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明月的力量,牽引出會做出反應的生靈,有些的確是有些獨特的天賦,卻從未發現過,有些則是一直埋藏在暗中的暗子。
嫁衣親自關注,甚至親自出手,殺雞用屠龍刀,這種小場面就再也沒有任何懸念了。
當實力差距大如天塹的時候,又被針對的時候,什麼小心眼都是無用的,說錯一個標點符號,可能都會被當場揪出來。
定天司的一羣瘋狗,如今一個比一個戰戰兢兢,幾百年的時間過去了,新帝基本都是挺好說話的,哪怕是朝會上,被朝臣當面反駁,也沒有因此而惱火。
可這一次,這羣看人臉色的技能,已經到了爐火純青階段的瘋狗,都不用多觀察,就能看出來,新帝有點火氣了。
爲了自己不被火焰灼傷,倒了血黴,那這些瘋狗,自然只能讓其他人倒血黴了。
壺樑大大小小的勢力,第一次感受到了在大荒臭名昭著的定天司,都是些什麼狗東西。
壺樑現在是大嬴神朝的疆土,有人在大嬴神朝的疆域上搞事情,那還有什麼說的,乾死他們。
僅僅三天的時間,加急新建好的地牢,便被各種奇形怪狀的玩意塞滿。
人族佔據不到一半,實力有強有弱,剩下的,內海里的妖物,生出靈性的法寶,還有一株有了一絲靈智的毒花,亂七八糟的一大堆。
審訊工作交給了定天司裡的專業人士,進展也特別快,不會說話的東西,都能給你想出法子審的明明白白。
接下來就簡單了,嫁衣親自出手,將他們牽引到的力量,全部抽出來捏碎了,沒問題的,那也是有些天賦的,直接收了,算是拓展在本地的力量,總不能以後總讓大荒的人來這種地方吧。
對於大荒的修士來說,這種地方就是鳥不拉屎的荒漠,在大荒裡隨處都能買得到的資源,這裡見都見不到,靈氣也稀薄,來回一次也要費大勁。
那些有問題的,則開始被定天司輪番招呼,甚至還用上了銀鏡。
很快就有三個被完全確認。
第一個是一頭內海里的妖物,前些年頻繁地動的時候,內海海底的一個本就快要破碎的封鎮,被震裂了,一縷黑氣鑽入它體內。
那一縷黑氣,是一個上古的妖物,被時光磨滅之後,留下的最後一點力量,一絲意識,一縷執念。
然後定天司的陰損傢伙,給了這妖物護持己身的靈藥,讓它去跟那一縷黑氣鬥,反正要是不想被奪舍,自己看着辦吧。
第二個是一株誕生了靈智的毒花,是因爲前些日子,因爲太昊派人進來時,牽動了神樹,這株毒花便趁機從他界跳了過來,那邊正好就是上古地府的地盤。
這貨想要施毒,可惜卻被定天司的人,樂呵呵的將毒採集了當材料,現在每天例行去榨一遍,將這株毒花當成了奶牛。
最後一個是一個人族修士,年輕的時候,意外得到了機緣,得到一門上古地府有關的法門,變成了上古地府的鐵桿擁躉,這一次當然歡天喜地了。
只可惜,還沒笑兩聲呢,就被鎮壓了,這個明明是人族的傢伙,卻最不招人待見,只是鎮壓了了事。
這三傢伙現在什麼都幹不了,成了壺樑地牢裡第一批長住客。
嫁衣本來是打算按照審訊來的口供,過去看看,將可能出現的裂口都堵住了,後來想了想,沒忍下這口氣,暫時沒去堵死,準備反過來搞一波事。
而另一邊,秦陽也如同魔怔了一般,整天蹲在雲層之上當偷窺狂,觀察着那個少年每一天毫無新意的枯燥生活。
越看秦陽越是感覺到,這傢伙不去當修士可惜了。
每天重複的日子,還能保持着樂觀和希望,一點都不覺得枯燥,反而樂在其中,有這種心性,去修行的話,閉關幾百年這種情況,他應該都不會覺得膩味。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少年還記着秦陽當時隨口的提醒,最近都沒有出海。
