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禾這下更迷糊了,“她什麼時候說了?她不是說不知道嗎?”
“不知道?本王看她知道的一清二楚,”不然,她不會突然變得吞吞吐吐,“凌喻順帶查查,看看南江國哪位官家富商的家裡有個瞎了眼的小姐。”
這個丫頭,恐怕不是個尋常百姓那麼簡單。
“你是懷疑沈奸商帶來的那個丫頭嗎?”
高景行看向蘇清歡,清冷的聲音裡不自覺夾雜了一絲柔軟,“誰知道呢。”
西禾冷哼一聲,誰知道?說的這麼輕飄,他肯定知道,不然怎麼會讓凌喻去調查那個丫頭,不過總算是知道了小姐失憶的原因,倒不失爲是一件好事。
入夜,等蘇清歡睡着之後,高景行派人叫來了薛青和蘇冰,他把今天潔兒所說的事情一字不落的講給了他們聽。
高景行對四國雖然瞭解,那也只是在國力和軍事上,要論起蠱毒這種東西,還是要問身在江湖之中的薛青和蘇冰。
薛青聽完一拍大腿,懊惱不已,“我怎麼沒有想到呢,十幾年前,我也在南江國待過一段日子,也接觸過蠱蟲,雖然對養蠱中蠱之事不是知之甚詳,但也是有所瞭解的,小歡失憶,我只想到了生病和中毒兩種可能,怎麼偏偏把中蠱這件事給忘了。”
蘇冰拍了拍他的肩,“別說你沒想到,我不是一樣沒有想到,蠱毒雖然可怕,可南江國從來不用蠱蟲害人,這也是爲什麼這麼多年來南江國和其他三國相安無事的原因,旁人不敢輕易去招惹他們,而他們也不會給自己徒惹禍端。”
蘇冰越想越奇怪,“要是小歡真的是中了蠱,那麼這事南江國肯定就脫不了關係,我只是不明白,南江國和其他三國無仇無怨,和小歡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關係,他們爲什麼要害小歡呢?”
薛青也覺得蘇冰說的有道理,“會不會小歡根本中的不是蠱?”
高景行也陷入了沉思,他恍然間想到,那日玉清歌被逼到絕境,要求要見蘇清歡,蘇清歡見了她,從她手裡接過玉佩的時候,手心被刺了一下,她看到了一個黑點,還以爲是自己眼花了。
“清歡的手心曾經被刺了一下,當時她看到自己的手心有一個黑點,只是一瞬間,黑點就不見了,她還以爲是自己眼花了,會不會是那個時候被下了蠱?”
薛青搖搖頭,“我對蠱畢竟不瞭解,也不敢有十足的把握確定小歡就是被人下了蠱,不過我在南江有個好友,他對蠱蟲十分了解,我想只要把他找來了,一定就能弄明白小歡是不是中了蠱。”
薛青決定明日就動身前往南江國,書信往來,總會有很多話沒有辦法說清楚,與其來回折騰,還不如他自己親自跑上一趟。
於是,就悲催了沈東隨,本以爲睡一覺就能見到薛青了,誰知道,卻別人告知,薛青去又去雲遊四海了。
問他什麼時候走的。
就在沈東隨要來找他的前一刻,你看,他最後用的那個茶碗還是溫的。
真可謂,人要是倒起黴來,說口涼水都能塞牙。天底下,恐怕是找不出他沈東隨這麼衰的了。
他鬱悶的直拿腦袋撞牆,“早知道,我昨天就應該等到晚宴結束,這下好了,沒人知道薛神醫去了哪,他什麼時候回來更無從知曉了。”
“少爺,你淡定一點。”沈田在一旁拉着他,真怕他把自己腦袋撞出個什麼好歹來。
“怎麼淡定?蔓蔓現在什麼都記不起來了,薛神醫又走了,潔兒的眼睛怎麼辦?我不能給了她希望之後,又讓她的希望破滅掉。這可不是爺的作風。”
“可現在薛神醫不知所蹤,少爺就是把腦袋撞傻了也沒有用啊,其實西禾姑娘的醫書也是師承薛神醫,你可以找她試試看啊。”
沈東隨立馬就來了精神,他驚訝地看着沈田,“沒看出來啊,你這木頭疙瘩也有開竅的一天,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爺待久了,傻子也能變聰明。”
沈田“呵呵”乾笑,被他這麼“誇”可真是一點都開心不起來,他從來都不傻,他這叫憨厚,他這叫老實!
用過早膳之後,沈東隨帶着潔兒直接去找西禾。
“你讓我給她看眼睛?”西禾不認識潔兒,自然談不少討厭,只是一想起昨天高景行說的那些話,她就對面前這個看似溫良無害的少女升不起一絲好感,更多是的警惕和厭惡。
沈東隨難得收斂了他的少爺脾氣,放低了姿態,“我帶着潔兒一路從鳳昕國找到小煙國,現在蔓蔓失憶,薛神醫不知所蹤,看在我們往日的情分上,你就幫她看看眼睛吧。”
“呦?”西禾嘴角揚起,沒有一點好氣,“情分?我們哪裡來的情分,沈奸商你可別胡說,我可還沒嫁人呢。”
西禾本來是不討厭沈東隨的,原本還同情和心疼過他,只不過,看他現在和潔兒站在一起,還一心幫着她,自然而然就升起了一股怨氣,把沈東隨也劃在了厭惡的一列。
沈東隨吃了癟,卻沒有放棄,“你這麼說,也太傷爺的心了,要不是潔兒,你們現在還不知道蔓蔓是中了蠱,滴水之恩涌泉相報,這雖然算不得什麼恩典,也不求你回報什麼,可你也不能如此冷漠無情吧。”
冷漠?無情!
西禾心中好笑,對於傷害到她家小姐的人,讓她如何好心熱情。
她目光沉了下來,染上了一層霜,“我問你,你是怎麼認識她的,你知道她到底是什麼人嗎?”她根本不避諱面前站着的女子,直接指着她的鼻子逼問沈東隨。
沈東隨低眸看了一眼縮在身邊的女子,她緊緊抿着脣,極力掩飾着自己的慌張和害怕。他深深看了她一眼,擡頭,緩緩地說:“爺確實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可那又如何。”
“如何?沈東隨,你就不怕她害你嗎?”
沈東隨輕笑,“那是爺的事情,就不勞小西禾費心了,爺就問你一句,她的眼睛你管不管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