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一刻,若水月連同上月,初月她們便已被夏侯博軒送到了城外官道上的茶寮,等待着夏侯夜修派人來送她們前去南陽。
坐在茶寮內,望着桌上的包子,若水月卻沒有絲毫的胃口。這兩天真的發生太多太多的事了,而且件件事幾乎都超越了她的承受能力。
“月兒,你還是吃點東西吧!等會兒你們還要趕路那!”見若水月雙目冰冷悲傷的盯着外面飛舞的雪花,夏侯博軒有些心疼的勸說道。
回過頭,看着夏侯博軒,若水月搖搖頭,淡然的開口道。“我不餓,你們吃吧!”
聞言,夏侯博軒的眉頭不由的一緊。“月兒,你別這樣,你就算不餓,不顧及你自己,可也要顧及你肚子裡的孩子啊!”說着夏侯博軒抓起一個包子硬是塞到若水月的手中。
握着手中溫熱的包子,若水月很是無奈的朝夏侯博軒看了眼。“好啦!我知道了!”說罷,這才慢條斯理的扯着麪皮放進嘴裡。
直到親眼看着若水月將手中的包子吃完,夏侯博軒的臉上這才露出了笑容。
看着夏侯博軒臉上那燦爛的笑容,若水月突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曾經的那個若水月就是被他這種燦爛的笑容,迷的神魂顛倒,最後整個顆全都落在了他身上。只可惜命運弄人,那是的他卻。。。
“月兒,你看着我在想什麼那?”見若水月目光迷離的盯着自己,夏侯博軒摸了摸自己的臉蛋,疑惑的衝她問道。
“也沒什麼,我就只是在想,若當年我們的那場大婚順利的完成了,是不是最後的結局也會不一樣了那?”扯了扯嘴角,若水月若有所思的開口道。
很明顯,夏侯博軒怎麼也沒料到若水月會突然這麼說,人頓時就愣在了原地,是半天也沒有回過神。
見狀,若水月絕美的臉上不禁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你別多心,我也只是突然想到了,隨口說說而已。”
緩緩回過神,夏侯博軒只是無奈的看了眼若水月便轉開了自己的視線,朝那漫天飛舞的雪花望去。她不會知道,就算當時他們真的順利的完成了大婚,那她的結局也同樣不會有多大的改變。最多就是有所改變的便是,她最恨的人將不會是皇兄,而是他夏侯博軒。畢竟有恩怨從一開始,便早已註定了的。
看着夏侯博軒複雜而又無奈的神色,若水月隨即便已明白了。是啊!就算那場大婚真的順利的完成了,那這最後的結局也不會有所改變的吧!畢竟只要龍符一日在老爹手中,那夏侯夜修便一日也不能安心,而冷訾君浩也絕對不會罷休的。
“對了,月兒,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這時夏侯博軒突然回過頭,一副若有所思的衝若水月問道。
揚揚眉,若水月疑惑的看着夏侯博軒點點頭。“問吧!”
看了若水月,夏侯博軒猶豫了片刻後,終於還是開口問道。“你,你這次回來,除了要殺倪諾兒,是還要殺皇兄嗎?”
聞言,若水月頓時愣住了。是的,這次她回來就是爲了來殺倪諾兒和夏侯夜修的。可是。。。
“若我真的殺了他,你會恨我嗎?”沒有正面回答夏侯博軒的話,若水月微蹙着眉頭衝他反問道。
看着若水月,夏侯博軒沒有片刻的猶豫,點點頭堅定的回答道。“恩,會,我會很恨很恨你的。”
“厄?難道他對你來說,就如此的重要嗎?”
“對,皇兄對我來說很重要很重要,甚至比我的命還重要!因爲他在我心中不光只是我的哥哥,有時更像是我的父親。”說到夏侯夜修時,夏侯博軒此時的眼中充滿了崇拜和尊敬。
“那同南拓國的皇帝寶座比起來那?他還重要嗎?”儘管他說夏侯夜修對他來說很重要,但若水月還是相信一旦和皇位比起來,那他夏侯夜修在他心中應該也會微不足道了吧!畢竟從古至今,一旦和皇位扯上關係,那最不堪一擊的便就是兄弟之情了。
聞言,夏侯博軒看着若水月突然有些苦澀的笑了起來。“月兒啊!月兒!看樣子你實在是太不瞭解我,太不瞭解我們兄弟三人的感情了!”
