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陽重新化爲季無道,帶着小人魔,一路向南。
本來是有心思將其送到黃泉魔宗,亦或者送到黎族的。
可思來想去,小人魔尚未完整,執念未消,終歸有化爲怨魔的風險。
秦陽自己是沒什麼歧視的念頭,可這方世界的人,很多觀念都是根深蒂固。
將小人魔放到宗派裡,總會有一些人抱着固有觀念,萬一起什麼衝突,再萬一影響到小人魔的心理健康。
說不定小人魔會跟某個黃毛一樣,堅守本心,最後一路瘋狂裝逼打臉,得到所有人的認可……
但也可能他會黑化了。
再說,秦陽也沒覺得小人魔會覺得他自己需要別人的認可,他挺認可自己人魔的身份。
所以這想來想去之後,秦陽還是帶着小人魔,一路向南,將小人魔帶到了黑林海之中。
這裡的環境,天生就適合小人魔生存,這裡也有足夠的力量,可以讓他變強,有足夠的歷練。
在離開大嬴神朝的地盤之前,在最後一個修士的聚集地裡,秦陽就將飛鸞令,丟到了海眼之中,試試海眼能不能屏蔽了青鸞他們的感應。
果然,僅僅過去一炷香的時間,秦陽就察覺到邊境的方向,虛空之中,有一道神光飛出,向着南邊追去。
看來只要在神朝的範圍,他們就感應不到,可是離開神朝的範圍,在哪裡消失的,他們倒是可以感應到……
現在可不能被他們找到了,嫁衣沒回來之前,大號偶爾冒個泡就行。
秦陽喝完最後一口茶,放下茶杯。
他們以爲自己已經離開了大嬴神朝的範圍,可惜,他們是不可能在那邊找到的,自己現在可還在神朝的地盤裡呢……
帶着小人魔,慢悠悠的離開邊境,進入到黑林海之中,找到一大片陰晦五氣濃重,而且各種兇惡生靈也挺多的地方,將小人魔放到這裡。
“小傢伙,你以後就在這裡修行吧,之前宰了那麼多人,執念消散了不少,應該夠你修行一段時日了,你別讓人發現你就行,在這種地方,天生就是你的主場,你應該也不會遇到什麼太大的危險,安安生生的就行,大叔呢,去弄死幾個人就回來接你。”
“嗯。”小人魔的執念消散了不少,倒是愈發的乖巧。
囑咐完,秦陽又拍了拍一旁跟着的妖狼的腦袋。
“小狼,好好照看着他,他要是少一根頭髮,下次見面,我就宰了你煲湯。”
妖狼趴在地上,耷拉着眼睛,臉上寫滿了開心。
囑咐完,秦陽向回折返,也沒什麼好擔心的。
這世上能留得住小人魔的人很多,可在黑林海之中,能留得住小人魔的,就屈指可數了,而且那些真正的大佬,是基本不可能出現在黑林海的。
折返回大嬴神朝的地盤,秦陽倒也不急,一路上整理搜尋信息,再加上之前整理出來的東西,先到東境,再一路向西,前往離都。
……
離都,定天司府衙,韓安明終於回來了。
府衙後堂之中,他跪伏在地,對面一位頭髮半白的老者,跪坐矮几前,手邊處理着積攢的公務,一邊聽着韓安明彙報之前的事情。
“師尊,事情就是這樣,是弟子大意失察,以至於變成今日這樣。”韓安明彙報完,叩首之後,就再也沒起來。
“起來吧,死了便死了。”老者擡了擡眼皮,似是根本不在意這個結果。
韓安明起身跪坐在一旁,靜靜侍候,片刻之後,老者合上最後一本書冊,放下筆,這纔看了一眼韓安明。
“安明,這次的事,辦的其實不錯,我們定天司的職責,主在查明真相,次在緝捕案犯,此次之事,已經給了我們足夠多的信息,餘下那些案犯,死於不死意義不大,縱然他們之前不死,按照規矩,抵達離都之後,要轉交刑部,他們也不會活到第二天。”
“弟子犯了錯即是犯了錯,甘願受罰。”
