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已經有一隊禁衛軍破門衝了進來。
府內的人大部分都派出去尋找澹臺嬴泰了,只剩下爲數不多的幾個護院,面對這數百名禁衛軍,他們顯得人單力薄,卻還是把澹臺毅和焦尤護在了身後。
有幾個禁衛軍衝着高景行而來,卻被禁衛軍首領厲聲喝止住:“慢着,這位不是將軍府的人,不要動他。”
他收起劍,幾步走過來,拱手施禮道:“不知景王爲何在這裡。”
高景行對他不屑一顧,只是冷淡的說:“本王的行蹤需要向你交代嗎?”
一句話噎了回來,首領尷尬的笑了笑,“景王的行蹤自然不需要向我交代,不過澹臺毅謀逆叛國,景王又在這裡,這讓我不得不慎重以待。”
“你……”
薛青剛要出口,卻被高景行的手勢打斷,他不滿的走到一邊,怒視着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首領。
高景行淡然一笑,“那你打算如何處理本王?殺無赦嗎!”他語氣平緩,不急不慢,卻給人一種強大的壓迫感。
他眼神凌厲冷寒,輕飄飄的一挑眉,頓時讓那位首領心裡一寒,連握箭的手都抖抖索索了,“王爺說笑了。我只是想提醒王爺,這裡的事情王爺還是不要插手的好。”
“本王有說什麼嗎?到是你,從一進來就找本王的晦氣。”
首領氣結,一拱手:“血腥之地,王爺還是不要久留的好。”他甩下一句,直奔澹臺毅而去,“大將軍,陛下帶你不薄,你卻意圖謀反,你若束手就擒,陛下念及你以往的功勞,會賞你一個痛快的。”
“大將軍,我們該怎麼辦?”
禁衛軍步步逼近,護院們護着澹臺毅步步後退,眼看再無退路,他們嚴陣以待,做好的拼殺的準備。
澹臺毅苦笑不已,他一心爲國,一心忠誠於他澹臺源,卻落得一個意圖謀反的罪名,可笑至極。
“大將軍,現在不是笑的時候了,該拿個注意了。”焦尤在一旁焦急的問道。
澹臺毅收斂笑容,愧疚地朝着焦尤躬身一禮。
焦尤一驚,趕緊雙手攙扶起他,“你這是何意?”
“我請先生出山,卻置先生於這樣的險地,是我的過錯,我先向先生賠罪了。”
“現在哪裡還是說這個的時候,澹臺源那裡,本來我也有錯,要是我當年沒有置他於不顧,悉心教導他,他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大將軍還是快點拿個主意吧。”
“先生已經盡力了,只是天不從人願,先生本就無心朝堂之事,趁着還有機會,先生快點離開這裡吧,以你的武功,全身而退並不是什麼問題。”
“你說什麼呢!老朽豈是貪生怕死之人,將軍一心爲國,老朽深感欽佩,絕不會棄將軍於不顧的。”
“先生這又是何苦的。”
“將軍請我出山之時,我就已經想清楚了,此行不成功便成仁,能和將軍死在一起,我這一生也算是值了。”
薛青打了個激靈,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倆這是幹什麼呢?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們兩個是生同衾死同穴的關係呢,聽的人怪噁心的。”
不光是薛青,就連那些禁衛軍和護院都惡得不行,眼下這麼嚴肅的場合,你們能不能嚴肅一點!
首領清咳了兩聲,寶劍出銷,直指澹臺毅,“還有什麼遺言就一併說了吧,今天在這裡的所有人,誰也別想走,來人,給我殺!不許留一個活口。”
一時間,刀光劍影,血雨腥風。
“景行,你往後站一點,別讓血髒了你的衣服。”薛青和高景行退到一邊,冷眼看着眼前的廝殺。
澹臺毅的護院只有不到十個人,可各個都是經過專業訓練,武功高強之人,面對這百名的禁衛軍,他們無一退後,越戰越勇,奈何,雙拳難敵四手,漸漸就露出了頹勢。
很快,已經有三個人倒下,剩下的人也都掛了彩。
薛青看着有些着急了,“這樣不行啊,萬一澹臺嬴泰還沒趕回來,澹臺毅就死了,我們的計劃不就落空了嗎?要不要去幫上一把。”
“不急,有焦尤在,澹臺毅不會有事的。”
“可這人也太多了,外面還有幾百名禁衛軍把手,我怕他們撐不住啊。”
“你也太小瞧你你這位老朋友了,他的蠱術,恐怕連澹臺源碰上,都會覺得棘手的。”
眼瞅着焦尤背後又中了一劍,薛青的腳底上跟長了草一樣,根本站不住,“景行,是不是該出手了?”
“別急,萬一有情況,來得及。”
薛青真是不得不佩服高景行的定力,這麼險峻的形勢,他居然能淡定到這種地步,要是他自己單獨在這裡,他早就衝上去了,畢竟這關係着小歡的性命啊。
護院一個個倒下,就只剩下澹臺毅和焦尤兩人,他們背靠背,拼死而戰,一波波禁衛軍衝上來,他們明顯已經支撐不住了,連握劍的手都在抖了。
“將軍,我擋在這裡,你先走吧。”形勢愈發緊迫了,焦尤突然出聲。
澹臺毅咬咬牙,鮮血從額頭滴落,他隨手抹去,“不行,我怎麼留先生一個人在這裡,他要殺的是我,不是先生。”
“這不離不棄的,看人還真是心生感動,”首領冷笑,“可惜啊,你們今天誰都走不了,將軍府已經被我的人包圍起來的,連一直蒼蠅都別想飛出去。給我殺,殺了他們,陛下有重賞。”
“景行,要不要出手?”薛青躍躍欲試。
“再等一下。”
“還等?”薛青簡直要崩潰了。
眼看着利劍穿胸而過,薛青的一顆心差點沒從嗓子眼蹦出來,“景行啊,再不出手就來不及了!”
高景行冷眼掃了一下四周,脣角微微揚起,“不用擔心,他人已經來了。”
“啊?”薛青擡頭四處打量着,“他在哪裡,我怎麼沒有看到。”
“在那。”
順着高景行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個身着暗黑色錦服的少年從院牆外飛落而下,他樣貌俊朗,只是眉宇間的戾氣太重,讓人看了不禁從心中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