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夜修前腳一走,初月和月珠後腳就走了進來。
“主子,你沒事吧?”看着若水月蒼白的臉,月珠臉上頓時就掛滿了淚珠。
“沒事,這點小傷算不了什麼。”淡然的看了眼月珠,若水月緊跟着就衝初月吩咐道。“給我換藥…”
“是…”應了聲,便見初月拿着大包藥走了過來。
見狀月珠是一臉的疑惑不解。“小姐,你這不是剛上的藥嗎?怎麼還換?”
扯了扯嘴角,若水月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目光深遠的開口道。“他們的藥,我不放心!”
“哦!”月珠若有所思的點點。雖然初月已將若水月這三年的經歷大概給她說了次。可看着眼前這目光冰冷的女人,她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這真的是她曾經的主子,若水月。現在的她,渾身都散發着讓人驚恐的氣息。
褪去衣衫,用清水洗去背上的藥物,初月這纔開口爲若水月上藥。
“厄…”火辣的藥膏塗在背上,一時間劇烈的疼痛感刺激着若水月的整個神經。“月珠,給我講講我離開後,你和月珍都發生了些什麼。”咬了咬牙,忍着背上的疼痛感,若水月聲音低沉的衝月珠說道。想借此來轉移她的注意力。
看了眼若水月慘不忍睹的背部,月珠點點頭。“事情是這樣的,自從主子你失蹤後,皇后和皇上就不停的派人來尋你,最後幾乎連整個皇宮都翻了個遍後也沒找到主子你,他們就徹底的失去了耐心。在一個雪下的很大夜晚,皇上身邊的總管太監李德全突然帶着大批侍衛衝進了星月殿。說皇上下旨,要將星月殿的一干人等全部燒死。”
“你說什麼?將星月殿一干人等全部燒死?”月珠的話還未說完,若水月就難以置信的驚叫道。
又是重重的點點頭,月珠繼續說。“恩,一干人等全部燒死。我至今都還記得那天的畫面,那是雪與火的交融。雪下的很大很大,而火燒的卻更旺。星月殿內的二十多人就那麼被他們無情關在裡面,最後大火吞噬了一切。耳邊是悽凌的慘叫,鼻尖傳來的是令人作嘔的燒焦味…”
那一刻,若水月似乎親眼看到了那悽慘的一幕。洶涌的火海,悽慘的人們無處可逃…有了只有最後的悲鳴。
“而當時月珍因爲在外尋找主子你,原本是可以逃過一劫的。可誰曾想到,皇上下旨,說若在大火燒盡時,主子你都還未出現的話,就將整個南拓國所有與你有關的人都全部處死。也就在那一刻我們才知道,原本皇上和皇后之所以下令火燒星月殿就是爲了逼你出現。爲了不再讓更多無辜的人枉死,爲了讓主子你真正的逃離危險。月珍,月珍她,她就,就僞裝成主子你,衝進了火海,還在最後模仿主子你的聲音下了最後的詛咒--我若水月生生世世都不會放過你們的,在還魂之日,我要讓你們的血染紅整個皇宮!我要用你們的骨肉在黃泉路上爲我鋪路!哈哈哈…!”月珠悲傷的模仿着月珍霊終前最後的詛咒。
忍着心中想哭的衝動,若水月愣愣的問。“模仿我的聲音,下的最後的詛咒?”
月珠再次點點頭,聲音哽咽的說。“是,也就是因爲月珍的這個動作,這才讓他們停止了火燒星月殿,可那時的星月殿卻早已蕩爲寒煙了,而星月殿的二十多人,也早已被燒成的灰碳。至於我,只因火燒星月殿時,我正在後院的井邊打水,這才保住了一條命,可這臉卻…”說着月珠的手已不自禁的覆上了自己那道猙獰的疤痕,漆黑的雙眼中是自卑,更是悲痛。
“那直到最後倪諾兒她們都沒發現你嗎?”這時,一直埋頭爲若水月上藥的初月突然開口問道。
月珠苦澀的看了眼初月。“怎麼可能沒發現,還是她命人將奄奄一息的我救活的。”
“厄?她這是爲了什麼?按道理她應該連你都解決掉的不是嗎?”月珠的話讓初月很是疑惑。
“是啊!可若連我都死了,那她不就少了件樂事了嗎?”說着月珠緩緩的擡頭朝若水月看去。
若水月不語,只是目光復雜的看着她。
見狀,初月也淡淡的看了眼若水月又繼續衝她問道。“這我就不是很明白了!你活着,她能有什麼樂事了?”
“因爲只要一看見我,她就能想起主子,想起整個若家都是枉死在她手上的。你說這種大事,能不讓她痛快嗎?”說罷,月珠的視線又落在了若水月那張絕世傾城的臉上。
一時間若水月漆黑的眸子被一陣霧氣給遮住了視線。心中的恨也在頃刻間昇華…就是爲了剷草除根,爲了逼她出現,居然就這般殘忍的殘害了二十多條無辜的性命。呵呵…她若水月的背上又多了二十多條血債。倪諾兒,夏侯夜修,這比血債我若水月一定會一併討回來的。
“那我第一次在宮門見到你時,你在那做什麼?爲什麼會哭的那般傷心?”吸了吸鼻子,若水月故意放冷聲調衝月珠問道。
“因爲,因爲…”一想到那天,月珠一時間不知道究竟該不該將事實告訴若水月。
重重的吞了口氣,若水月冷然啓脣道。“說吧!現在無論什麼事,我都承受的了的!”
遲疑了片刻,月珠這才緩緩的開口道。“因爲,因爲在那天早上,倪諾兒要我去宮門前,要我去看看,看看若家一百口人的屍骨是怎樣被世人踐踏的,是怎麼樣被…”
“你剛說什麼?”月珠的話還未說完,若水月就驚呼起來。
“主子,倪諾兒,倪諾兒她,她將若家一百來口的屍骨,包括太后和星月殿被燒死的人的屍骨,一併的埋在了宮門前的那片空地上,說是要讓他們的屍骨受盡世人的踐踏,要他們死後也得不到安寧!”看着若水月,月珠無奈的將事實吐了出來。
“噗…”頓時一口鮮紅的血從若水月的嘴裡噴了出來。
“主子(小姐)你沒事吧!”見狀,初月和月珠擔憂的問道。
大指狠狠的劃過嘴角,拭去脣邊的血跡,此時若水月漆黑的眼前早已被無邊的恨意淹沒,渾身散發這地獄修羅般讓人恐懼的寒氣。她怎麼也沒料到,她讓月珠轉移注意的話題,讓她的心,比身上的傷更痛上數百倍。倪諾兒,夏侯夜修,我若水月發誓,一定要你們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