“你啊,辦事倒是不錯,可是有時候卻有些死心眼了,豈不知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縱然是我們,也只需要死守定天司的底線,效忠陛下,不涉朝局即可,餘下的時候,總要懂得一些變通,不可死守每一條規矩,如此才能更好的替陛下分憂。”
“弟子明白。”
“你不明白。”老者搖了搖頭,站起身,望向外面,負手而立:“你覺得你這次犯了錯,其實不然,你犯了錯,才能讓所有人安心。”
“獻國公怕是也沒料到,印臺州州牧,臨死卻幡然醒悟,不願再助紂爲虐,爲虎作倀,主動揭發了真相,力求能彌補往日一二過錯,也算是他心中還有陛下。”
韓安明微微一怔,心裡不解,孫茂不是不甘身死,臨死也要拖獻國公下水麼……
但他這話沒問出口,看到司長意味深長的盯着他之後,韓安明忽然就悟了。
同樣一件事,反正人死了,怎麼說都是對的,就是不知道他師尊,爲何要這麼說。
是爲了孫茂身後的氏族少受牽累,還是別的什麼……
韓安明沒想到更深的地方,只是垂守不言,靜靜的聽候教誨。
“此次之事,本來就被他們弄的輿情濤濤,怨聲鼎沸,又催生出人魔,若是不嚴懲,平息天下怨憤之氣,便是神朝國運都會受到影響,那些人死在誰手裡,都沒有死在人魔手裡好,所以,你明面上有過,實際上這件事處理的很好。”
“獻國公是最不希望那些人活着抵達離都,他自然不可能揪住不放,其他人更不會,縱然是大帝,也會默認這個結果。”
“此事到此,已經可以算是告一段落。”
“那人魔呢?還有秦陽,還有之前他們散佈謠言,牽扯到大帝姬……”韓安明繼續發問,這事怎麼就告一段落了?
老者哈哈一笑,拍了拍韓安明的肩膀。
“一個被執念掌控,只記得報仇的人魔,遠遠比不上一個足夠隱忍,意識清醒的人魔,也比不上一個失去理智,只懂得爲禍天下的怨魔,若那人魔沒有化爲怨魔,就隨他去吧,左右也不過相當於一個實力提升極快,卻潛力有限的異族而已。”
“至於秦陽?這個年輕人,倒是不太一樣,見麻煩就不知道躲到了哪裡,被陷害了就忍不住出來報復,偏偏還不想弄的太僵硬,雖然聰明,歸根到底,卻依然是少年心性,沉不住氣,既然你們有了約定,就不必計較這次的事,定天司也不會計較,他若是想去找獻國公麻煩,那就隨它去,與我們何干。”
老者笑的很開心,可是提起這件事,韓安明就一臉糾結。
“不過,以老夫之見,這秦陽啊,怕也只是跳出來鬧騰一下而已,給人添添堵而已,前些天有定天司在邊境的眼線上報,看到有人自虛空遁出,追向了南邊,而近來又沒什麼事,想來是那秦陽已經離開神朝疆域,回到南蠻之地了……“
韓安明忽然鬆了一大口氣,哪怕前面說這次不會追究他的責任,他都沒這麼放鬆過……
只要不會再見到秦陽這個災星就行,其他的不重要。
想起往日,事情雖說有順有不順,糟心事也不少,可也沒有像近兩年這般,何止是糟心,簡直是……都無法形容了。
日子還在繼續……
離都依然繁華,依然平靜。
紈絝遛鳥縱獸,鬧騰的個不休,坊間流傳出來的,依然是近來的事情。
除了極少數機構之外,絕大部分情況,消息的流傳,都是很慢的,尤其是流傳到所有人耳朵裡,那更慢了。
離都裡,此刻還流傳着有人爲秦陽編寫的故事,而且是流傳到最鼎盛的時候。
人魔的消息,流傳到這裡,可是距離所有人都很遙遠。
就像是遙遠的國度裡,出現了一個喪心病狂的魔頭,跟大家的生活,並沒有太大影響,這只是新聞而已。