“厄?”愣了愣,若水月是一臉疑惑不解的看着夏侯博軒。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夏侯夜修在他心裡真的比皇位還重要?
深深的嘆了口氣,夏侯博軒這才緩緩開口道。“你不知道,雖然我和皇兄,還有三皇兄,都貴爲皇子,可我們的童年卻比奴婢還要悽慘可悲,甚至可以說是連畜生都不如。就只是因爲我們的父皇愛上了一個女人,爲了讓和心愛女人生的孩子成功的登上太子之位,並不再有後顧之憂,他竟然不念骨肉之情的想方設法的折磨,殘殺我們。我們原本有兄弟十八人之多,年紀相差也都不大,可最後除了他心愛的兒子夏侯淳,就只有我和皇兄還有三皇兄活了下來。其他兄弟都被他設法給秘密除掉了。而我和三皇兄之所以能活下來,全都是因爲皇兄一次次如母雞護小雞一般不顧性命的保護,爲了我們他不知道受了多少苦,多少的折磨,可從始至終他都沒有放棄過,更沒有拋棄過我們。也就是說,沒有皇兄,就沒有我和三皇兄。他雖然只是我們的哥哥,也就只比我們大一兩歲,可從小到大,他給我們的卻不光只是性命,而是無盡的關懷和愛。所以別說皇位,就算是皇兄要我們的性命,我們絕對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一時間若水月不語,只是眼睛微微的眯了起來。他們的童年過的很苦,這些她是知道的,只是她沒想到,他們夏侯三兄弟的感情居然會如此的深。
見若水月不語,夏侯博軒這是又開口道。“雖然皇兄貴爲皇帝,可皇兄也有他的逼不得已,無可奈何啊!所以月兒。。。”
“世間可不光只有他夏侯夜修纔有逼不得已,無可奈何之時!”夏侯博軒話還未說完,若水月便已料到他接下來的話會是什麼,於是急忙打斷了他。
“是,可世間還有誰像皇兄這般的愛你疼你?”若非那晚,直到現在他都還會以爲這世間最愛她的人,是他夏侯博軒。
聞言,若水月是一陣冷笑。“他愛我?”
“是啊!無論之前還是現在,皇兄可都是愛着你的啊!就連這次也是一樣,皇兄名義上是將你貶去南陽思過產子,可實際上卻是爲了保護你不受到絲毫的傷害。若他真存心要罰你,又何苦費心的讓人將你送去南陽那風景如畫,四季如春的好地方?大可以隨便找個地方將你監禁起來便可。”
其實這點她怎麼會不明白。只是。。。
“不,他愛的不是我若水月,而是冷訾殘月!”深深的吸了口氣,望着那飛舞的雪花,若水月有些悲哀的笑道。
見狀,夏侯博軒是一臉的不解。“這不都一樣嗎?無論是若水月,還是冷訾殘月,這不都還是你嗎?”
“不一樣,我是若水月,並非真正的冷訾殘月,冷訾殘月在他心中是公主,是溫柔善良的貴妃。而我若水月,在他心中就只是一個他恨不得千刀萬剮的叛國賊的女兒。”她似乎早已能想象的到,當她揭下冷訾殘月的面紗時,他會如何的對待自己。
“月兒,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其實。。。”
不等夏侯博軒將話說完,若水月就突然打斷了他。“說真心話,其實現在我也不願殺他的,可我若家來百來口的血債我不能不報。還有今日恆兒的慘死,我也真的無法忘記。所以,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我也沒有辦法。要怪也只能怪命運弄人吧!”
“話是這麼說,可月兒,不管怎麼說皇兄也是你肚裡孩子的父親。你若真的對皇兄下了手,那以後你該要如何面對你的孩子?”見若水月太過固執,夏侯博軒只能以孩子來勸服她。
一提到孩子,若水月的眸中明顯的閃過一抹陰霾。“孩子?這你就不用管了,我自有辦法!”
聽若水月這麼一說,夏侯博軒時猛的意識到了什麼,不禁臉色一沉,有些不悅的衝若水月問道。“這,這孩子不會,不是皇兄的吧?”若月兒真的如此的恨皇兄,那她怎麼會如此心甘情願的爲皇兄生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