小漁村裡掛起了白幡,有人出海,消失在風浪裡,少年看着漁村裡辦喪事,還是有些沮喪,他也曾提醒過,可惜沒人信他。
那些老漁民都覺得打了一輩子漁,對天氣的變化再瞭解不過了,可惜,他們不知道,秦陽隨口提醒,那是因爲他早就感覺到,海外有兇獸在交手,掀起的波浪,過了幾天,纔會抵達海岸。
哪怕那點餘波,對秦陽微不足道,但對於凡人漁民,卻很致命了。
過了半個月,少年都沒有出門,家裡的餘糧不多了,他不得不出海。
海浪很平靜,秦陽飄在海面上,靜靜的看着,沒有插手也沒有提醒,再過一個時辰,新一波餘波就會抵達。
雖然到了這邊,餘波已經近乎沒有,掀起的海浪最多也就七八丈高,但這也不是那艘小漁船能擋得住的。
一個時辰之後,浪頭在天邊化出一條白線,飛速的奔涌而來,少年駕着漁船,想要逃竄,卻已經來不及了。
在於浪頭接觸的一瞬間,漁船被掀飛,重重的落在海面上,支離破碎,少年死死的抓着漁網,裡面大大小小的海魚不少。
秦陽本以爲他臨死了還不捨得放棄,誰想漁網裡的海魚,在落水之後,便開始了瘋狂的掙扎,拖着漁網,連帶着少年一起,向着側面游去。
少年臉頰憋的發紫,還是沒鬆開手,一路憋了一炷香的時間,他已經有些失去意識的時候,那些發瘋似的逃竄的游魚,終於稍稍安靜了下來。
有些海魚已經死了,有些是已經筋疲力盡,再也沒有力氣掙扎了。
而少年已經被帶着離開了暗潮涌動的地方。
浮出水面,趴在一塊破碎的木板上,他意識模糊着隨波逐流,隨着浪頭,一點一點的飄向岸邊。
秦陽依然沒有插手,看着少年,連帶着漁網,被衝上了沙灘,他只是靜靜的看着這個已經沒有呼吸的少年。
幾個呼吸之後,少年忽然咳嗽了一聲,吐出來一些海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氣。
秦陽琢磨了琢磨,按照正常路子,他現在應該是收徒了。
心性不錯,人也不蠢,運道也可以,天賦不是太好,但也不是特別差,能修行,這就足夠了。
到了一定境界,先天根骨和天賦,不是好到先天道體、原始道胎這種級別,區別都不大,而且先天根骨太好了,前期太過順利,也未必是好事。
就比如說,之前跟小說家閒聊,他就說過,修成一字訣的人,沒有一個人的根骨,天生是先天道體這個級別或者之上的。
少年恢復了片刻之後,扛起用命搏下的一網海魚,咧着嘴回到了漁村。
“我抓到了一條寶石魚,據說能孕育出寶石的,賣了能賺不少錢。”
回到了漁村,少年眉開眼笑的跟他的阿姆邀功。
很快就有同村的人前來,想要收購那條寶石魚,少年沒有自己去切開,而是直接將寶石魚,賣給了對方。
買到寶石魚的傢伙,也是忍着誘惑,飛速的離開漁村,到附近的城池裡,將這條寶石魚賣掉。
秦陽暗暗讚歎,換做是他,他也不會自己去開,賭運氣的事,歷來靠不住的,落袋爲安最好,開寶箱上頭,沒有好結果的。
本來只是莫名的想要觀察一下,他現在是真的有點想收徒了。
入夜,少年將晾曬鹹魚,收到通風的房子裡,秦陽無聲無息的在院子裡出現。
少年看到有人,少年一驚,順手拿起了魚叉,當看到是秦陽之後,才慢慢放鬆了下來。
似模似樣的走上前,行了一禮。
“拜見仙長。”
“我不是仙長,也不用拜見我,我來是跟你聊聊。”
“仙長請賜教。”
“你想修仙麼?”
少年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
“不想。”
“爲什麼不想?”