哪怕現在都知道,前面的事跟秦陽沒關係,通緝令也撤銷了,秦陽的事蹟,哦,現在是以他爲主角的純小說了,卻愈發火熱了。
當然,秦陽現在還不知道這些……
他已經從東境,一路西行,來到了離都的東邊。
離都之名,衆說紛紜。
有說,離乃火之意,取義離都乃是大嬴神朝四都之中,最炎熱之地。
亦有說,離者,麗也。
乃是盛讚離都繁華秀麗。
秦陽尚未抵達,心裡已經贊同了後者的說法。
離都周遭,阡陌有序,氣氛和諧,低山起伏,衆水環繞,一派青山綠水,繁花似錦之中,卻亦有威嚴自生,巋然不動之氣象。
僅僅遙遙看一下風水,大致就能判斷出,此地乃是方圓十萬裡之地,地氣凝聚,鍾秀盤旋的中心。
僅僅靈氣,都要遠比其他地方要濃郁的多,而且更加的平穩。
抵達東部,率先見到的,就是兩座湖泊,此湖名曰雙子湖,從高空望去,夜間如同兩尊衛士,守衛在東邊,日間卻又似兩位舞女,翩翩起舞。
湖泊之上,每日清晨,靈氣就會與東來紫氣交融,化作諸多異獸靈禽之象。
此乃靈氣濃郁平穩到了一定程度,積攢出的那一絲天然的靈性,秦陽抵達此處不過三日,每日都能見到此等美景,亦能見到有修士在那瞬息萬變之間,嘗試着捕捉那一絲靈性。
若是將其納入法寶之中,法寶就多了這一絲靈性,成長都會高很多。
再遙望離都方向,縱然是夜間,也是神光溢彩,靈氣倒垂而下,仿若虛幻的瀑布,又仿若上空有一片火焰在燃燒。
秦陽再此處停留了三天,不止一次感嘆,這裡纔是修行的文明高度發達的地方啊。
修行已經滲透到方方面面,半點修行都沒有的凡人,都很少見到了,從小商販到農夫,多多少少都有一點修爲,可以讓他們去操控一些法器。
如同拿着小云雨符澆灌靈田的農夫,這種畫面已經見過很多次了。
要不說,神朝的人,提起神朝之外的地方,都說那是化外之地,蠻夷之地,倒是也不算是純粹的歧視,整體差距的確挺大的。
可惜啊,他不是來觀景的,是來煞風景的。
想想還是挺遺憾的。
丟下了靈石,秦陽繼續向着離都主城而去。
到了城門口,例行盤查。
城池之中,可不是誰想來就能來的,雖說絕大多數人,只要不是來搞事情的,都能隨意進出,但有些人,例如神朝之外的人,例如一些魔頭,被通緝的邪道,想這麼隨意的進出,怕是有些難度了。
就連進出城門的門洞,都足足有八個之多,平日裡只開一半,平民有平民的路徑,官員權貴有另外的路,就算是一般的修士,也有單獨的入口,涇渭分明。
秦陽走的就是修士的入口。
到了城門口,有城門官例行發問,城門之上,還有一面銀鏡高懸,照耀着下方。
秦陽拿出自己便宜掌門師兄隨手給自己的令牌,正面有五行山三個大字,背面是季無道三個大字,簡簡單單,什麼職位也沒有。
亮出令牌,五行山三個大字,印入到銀鏡之中。
那例行檢查的城門官,連忙挺直了腰板,客氣的道。
“原來是五行山的高足,閣下是第一次來離都,需要例行印下本相,還請閣下見諒。”
“無妨。”秦陽笑了笑,站在那裡,擡頭看了一眼銀鏡。
銀鏡之中,倒映出來的樣子,依然是季無道的樣子,只有周身有五色光暈籠罩。
他修成胎化易形和化形之法,皆是極善僞裝的神通,一主外,一主內。
他根本不需要去模擬僞裝功法,展現出來的就是自身法門,從內而外,從神魂本相到外貿,盡數如一。
上次蒙師叔都說他已經看不出來僞裝了,這裡區區一個無人催動的法寶,只是在人不防備的情況下倒映而已,若是能看穿,那自己何必苦修這麼久磨熟練度……
“恕本官多嘴問一句,閣下來離都,所爲何事?”
