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讓我再說第二遍,”澹臺源偏過頭,漂亮的眼睛隱藏在睫毛的陰影下,“你雖然是我的叔叔,但不要忘記了,我是君,你是臣,永遠不要質疑我的任何決定。違抗我,可是會死人的。”
他說着,忽然擡起頭,眼睛微微眯了起來,“皇叔,你永遠都會聽命於我的,對不對?”
窗外夕陽輝煌,映進屋子裡,澹臺源原本黑色的眼睛,染上了一層血紅的意味。
澹臺毅心裡一驚,跪下,“是,臣會永遠聽命於王子的。”
眼眸中的血色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溫暖的笑容,澹臺源溫和地說:“我就知道,皇叔從來都不會讓我失望,不然,我也不會把皇叔留到現在了,對了,父皇最近在做些什麼。”
“陛下還是一直沉迷於女色,聽御醫說,陛下的身體已經大不如前,恐怕活不了多久了。”
“哦。”他漫不經心的應着,“告訴御醫們不必費心醫治,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而且父皇的年歲確實也大了,該好好休息休息了。”
“臣明白,會交代下去的。”
“好了,你退下吧。”
“是。”
澹臺毅退出去,看着背後的大門合上,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王爺,你沒事吧?”身邊的人小心的詢問。
澹臺毅搖搖頭,“沒事。”他低下頭,打開手掌,手心已經溼了一片。
澹臺源隨手拿起那份奏報,從頭到尾又看了一遍,他忍不住笑出聲,“蘇清歡……薛蔓……蘇清歡……薛蔓……有意思,實在是太有意思了。”
“看來你對這個女人很中意。”
優雅溫煦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澹臺源微微側眸,一個女子盈盈走來,精緻的五官宛若明月,嬌嬈如花,她幽幽的抱怨,“只聞新人笑,哪聞舊人哭,王子這是要拋棄樂荀了嗎?”
嬌弱無骨的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輕輕的揉着,她吐氣如蘭,輕聲細語,“王子不怕樂荀吃醋傷心嗎?”
澹臺源嘴角微微勾起,一伸手,就把樂荀抱在了懷中。
樂荀坐在澹臺源的腿上,兩隻胳膊順勢環在了他的脖子上,柔柔地笑着,“王子終於肯要樂荀了嗎?”
“要?就憑你!樂荀你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溫和的雙眸瞬間冷了下來,冰冷的手指掐在她細嫩的脖子上,他揚起一個絕美的笑容,“這是第二次。也是最後一次。”
樂荀被掐的喘不過氣來,原本嬌俏的容貌瞬間變得扭曲起來,她雙眼突出,因爲缺氧,臉色變得鐵青,她嗚嗚咽咽地出聲,“奴……奴婢不敢了……”
“不要試圖挑戰我,這樣的後果你承擔不起。滾!”
樂荀被扔到地上,白皙的脖子上印上了無根清晰的手指印,她捂着脖子大口的呼氣,眼裡充滿了恐懼,“奴婢知錯了,奴婢知錯了。”
“好好伺候我的父皇,我會留你一條狗命的。”
“奴婢知道。”樂荀趕緊跪好。
“潔兒失蹤,樂馨和你聯繫過嗎?”
“沒有,奴婢如果知道公主的下落,一定第一時間告訴主人。”
“這樣才乖,狗要有狗的自覺,不要妄圖染指不屬於你的東西,樂荀,麻雀會變成鳳凰,可狗不會,記住我的話,退下吧。”
“是,奴婢告退。”
樂荀連滾帶爬的逃出了御書房,脖子火辣辣的疼,她大口的喘息,驚魂未定。
難道就沒有辦法能逃離澹臺源嗎?
她不想再爲他做事了,她是人,不是狗!
豐城,原本屬於鳳昕國的城市,如今是九昭國大軍的駐紮地。
蘇清歡拿着莫青傳來的消息,直接到書房找到了高景行和慕言殊,“和我們所料的一樣,玉清歌果然帶着假益王來了。”
“接下來我們怎麼做?”慕言殊問道,“玉清歌又不傻,她不會隨便殺了益王的。”
“是不是她殺的不要緊,只要益王一死,天下人都會認定益王是玉清歌殺的,這就足夠了。”蘇清歡不急不慢地說。
“清歡,過來。”高景行招手,蘇清歡走了過去,手順勢放在他的掌心,奇怪道,“我說的有什麼問題嗎?”
高景行搖頭,握緊她的手,把她往身前一拉,“沒有任何問題。”
“那你把我叫過來幹什麼?”
“你說呢?你最近一門心思全都紮在這場戰事裡,還想過別的什麼事情嗎?”
“別的事情?什麼……”蘇清歡一臉迷茫。
高景行扶額無語,“清歡,你什麼時候能有爲人妻子的自覺。”
“我一直都有啊,我一沒紅杏出牆,二沒勾三搭四,這難道不是自覺嗎?”
高景行嘆氣,“不是這個自覺……”
“那是哪個自覺?”蘇清歡更迷糊了。
真是敗給她了,聰明絕頂的蘇清歡在面對這種問題時,總是遲鈍的讓人抓狂。
他已經暗示的這麼明顯了,還要他怎麼說?
“清歡,等這件事情結束,我們再要個孩子吧。”這已經不能再明顯了吧!高景行擡頭,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睛。
蘇清歡眨了眨眼睛,緩緩笑了,“好啊。”
他們遲來的孩子,一定會來的。
“那我們今天早些睡吧。”
“爲什麼?”
“……”高景行真是要崩潰了,蘇清歡你是真傻還是裝傻,“孩子不是隨口說說就會來的,是要做的!”
蘇清歡臉騰就紅了,“高……高景行,小慕還在這裡呢,你胡說什麼呢?”
“我沒聽見,我什麼都沒聽見!”慕言殊捂住耳朵,竊笑,他自覺的退了出去,把空間留給了他們兩個人。
“我可沒有胡說,孩子難道不是做出來的嗎?”
“你不要說了!”
“真不想我說嗎?”高景行微微一笑,把蘇清歡擁入懷中,他們一個坐着,一個站着,高景行的頭正在貼在她的胸前,他不懷好意的在她胸前蹭了蹭,曖美的說,“這場戰爭用不了多久,從現在開始努力,時間剛剛好。”
“高景行!”蘇清歡臉都要溢出血來了。
“清歡,好久沒做了,我想你了。”
“高……高景行!”
簡直要羞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