“隔壁村的二牛,前年被選中了,可是他沒通過什麼選拔,死了,他弟弟也死在外面,只剩下爹孃,飯都吃不上了。”
“人和人還是有差別的,你跟我走,你阿姆也可以一起,不用擔心吃不上飯。”
少年有些猶豫,半晌之後,再次搖了搖頭,這一次異常的堅定。
“我還是不想。”
秦陽微微眯了眯眼睛,這次終於看出來了,不是因爲之前的事太過危險,也不是因爲他心有掛礙,而是意識最深處的執念。
現在他終於明白,爲什麼前些天,莫名的想要來看看。
那時他根本沒有看穿這個少年。
那個往生而來,被洗白的小透明,最深的執念,竟然是不願意修行。
那他之前會對石鏡做出反應,便是割捨不去的聯繫,意識之中抹不掉的本能。
暗暗翻了翻小本本,將記錄看了一遍,越看越是不對勁。
當年這個小透明,似乎是刻意沒有通過他的審覈,專門來借他之手洗白,往生之後,重頭再來,卻留下了一個不願意修行的執念。
要麼,他曾經開始修行的過程,是他一生之中最後悔的事,但從記錄之中看,根本沒看出來有這一點。
那這個傢伙,要麼是另有所圖,要麼是爲了避開什麼人。
至於另有所圖的,秦陽倒是聽說過一種。
曾經有人族的大佬,爲了參悟一字訣,自封修爲,自封記憶,化作一最普通的凡人,歷經人世的酸甜苦辣,喜怒哀樂。
但那種明顯是不夠徹底,眼前這個少年的情況,絕對算是最徹底的一種。
敢這麼幹,那絕對是鐵桿的意識流派,自信有朝一日,可以復甦。
其他的另有所圖,秦陽一時還想不到。
可若是爲了避開什麼人,他要避開誰?
當年在亡者之界的時候,這就是個不起眼的小透明,話不多,恢復的實力也不高不低,長的也是一張大衆臉。
秦陽的念頭飛速閃過,他搖了搖頭。
“既然你不想,那就算了,玉符你好好留着,任何時候,你都可以用玉符通知我。”
既然是有執念,那就不用勸了,勸不來的。
閃身離開之後,秦陽也不再觀察,他拿出石鏡,細細摸索。
這個石鏡,跟上古地府有關係。
結合少年的前世,是酆都一系的人,如今又有這種古怪的執念留下來。
秦陽不禁生出一個大膽的猜測。
在亡者之界的那個小透明,是不是就是府君安插在酆都一系裡的一個後手。
怎麼看如今這個看似尋常的少年,都不太正常。
最不正常的,就是能引起他的注意,讓他如同魔怔了一般,當了好些天的偷窺狂。
秦陽反照自身,剖析這些天的動作,越看越是不對勁。
那種自然而然生出的好感,如今看起來也有些不對勁了。
品質好的人多了,機靈鬼也多了,也沒見他對誰莫名的這麼上心。
從他開始窺視,再到忍不住生出收徒的心思,再到忍不住現身去問,內心的決定在自然而然的變化,直到達成一個質變。
秦陽閉上眼睛,直接開啓了二檔思維加速。
周遭的一切,都仿若靜止,唯獨他的思維還在加速。
一點一點的反照,揪出來每一絲細節,重新捋了一遍之後,終於捕捉到一絲微不可查的細節。
他念頭一動,一點黑灰色的虛影,在他的瞳孔底部浮現,目中一點金光閃過,那一點虛影便徹底被湮滅掉。
可是轉瞬,被湮滅的虛影,便再次浮現。
秦陽眉頭微蹙,拿出塑料黑劍,對着自己斬了一劍,這一次,那個虛影才徹底消散。
但這個東西,跟那個少年卻沒什麼關係,他依然沒發現那個少年身上,能有什麼力量影響到他。
秦陽拿着石鏡看了看,面色有些發冷。
差點被陰了。
他一個閃身,回到了青林城,找到了嫁衣。
“別說話,看着我。”
一見面,秦陽便一臉嚴肅的拉住嫁衣,死死的盯着嫁衣的眼睛。
嫁衣微微一怔,不等她說什麼,便見秦陽的瞳孔,化作了十字,黑色的眼仁周圍,浮現出一圈銅環,於十字鏈接在一起。
在他的目光之中,就見嫁衣的瞳孔深處,有一絲黑灰色的虛影浮現了出來。
似是察覺到秦陽的目光,那一絲黑灰色的虛影,化作一個骷髏頭的虛影,咧着嘴對着秦陽無聲的發笑。
“笑尼瑪呢,敢陰我,這事完不了了。”
秦陽怒從心中起,手握塑料黑劍,對着嫁衣便是一劍。
嫁衣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任由黑光沒入她的雙目之中,轉瞬,瞳孔深處的黑灰色虛影,消失的無影無蹤。
嫁衣眉宇間的煞氣,也開始抑制不住的升騰,當然這不是針對秦陽。
“你發現什麼了?”
