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十幾秒都沒有聽到曹子揚那邊有動靜,黃素凝問:“子揚,還在嗎?”
“我在。”
“那……你聽進去了嗎?”
曹子揚嘆了口氣說:“素姨,我真不知道該怎麼對你說,我很感激你,但我覺得你不需要這樣,我知道你的心意就行好,我記在心裡。”
“如果我非得這樣呢?我心裡不舒服,昨天收到我姐夫的八萬塊,給他打電話聊了好久,我自己又想了好久,現在給你打電話,我那個……”黃素凝有點說不下去,平靜了有半分鐘才繼續說,“這不是施捨,是在能力範圍內給你的幫助,不代表什麼,你又不是不勞而獲是吧?變通對大家都好,你看物價天天漲,等你賺夠錢再蓋用的錢只會更多,何必呢?而我的錢放銀行裡則是每天都在貶值。”
黃素凝說的理由非常理性,關鍵是她堅持的態度讓曹子揚有點崩潰,曹子揚只能說:“那好吧,素姨,你借我兩萬夠了,我一共欠你六萬塊。”
“行行行,六萬。”黃素凝立馬高興了起來,“你去翻翻你衣櫃最左邊那條牛仔庫的口袋,裡面有一萬,然後我再讓我姐給你一萬,這事就這樣說定了,我有點別的事情要去忙,電話聯繫,再見。”
曹子揚還沒有反應過來,黃素凝已經噼啪掛斷了電話,她不是有事要忙,是怕曹子揚改變主意,曹子揚心知肚明,所以有點痛恨自己,怎麼自己就這破性格呢?別人給錢自己蓋房子不是非常好嗎?自己什麼意思?裝逼?
其實有時候曹子揚也在說服自己,罵自己不懂人情世故不識好歹。但每每這麼想的同時腦海裡就情不自禁冒起爺爺說過的一句話:子揚啊,不要貪圖別人的東西,那會讓你變的懶惰,你要靠自己雙手去獲取,只要這樣才能挺直腰板做人。
爺爺的教誨影響很深,曹子揚沒有得到過父母的教導,只有爺爺,都從爺爺身上學,況且話真的很有道理,有些東西你貪圖了就變的低人一等,有的人能接受是別人的事情,曹子揚不太能接受,這就是他的性格,他更希望靠自己的努力去獲取一切。
但現在已經答應黃素凝,事已至此,只能先退一步,以後連本帶利還回去。
讓曹子揚覺得費解的是,黃素凝什麼時候在自己家裡放了錢?有點不可思議,當時黃素凝要走,到他家跟他告別,然後發現被翻的很亂,接着報警,一起去派出所,一起回來,然後到第二天帶着早餐再次告別,並沒有進屋裡。
奇怪了……
反正曹子揚想不明白,想的有點頭疼,不想再去想,連忙把手機放回口袋,重新往需要看病那戶人家走去,敲門進了屋裡……
往下的一個星期,曹子揚都是大早上起牀,吃完早餐後到自家的工地看進度,和工人們聊天增進感情,到了十點回家熬好藥等吳小月帶周月雅來做鍼灸。
吳小月離開後的下午,曹子揚會到十鄉八里看病,他名聲響了起來的緣故,找他看病的人越來越多,大病小病都找,忙的好像陀螺一樣。
而且,忙碌之中還得應付村長夫人,近來村長忙的到處瞎跑,村長夫人則閒的下面發癢,經常大早上到工地瞎扯,還穿的非常露,有她在,工人
們都做很難專心做事,曹子揚暗着明着都說過她,她還是我行我素。
其實到工地裡穿的暴……露就算了,經常晚上吃完飯串門找曹子揚瞎聊,穿的更露,坐在椅子上張開雙腿,小內就露了出來,曹子揚試過各種理由趕她走,她都完全免疫,連癱瘓都不太怕了,理直氣壯說曹子揚沒有那麼狠心。
這天晚上,村長夫人一如既往穿的很性感到曹子揚家串門,那會兒曹子揚還在吃飯,她直接坐在曹子揚的對面,目光掃了一眼桌子上面放着的一盤蘿蔔絲炒肉,陰陽怪氣道:“怎麼就一個菜?你這樣有一門獨特技術的年輕人應該每天大魚大肉纔對,何必過這樣的清苦生活?”
曹子揚說:“不是說好了不談這種問題嗎?”
“我真是爲你好,我覺得你要有概念的賺錢,比如開診所,我可以幫你籌備,幫你整理以及聯繫病人,你負責看病,我們五五分賬,你看行不行?”村長夫人一臉期盼,那目光好像看金子一樣看曹子揚,“你是個寶庫,幹嘛不把門打開?”
曹子揚放下碗筷,喝了口茶說:“我只是一個小農民,不是你口中的什麼寶庫,況且我要真是個寶庫,我幹嘛給你開門?”
“就知道你會這樣說,我告訴你吧,這人的能耐不嘗試去做一些事情就永遠不會知道有多大,你得有人提點你,你這麼年輕,只要肯聽說,用不了兩年肯定就能蓋上村裡最大最漂亮的房子,開着最漂亮的車子,再找個漂亮的小媳婦,沒有半點難度。”村長夫人笑的很賤,“小媳婦我可以幫忙介紹,你要咋樣的我都能給你弄來。”
弄來?這詞讓曹子揚心裡一咯噔:“真的假的?”