“噢,出門歷練,隨意轉轉,長長見識,順便替我那掌門師兄,給老朋友送一封信而已。”
“原來如此,下官只是例行問一下,還請閣下莫要見怪,請。”城門官手一抖,例行記錄都差點寫歪了。
待秦陽遠去之後,城門官才長嘆一聲,告誡身旁的幾個下屬。
“我們守城門的活可不好乾啊,你們都機靈點,見到走這裡的人,無論實力強弱都客氣點,指不定人家有什麼背景呢,看看這個,好傢伙,五行山掌門的師弟,以前沒人聽說過吧?像今天這樣的,都是常事,你們都學着點。”
告誡完屬下,城門官就丟下衆人,進到城裡,對着遠處一人揮了揮手,帶對方靠近之後,才壓低了聲音道。
“新消息,一個自稱五行山掌門師弟的體修來了,令牌是真的,寶鏡裡也映照出了五行寶光。”
來者一言不發,跟他一握手,一個儲物袋就不着痕跡的落到了城門官的袖中。
城門官笑了笑,繼續一言不發的回去守城門。
而另一邊,秦陽也已經進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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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斷了一下方向,回憶了一下地圖,直奔東城的吉祥街而去。
送信自然是真的,將小人魔安頓了之後,先回了東境,折騰了幾個月,回五行山了一趟,掌門長秋雨聽說他要去離都轉轉,就讓他捎一封信去,給他的朋友。
離都主城縱橫三千里,皇城在北,餘下之地,分爲一千三百坊,各有用處,四方每隔百里,就會有城門,秦陽來的地方,只是東邊最出名的德勝門而已。
當然,走這裡,純粹是因爲離吉祥街很近。
到了吉祥街,秦陽立刻就感覺到這邊熱烈的氣氛,有河流在側,沿岸亭臺樓閣林立,河中不少花裡胡哨的船隻停泊,沿岸之上,也有一個個穿着很清涼的女子,倚欄而立,逢人就說吉祥話,熱情的不得了。
秦陽將一個一不小心摔了一跤,撲到他懷裡,手還一不小心摸到他儲物袋的女修推了出去。
心裡那叫一個尷尬。
見多識廣的秦陽,自然能看出來這裡是什麼地方,不過剛進城,就直奔這種地方,傳出去名聲可就壞了。
還好是開的小號……
季無道做什麼,跟我秦陽沒關係。
不過,秦陽還是暗暗誹謗,長秋雨的氣質儒雅,模樣也是個帥大叔,還是掌門,沒想到還有一個會在吉祥街常住的朋友。
而人又常說物以類聚人以羣分。
人不可貌相啊……
小看這位便宜師兄了。
來到一座名爲怡紅樓的高樓前,秦陽一咬牙,走到門口一拱手,高聲道。
“請問天霄師兄在麼,小弟代秋雨師兄前來送信。”
“小哥哥,天霄師兄不在,紅霄妹妹在此,你是來找紅霄妹妹的吧?”樓上探出一個小腦袋,一位媚眼如絲的女子,熱情的對着他招收……
“告辭。”秦陽一拱手,轉身就走……
不走不行了,看看裡面那些紅粉骷髏,一副要衝上來將他活吃了的架勢。
跑出沒幾步,倒是道旁一個修士,哈哈大笑着說了一句。
“你是要找賤公子吧,他最近在藏香閣。”
秦陽倉皇逃竄,來到了沿途見到過的藏香閣,報上名之後,立刻就有幾個一步三顫的女子湊上來,拉着他上了樓。
到了三樓,一方內部空間經過拓展的大廳之中,足足十數個女子,簡直要晃花了秦陽的眼睛,還有一個赤着上身,滿身紅脣印,長的也頗爲俊俏的公子,正一手摟着一個……
見到秦陽進來,這俊俏公子也不喝退那些女子,很隨意的道。
“我就是賤天霄,賤人的賤,送人上天的天,送人上雲霄的霄,你是長秋雨的師弟?”
“在下季無道,是山謙師尊新收了沒多久的弟子,此次有事來離都,掌門師兄託我捎一封信。”秦陽揖手行禮,規規矩矩。
心裡卻明白了,難怪當時走的時候,長秋雨說的欲言又止,絕對就是此人,錯不了了……
送上信件,秦陽就準備離開,誰想賤天霄信都沒看,身形一晃,就拉着秦陽。
“好不容易來了,怎麼就這麼走了?莫不是你跟長秋雨一般假正經,看不上這些?那你放心,吉祥街的事,我熟得很,我給你找兩個新來的……”
賤天霄拉着秦陽不撒手,也不知道他一個不是體修的傢伙,怎麼拉住秦陽的,秦陽也察覺不出來他具體什麼實力,反正應該挺強的。
“賤……唔,天霄師兄,我是真的有要事要去辦,耽擱不得。”
“你們五行山的人,來離都能幹什麼,不急不急,休息幾日再說。”
“天霄師兄,人命關天,不得不去啊,我是真沒時間。”
“嗯?”賤天霄一聽人命關天這四個字,立刻收斂了些,眼神都變得認真了不少:“你既然是長秋雨的師弟,你來辦事,有什麼儘管跟我說,在離都裡,我還是認識不少人的,你初來乍到,怕是門在哪開你都不清楚。”
“多謝天霄師兄好意,這件事只能我自己來辦,絕對不能牽扯其他人。”秦陽果斷拒絕。
一是這人一看就不靠譜,二麼,自然是不想牽扯其他人進來。
“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什麼叫牽扯?你出去問問,我賤天霄什麼時候怕牽扯了?走,要辦什麼事,我帶你去辦,別的不說,離都之中,大大小小的權貴,我每家都認識人,就算是六部之中,我也都有相熟之人,你孤身一人,想辦事怕是沒那麼容易。”
“天霄師兄,這次的事,真不適合讓你牽扯進來,我是來告狀的,會得罪大人物的,師兄好意我心領了,先行告辭。”秦陽雙肩一抖,氣血之力一晃,從賤天霄手中掙脫出來,轉身就走。
秦陽溜的飛快,賤天霄追出房間,看着秦陽遠去的背影,伸手對着衣服一招手,穿上衣服,將房間裡的女子挨個親了一口,哈哈大笑着出門。
“我還就不信了,這個小兄弟看不起我麼,還得罪人,我什麼時候怕得罪人了?要是讓長秋雨知道,他師弟在離都碰的頭破血流,我的臉往哪擱,還告狀?”