“石鏡只是一個幌子,倒映出明月,也只是一個幌子,甚至那個少年,也一樣是一個幌子。
搞這麼大動靜,可能只是爲了勾連起聯繫,但這個聯繫,不是用石鏡,石鏡的作用已經完成了。
僅僅石鏡,根本不足以構建起這種穩固的聯繫,他需要足夠強的修士,來充當這種聯繫。
而當時,能從月華之中,分辨出垂落的虛影的,絕對是足夠強了。
只要看到,就是聯繫,就是承載。
如今這個聯繫,恐怕已經完成了,他肯定已經有足夠的把握,可以跨越界限了。”
秦陽面色發黑,嫁衣的臉色也特別不好看,怒火已經快要壓制不住了。
她輕吸一口氣,眉宇間煞氣浮動,怒火漸漸的平息。
“金龍全力助我,我也不能讓他毫無所獲,大嬴神朝的疆域,也是時候拓展一些了。
正好這一次,將壺樑納入版圖,疆域沒有緊挨着,金龍也已經習慣了,想必疆域拓展到其他世界,應該也可以嘗試一下了。”
秦陽嚇了一跳,連忙安撫。
“冷靜點,不至於……”
稍稍想了想,秦陽繼續勸說。
“這一次咱們雖然被利用了,這麼陰的傢伙,我看啊,不是府君,就是酆都大帝,反正這倆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這種見不得人,陰損的傢伙,滲透起來,想攔也是攔不住的,畢竟,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防不勝防。
現在發現了,也還算是不幸之中的萬幸。
我先去解決一下再說,你可千萬別衝動,不至於鬧這麼大,對方肯定巴不得,你直接開一個跨界戰爭。
那樣的話,聯繫會愈發緊密。”
秦陽本來也是火大的厲害,現在卻趕緊先把嫁衣拉住了。
之前還真沒察覺到,對方丟出來一堆幌子,其實根本不夠滲透,只是爲了尋找到足夠強,足夠穩的錨點。
有嫁衣這個壺樑最強的人,作爲錨點,那座標就穩的一塌糊塗。
順帶着,還從封鎮壺樑的大嬴神朝之力裡,偷偷竊取了一絲權限。
對方想要滲透過來,就會變得很容易了。
若是嫁衣忍不住火大,直接開戰,那又是中計了。
到時候聯繫會進一步加深,加深到一定程度的時候。
便會恢復到最早的時候的樣子,壺樑便會成爲名正言順的通道,只要是通過這裡來的,便不會被世界排斥。
上古天庭的神祇,肯定是不屑與用這種手段來鋪墊的,他們刻入權柄裡的傲慢,會讓他們用最簡單粗暴的辦法,一路平推過來。
就像上一次的跨越。
成了就是一路平推,失敗了,便退回去,琢磨着下次再來。
而這種用手段做鋪墊,慢慢滲透,穩紮穩打的方式,速度雖然慢了點,但說實話,在壺樑這種已經跟篩子差不多的地方,不可能完全攔住的。
秦陽現在也不準備攔着了。
他準備現學現賣,把前些日子狗世界用在他身上的東西,直接抄一遍用上。
讓太昊這個狗東西,去跟上古地府的老銀幣打吧,打死一個少一個,甭管哪個完蛋,秦陽都會撒花慶祝。
秦陽怒氣衝衝的掃了一圈,把之前所有被嫁衣揪出來的人,全部洗了一遍,尤其是地牢裡的那三個。
內海的妖物,與毒花倒也罷了,可那個關注度最低,整天都是老老實實待在地牢裡的傢伙,他瞳孔深處倒映出來的虛影,早已經凝聚成骷髏頭。
秦陽語氣對視的時候,已經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對方的笑意。
而這個人族修士,也是面帶微笑,一點都不將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上。
“好好笑!”
直接將其洗成白癡,秦陽跟着嫁衣,來到之前尚未徹底堵死的地方。
內海里已經破碎的封鎮,沒什麼好看的,徹底毀掉。
需要着重注意的,是毒花跳過來的那個地方,就在通衢州的範圍。
確認了這個地點之後,秦陽再確認了一下,神樹延伸到太昊所在世界的節點。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以腳下的壺樑爲橋樑,將這兩個節點橋接在一起。
讓雙方再滲透的時候,直接滲透到對方那邊。
嘗試了良久之後,還是有些問題,以咫尺天涯禁,拉短距離,拉到極限,倆節點之間也還是有間隔,被人看出來的概率可不小。
思來想去,秦陽飛到神樹的頂端,落在神樹的樹幹上,看着神樹頂端長出來嫩芽,秦陽蹲在嫩芽邊,一個人嘀嘀咕咕。
“話說,現在上古天庭的神祇要過來,上古地府的老銀幣也要過來,你覺得等他們來了,會有人看不出來,你其實是一株長歪的仙草麼?
