二嫂莫要掛懷,專心養好身子,順利爲他誕下血脈纔是最要緊的!”龍月傑勸道。
當初龍日翔代替自己出兵西北邊塞,不成想一去便是幾個月,龍月傑不免對龍日翔及其妻兒心懷愧疚之感。
“是啊,眼下當務之急是您自己的身子!”蘇若晨亦附和道。
“好端端的,怎就無端中了蛇毒呢!”這時安玉溪方記起晨兒中毒緣於龍月傑被蛇咬,於是目光投向龍月傑,“三弟的傷可好了?”
“多謝二嫂掛懷!”龍月傑簡潔回道,“我已無礙。”
“那便好!”安玉溪仍是大惑不解,“只是這府中怎會有如此毒物!”
“實不相瞞,我亦是好生奇怪!”龍月傑思忖道,“莫說我這園中不曾有過毒蛇,便是有,亦不至於任其長至如此大而不被除去!原是我大意了!”
“原是我不聽你與紅葉相勸,執意去放紙鳶!”蘇若晨面有悔色,“反而連累了太子殿下與我一同受苦!”
“俗話說:‘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這如何能怨得你……”
“都怨奴婢!”紅葉眼中噙着淚,“撲通”一聲跪到地上不住地磕頭哭訴道:“倘若不是奴婢慫恿太子妃去放紙鳶,不是奴婢不聽太子‘時時不離太子妃左右’的囑託,便不會出現如此悲劇。是奴婢不好,請太子殿下責罰!請太子妃責罰!”
“的確如此!”伊影進得門來,冷眼瞥了紅葉一眼,“這不長眼的奴婢居然讓太子妃親手做了些蟲啊、蝶啊之類的紙鳶。”
“晨兒想放紙鳶何不等我回來一起?”龍月傑重又回到蘇若晨牀榻邊另一張軟凳上,心疼地對蘇若晨道,“一個人多危險!”
“可不是嗎!早知如此,我回寢殿之時便叫上晨兒姐姐一同回去了!”伊影插嘴道。
“據說是你拿了風箏前來邀請晨兒一起去放紙鳶?”龍月傑冷冷地對伊影道。
近來伊影對蘇若晨講話時語氣明顯有所不敬,並幾次三番置蘇若晨於尷尬境地,龍月傑並非未曾發覺,只是想爲伊影留幾分顏面,不想戳破而已,可是伊影近來愈加囂張,今日此來,惹惱了龍月傑,倒也真是應了‘言多必失’的古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