村長夫人挑釁的目光:“我啥時候騙過你?說吧,你喜歡咋樣的?”
“這個……”曹子揚露出了邪惡的笑容,緩緩道,“五官要精緻,胸,臀,腿,美,性格要陽光,說話要騷,牀上要浪,有沒有?”
村長夫人沒有一丁點羞恥,只是古怪地看着曹子揚:“你不是說的反話吧?我怎麼覺得你在說我?我可不行。”
曹子揚就等着她這句話,當即道:“那就用你女兒頂替。”
村長夫人驚訝的發愣了十幾秒,然後狠狠搖頭道:“不行,同一個村子,同一個姓,沒有人會同意的。”
曹子揚有點失望,不是因爲不會有人同意的問題,而是因爲村長夫人話語的意思,如果沒有人不同意是不是這事就能成?這樣一來她不是連自己女兒都出賣?曹子揚不確定是不是,所以進一步問:“我想聽句實話,如果沒有人反對,這事是不是能成?”
村長夫人回答很爽快:“我家小靖哪配得上你?別開這樣的玩笑,說說另外的女孩,比如曾村主任家的閨女,眼看就比小靖好得多。”
曹子揚有點想嘔吐,曾村主任的女兒是他的同學,無論從哪方面比,小靖都勝她好幾條街。不過曹子揚挺滿意村長夫人的回答,這說明她還沒有殘酷到連孩子都坑的程度。
“怎麼樣?我可以給你說媒去。”
“說個屁,剛剛你還說只要我喜歡,你都能給我弄來,這不是出爾反爾瞎扯嗎?”說着,曹子揚離開椅子,回房間拿手機,重新
走出來說,“不說了,我出去散步,你要是不介意可以幫忙洗洗碗,謝謝……”
村長夫人飛快道:“別走啊,小靖真不好,我自己女兒我不知道嗎?”
曹子揚翻白眼:“真夠吃裡扒外的,自己女兒不好別家的纔好?更扯淡。”
曹子揚出了家門,村長夫人相當鬱悶,不過還是把碗收拾好,這女人無疑特別有耐心,想好了坑你,等多久都要坑。當然曹子揚也在坑她,事實上散個毛步,出門後隨即往後院轉,從一個簍子裡拿出一個軟袋子,然後從袋子裡拿出一條環蛇悄悄返回,把蛇放在自己的家門口。
那是一條毒蛇,不過已經做過處理,毒牙被拔了出來,而且塞了些帶深度麻醉功效的草藥進蛇腹裡,所以蛇顯得非常溫順,趴着不動,事實上它根本無法動。
弄好了曹子揚才悄悄走遠,爬上外面一棵黃皮樹,坐在樹丫上抽着煙,等着好戲上演。
這不算很邪惡,沒辦法中的辦法而已,實在是村長夫人太煩,軟磨硬泡死心不息,不想點獨特的辦法嚇跑她不行。有那麼巧的是,下午曹子揚去馮村看病,路邊見到一條環蛇,開始嚇了一跳,後來靈機一動,不禁笑了出來。
雖然距離有點遠,但曹子揚夜視能力不錯,能看清楚。
鬱悶的是,等了整整半小時村長夫人都沒有動靜,曹子揚有點想開罵,樹上蚊子不少,很受罪。他想,再等半小時再不行只能先把蛇收起來,明天來個升級版,直接把蛇放在桌子上面。
幸好過了二十分鐘,村長夫人就走了出來,很慌張的模樣,需要注意的是,不是看見蛇才慌張,而是出來就開始慌張。見到蛇更慌張,一聲慘無人道的尖叫,撒腿就跑,一整路跌跌碰碰尖叫不停,很多村民都出來看熱鬧,都以爲這開放的婆娘瘋了……
四周迴歸平靜,曹子揚才跳下樹回家,把蛇抓起來放回袋子,拿到客廳隨便一放,心裡樂的很。事實上村長夫人被這麼一嚇,往下三天晚上都沒敢再來,白天來的時候都不敢進屋……
四天後的早上,曹子揚接到小靖的電話,大早上小靖很少給他打電話,平常都是短訊交流,有時候很逗,尤其晚上,這邊村長夫人穿着暴……露和他說着話,那邊他拿着手機發短訊調戲小靖,他很邪惡的在想,如果村長夫人知道會不會對他起殺心?
電話接通,小靖說:“子揚哥哥,我坐下午的車回家,現在在公交車裡面,準備去買月餅,你要什麼味道的告訴我。”
曹子揚啊了一聲:“買月餅?”
“嗯,後天中秋節,再過兩天是國慶節,你不知道?”
曹子揚汗了一把:“沒在意,你放假多少天?”
“九天,我上學,不是上班,說嘛,要什麼味?我幫你買回來。”
“隨便都行,我家就我一個,又不打算拜月光。”
“我陪你,我們兩個人到田裡辦個野餐會,避開我爸媽,嗯,就這樣,你這幾年都自己過,今年我好好陪陪你。”小靖興致特別高,聲音爽朗愉悅,尤其說“陪陪你”這三個字的時候,曹子揚骨頭都麻了,可能拒絕嗎?“你等着哈,下午見,我到站了,掛了,拜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