就算沒看出來,把你連根挖了,當做材料,那些人肯定也幹得出來的,你在這邊都長出嫩芽了,我也沒想着把你砍了當材料。
我現在可不是讓你幫我,是幫我們,把那倆節點,貼到一起,門對門。
你只需要貼合到一起,怎麼壓住,不讓他們發現,那就是我的事了,沒問題吧?
先提醒你,我是這裡的異類,因爲只有我最講道理,別人可未必了。”
秦陽說完,也沒見神樹有什麼反應。
下一刻,嫁衣瞬間出現在神樹的頂端,面無表情的嫁衣,什麼話都沒說呢,就見神樹的根系,開始動了起來。
兩個根系之間的節點,分別通向的是太昊的地盤和上古地府的地盤。
但現在,通過根系之間的聯繫,兩跟仿若斷開的樹根,對接到了一起,中間便是兩個對到一起的節點。
秦陽氣的夠嗆,這株神樹也是賤皮子。
他好好的講道理沒用。
非得一個黑着臉,火氣還沒消的大佬,親自來了,什麼話都不用說,神樹立刻就慫了。
這邊節點對接之後,秦陽拿出那個石鏡,隨手從左邊丟進了節點裡。
嫁衣再親自出手,將這方寸之地,徹底鎮壓。
這一下,兩扇臉對臉的門,便再也沒人能察覺到兩扇門之間的縫隙了。
無論雙方怎麼滲透,都是直接滲透到對面去了。
秦陽還就不信了,當上古地府的老銀幣,甭管是府君還是酆都大帝,只要滲透到太昊的地盤,太昊會樂呵呵的給他準備一個接風宴。
哪怕是被他們知道了,是被人刻意做局了,他們也只會先打了再說。
沉澱了無數年的恩怨,早已經到了不需要煽風點火,也能烈火燎原的狀態了。
……
太昊世界的壺樑島,地底的岩漿暗河裡,一個石鏡順着根系跌落了出來,伴隨着岩漿流淌,慢慢的消失不見。
石鏡又開始散發出一種常人無法察覺到的召喚,來吸引人帶走他。
數日之後,石鏡隨着岩漿暗河,飄到了一處海底火山口,伴隨着流淌出的岩漿,從裡面飄了出來,鑲嵌在海底凝固的岩漿表面。
數個月之後,一艘花船經過萬里之外,一位女修,趴在甲板的邊緣,望着遠方怔怔出神,入夜之後,女修悄無聲息的落入海中,順着海底,潛向了石鏡所在。
女修拿到了石鏡,神情冷冽,她浮出海面,以心血澆注到石鏡上,脫離了大嬴神朝的疆域,嫁衣施加在上面的封印,便成了無根之木,伴隨着女修的心血澆注,封印無聲無息的消失不見。
石鏡粗糙的表面,再次化作了比銀鏡還要通透的鏡面,倒映出天空中的滿月。
女修沒有多停留,悄無聲息的離去,只剩下石鏡還靜靜的飄在海面上。
灰黑色的力量,從倒映出來的明月裡,再次四散開來。
鎮守在壺樑的一位大神官,驟然睜開眼睛,他擡起頭,仰望着明月,張口一吐,太陽真火,化作濤濤烈焰,將所有垂落的月華,燒成虛無。
暗藏其中的灰黑色力量,在至陽至熱的太陽真火裡,不斷的扭曲着,慢慢的化爲虛無。
“宵小之輩。”
大神官冷笑一聲,轉身向着海面上望去,他一步跨出,身形化作太陽真火,不多時,便來到了數千裡之外的海面上,那裡有一面石鏡,靜靜的飄在海面上,裡面倒映出明月的樣子。
太陽真火包裹着石鏡,一點一點的將其焚燒成灰燼。
“不堪一擊。”
大神官面無表情的轉身離去,繼續回到壺樑鎮守。
但他可沒發現,當他看到石鏡裡投射出的力量時,這個信息,就已經有了承載,新的錨點,也隨之出現了。
一個穩固之極,絕對足夠作爲燈塔的錨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