賤天霄追在秦陽身後,緊跟着秦陽,秦陽頗有些無奈。
“天霄師兄,我實話跟你說吧,我這次來是告狀的,恐怕會得罪很多人,尤其是會把獻國公得罪狠了,你別跟着我,你牽扯進來幹什麼啊。”
“獻國公?”賤天霄的表情逐漸變得有些僵硬……
“是啊,真的,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秦陽轉身繼續走,賤天霄站在原地,頗有些糾結,話都放出去了,要是不敢跟上,臉往哪放?以後還怎麼混。
不就是獻國公麼,得罪了就得罪了,反正這些年看他不順眼的人多了去了。
賤天霄尾隨在後面,跟着秦陽來到了刑部衙門前,看着秦陽整理了一下衣衫,走上前拿起鼓槌。
“天霄師兄,我敬你是一條漢子,我跟你說認真的,你趕緊走吧,現在走還來得及。”秦陽一拱手,再次勸說了一次。
“你別說那麼多了,無論是幹什麼,我都不能坐視不理,不然我以後有何顏面再出現在離都……”賤天霄嘆了口氣,對秦陽揮了揮手,算是徹底放棄治療了。
得罪人的事,乾的多了,不差這一件了,相比之下,臉面更加重要一點……
“咚……咚……咚……”
鼓聲八響,聲震千里。
半空中,神光匯聚,化出秦陽虛影,聲浪震天響。
“狀告獻國公,戕害凡人,剖殺孕婦,扼殺嬰孩,奪其生機,以至於天怒人怨,天理不容,催生人魔,險化作怨魔爲禍蒼生,今東境小民季無道,良心難安,特來狀告,寧爲玉碎,不爲瓦全,縱萬死而無悔!”
秦陽的怒吼,響徹天地之間。
一時之間,喧囂都暫緩,人聲也漸消,無數人驚疑不定的擡起頭,看着半空中那位嘶吼的人影。
跟在秦陽後面的賤天霄,臉都綠了……
直接來刑部狀告國公,敲響八聲驚堂鼓,這哪裡是得罪,這是要不死不休啊。
秦陽放下鼓槌,神情平靜。
本來不準備這樣的,不過,來到離都之後,卻半點有關獻國公犯事的瘋言瘋語都沒有。
這自然是有人捂蓋子了,上面也有人覺得死了那些人可以了,獻國公私下裡申飭就行了……
這怎麼行,說好了掀桌子的,不把桌子徹底掀翻了,以後還怎麼混?
既然獻國公陷害自己,自己又跟小人魔吹過了牛,不弄死他,以後還怎麼混下去?
之前專門讓季無道在韓安明面前露了個面,相信知道小人魔是他最先發現,然後帶領着小人魔,教導小人魔的人,已經不少了。
我季無道,名爲無道,卻跟秦有德不是一路人,最是正義凜然,誓要跟惡勢力鬥爭到底。
弄不死他,這事就不算完。
放下了鼓槌,秦陽站在刑部的大門口,望着天空,略有些昏暗,似乎快要來暴風雨了啊……
此刻,秦陽特想點一支菸,終於衝鋒到最前列,高調的指着人家鼻子罵了一次,感覺真的好爽啊。
這下,看誰還能捂住這個蓋子。
軟的硬的儘管來,自己口稱小民,那是謙虛,誰還沒個背景了……
“天霄師兄,除了一個叫秦陽的之外,你算是我見過的最急公好義,古道熱腸之人,之前小弟在心裡頗有些以貌取人,實屬不該,還請天霄師兄見諒。”秦陽走到賤天霄身前,躬身一禮,絕對的真心實意。
這世上還是有真漢子真英雄的,別看這賤天霄,整日裡泡在吉祥街,混跡在粉脂堆裡,放浪形骸,可這內心,絕對是讓人敬仰。
秦陽不禁暗暗自責,實在是不該以貌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