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中檀今兒個很高興,就連走路都帶風的!
許小閒那小子終於開了竅,主動來到衙門取去了那份數次未曾送出去的婚書!
這小子也真可以,他還真奪得了本次竹林書院的文魁!
今兒個這涼浥縣大街小巷的街坊百姓們所談論的都是兩件事情:其一是許小閒奪得了本次文會之文魁,其二就是那蚊香了。
百姓們對許小閒的觀點發生了巨大轉變,曾經他們是恥笑,而現在,他們的言語面色中卻是毫不掩飾的羨慕——
“瞧瞧人家許小閒,哪怕腦子有病,但人家卻奪得了文魁!你這小子明白什麼叫文魁麼?那是了不得的才華!叫你讀書,你特麼偏偏要去打珠珠,就不能向人家許小閒學學?”
“當家的,許小閒那病怕是好了,不然在數千學子中他怎麼能夠脫穎而出呢?”
“聽說是因爲那蚊香,現在滿城都在瘋傳,說是那蚊香可是個神物,有開竅名目提神醒腦之功效……要不,咱們也去買一些回來給兒子用用?”
“去買啊!這麼好的東西,連許小閒那腦子都治好了,咱們兒子的腦子可沒病,這效果恐怕會更好!”
“只是……那神物要五十文一盒,有些貴啊!”
“貴什麼貴?若是兒子也開了竅,拿到個文魁,萬一那詩詞文章入了文峰閣……你老陳家祖墳上可就算是冒青煙了!”
“娘子所言極是,明兒個我就去那百花蚊香院蹲着!”
凡此種種,季中檀甚至沒有坐轎,他就這樣慢悠悠的走在涼浥縣的街巷裡,聽着街坊們談論着關於許小閒、關於那百花蚊香的事。
只是這聽着聽着他就覺得有些奇怪了,那蚊香當真有那麼多的作用?
自己也點過啊,對了,自從用了那東西之後,睡眠似乎比以往好了許多,就連記憶似乎也增強了不少——
季中檀眼睛一亮,繁之大公無私的將這等神物給分享了出來,豈不是意味着以後的涼浥縣會出許多的才子文人?
這小子可是爲涼浥縣立下了大功啊!
一來是這蚊香的銷路肯定不會有任何問題,這就意味着百花村的村民們的收入將源源不斷。
二來是這蚊香有如此功效,現在距離鄉試還有三個來月,若是竹林書院的學子們堅持用上三個月,今歲鄉試,咱這涼浥縣恐怕會一鳴驚人!
季中檀捋着兩撇八字鬍鬚笑了起來,這個女婿,當真可以!
賢妻……不、辣妻簡秋香實在太有眼光了,難怪能坐穩這北境馬幫的幫主之位。
長女季月兒果然繼承了她孃的優點,面對繁之的諸多問題,她終究沒有放棄,現在看來恐怕能夠守出個柳暗花明了。
許小閒的名聲顯然得到了巨大的提升,從此往後,這涼浥縣的百姓們恐怕再也不會對他指指點點,說他一句腦殘了。
他們會敬佩他,會尊敬他,會以他爲楷模去教育他們的子女,甚至會佩服我季中檀的眼力!
對了,在瞿山下挖掘一處水庫這件事,明兒個得提上日程了,這是許小閒的主意,得掛上許小閒的名字。
這小子既然不想當官,那也不能讓他這一身的才華給浪費了呀,得給他套個枷鎖,嗯,不如就將他弄到縣衙來當一個小吏。
當個什麼好呢?
水庫的事是他提出來的,看來他對水利有些研究,不然就設立一個水庫管理處,讓這小子當個河長?
這不是官,就是個小吏,沒有違背繁之的理想。
如此一想,季中檀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對,學以致用,何況這還是一件爲整個涼浥縣的百姓們做的好事,繁之當欣喜!
……
……
涼月巷子,季府。
季星兒坐在季月兒的閨房裡直愣愣的看着姐姐——
“姐,這是你今兒晚上換的第四件裙子了,你究竟想怎樣呢?”
“嘻嘻,這一件你覺得好不好看?”
今兒晚上許小閒邀請她們去隔壁吃飯,這是一件極其重要的事,因爲這場飯局上有外人,就是朱重舉和蘇平安。
自己和許小閒的事他們其實已經知道,但許小閒既然邀請了自己一家,這就表示他要在外人面前正式的宣告兩人的關係了,這當然得慎重一些纔好。
“好看好看……我說姐姐啊,你至於這樣麼?穿哪一件都一樣好看的,你快點好不好?”
“哼,敷衍,膚淺!”
說到膚淺這個詞的時候季月兒笑了起來,她瞄了瞄季星兒那鼓鼓囊囊的山嶽,眉飛色舞的嘀咕了一句:“妹妹,大不一定就能贏,你瞧,許郎就不以大而論是吧?”
季星兒整個人都不好了,她乜了季月兒一眼,鼻孔朝天,“哼,那是因爲許小閒不是我的菜,不然……哼哼,若是我真的對他下了手,莫非你還真以爲能輪得到你?”
季月兒一點都沒生氣,她是勝利者,當如勝利者一般驕傲!
她又取出了一件白色的裙子,才忽然想到這裙子正是第一次在三味書屋裡和許小閒初見的時候穿的。
就穿它了!
“你倒是去搶試試?某些人啊,可沒點自知之明,有句話怎麼說來着?不見棺材不掉淚,不到黃河心不死……”
季月兒也乜了季星兒一眼,“你不妨對他下手試試?不過咱們姐妹話得說在前面,若是被碰了個鼻青臉腫,可莫要來找姐姐哭鼻子!”
“你……!”季星兒咬牙切齒的瞪着季月兒,“我的郎君,是着銀甲批大氅手握長刀的將軍!他許小閒,連馬背都爬不上,那弱雞的模樣也就季月兒你喜歡,就算送給我,我也不要!”
“好好好,我倒是要看看你去哪裡找那大將軍。”
季月兒換好了衣服,又在銅鏡前仔細的梳妝了一番,“走了,父親恐怕已經到了。”
季星兒撇了撇嘴,兩人來到了院子裡,她嗅了嗅隔壁傳來的香味兒,心想若不是隔壁那味道實在太誘人,這宴席,我肯定是不會去的!
許小閒,這傢伙可是自己的剋星!
季月兒也瞧了瞧那堵牆,心裡想的卻是希望許小閒能夠在某一天在這堵牆上開一個門——她可沒季星兒那身手翻牆啊!
這往來可沒那麼方便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