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龍,恭喜恭喜啊。”
一個志得意滿的大嗓門聲音距離老遠就開始響起。
周圍的客人都好奇的聞聲看去,只見一個身穿便裝留着板寸頭的中年男子正龍行虎步的大步而來,只是面相看上去頗爲陌生,不由紛紛暗自猜測這是何人,好像不是燕京人啊。
可隨即,他們就看到趙子龍快步迎了上去,身體挺直啪的敬了個標準軍禮後才笑着道:“陳長官,您怎麼親自來了?”
衆人這才恍然,原來是趙子龍在部隊的領導啊,難怪沒什麼人認識他。
那陳長官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天生大嗓門,拍了拍趙子龍的肩膀:“你可是我們龍魂最優秀的戰士,聽說你訂婚,所有戰士都吆喝着要來爲你慶賀,但沒辦法,訓練任務太忙,不可能每個人都來,所以,我代表龍魂所有的戰士來恭賀你訂婚之喜。”
周圍豎着耳朵傾聽之人聞言都欽佩而羨慕的看着趙子龍,儘管大多數人不知道龍魂是什麼,但聯繫那位陳長官所說的話,他們也能夠明白,那必然是一支充滿神秘色彩的特殊編織部隊。
聽那陳長官對趙子龍大加褒獎的語氣,衆人不由暗自豔羨,趙家麒麟子果然是人中龍鳳啊,就算是到了特種部隊也依然混的風生水起,被長官親口譽爲最優秀的戰士,這份殊榮在這個特殊的日子裡,真可謂是錦上添花,給足了趙家面子。
感受到周圍那豔羨的目光,趙子龍臉上的笑容更盪漾了,熱情的說道:“感謝長官,感謝隊裡所有的兄弟,快,陳長官,您裡邊請。”
早有趙家負責接待的人笑容滿面的迎上前來,在前面引路,把陳長官接引了進去,安排在事先預留好的座位上。
有細心的人發現,趙天涯這個趙家家主竟然特意親自過去跟陳長官寒暄了半天,可見對此人的重視。
有些心思活絡的人立刻動起了心思,沒話找話的主動上前攀談,不說能和來自這個神秘部隊的大人物攀上關係,最起碼也能落個眼熟不是,說不定哪會就能用得上了呢。
陳景明大馬金刀,雙目顧盼生威,架子端的十足,愛理不理的和前來套關係的人敷衍着,跟之前對待趙天涯那受寵若驚時的表現簡直是判若雲泥。
儘管有人心中不滿,結交的心思也淡了下去,陳景明也不以爲意,反而心裡暗自得意,感覺人生都達到了巔峰。
雖然他不知道爲什麼蕭白羽會突然交出龍魂的掌控權,但他現在卻是名副其實的龍魂最高長官,哪怕是臨時代理的,也是最高長官不是。
作爲一個業務素質不咋樣,但心思活絡,極其擅長經營,削尖了腦袋都想往上爬的官僚,他心裡很清楚,自己若想要去掉頭頂上那個代字,就必須要把抱上一根粗大腿當做靠山才行。
只是,他背後的家族雖然在地方上很有影響力,但卻還沒有把手伸進這天子腳下的資格。
所以,八面玲瓏的他通過臨時負責人的特殊權限,私自調出了龍魂成員的資料,在得知趙子龍竟然是安都趙家的大少爺後,第一時間就做出了決定,必須通過趙子龍這個關係抱緊趙家的這根粗大腿。
所以,他對趙子龍那是百般示好,不但在準備國際特種兵大賽的集訓期間特批了趙子龍的訂婚假,還特意抽出時間來親自來爲他祝賀。
卻渾然沒有發覺,就在距離他不遠的一張餐桌前坐着一老一中年兩名男子,正冷眼旁觀看着他的表現。
“這就是接替白羽掌管龍魂的那個陳景明?”
中年男子瞥了陳景明一眼,失望的低聲道。
老年男子冷笑一聲:“不錯,真不知道某些人是怎麼想的,竟然會弄這麼個玩意兒來接管龍魂。”
“連最起碼的保密意識都沒有,恨不得讓所有人都知道他是龍魂的新任長官,這樣的人如何配擔任龍魂的新長官,我會跟常議長反應的。”
中年男子正是龍王,扭過頭來不再去看陳景明,淡淡的說道。
老年男子恨恨的瞥了陳景明一眼,也收回了視線,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蕭鼎山。
以他的身份,趙家小輩的訂婚宴根本沒資格讓他親自來,但奈何龍王的兒媳婦是趙家人。
趙天涯親自登門給龍王下了帖子,龍王礙於兒媳婦的情面不好推辭,只能來赴宴,就順便把他也拉了過來陪他,讓他很無奈。
蕭鼎山心裡很煩悶,到了他這個歲數,對功名利祿都沒有了什麼興趣,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修心養性上面。
但他心性再淡泊,家族的發展和延續也不能不顧及。
兩個兒子,他最喜歡的還是老二蕭白羽,當初他是決定把家主之位傳給他的。
奈何蕭白羽爲人忠厚仁義,又志不在此,顧全大局,不爭不搶,主動把蕭家家主之位讓給了大哥蕭白翼,避免了同室操戈,讓他感覺極爲虧欠了這個二兒子。
好在,蕭白羽靠着自己的努力成爲了龍魂的長官,讓他深感欣慰,想着他不接掌蕭家家主之位也未必是件壞事,有着他這個龍魂長官暗中照應,即便蕭白翼再不爭氣,也不至於讓蕭家走向沒落。
可他萬萬沒想到,蕭白羽卻因爲老龍魂成員的衝動而被人算計,遭受了無妄之災,不得不交出龍魂的掌控權,這讓他蕭鼎山如何能不悲憤欲絕。
所以,在看到陳景明那小人得志的模樣時,那是怎麼看怎麼不順眼,心裡感到極爲不是滋味,甚至就連看沈國威這個混不吝的老部下都哪眼看哪眼煩。
“爸,您怎麼也來了?”
就在他心裡鬱悶,滿腦子胡思亂想之際,一個詫異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
擡頭一看,見正是自己的大兒子蕭白翼一家,心裡愈發煩躁,不耐煩的道:“怎麼?你們能來,我就不能來了?”
蕭白翼臉色那個尷尬啊,杵在那裡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也不知道是誰惹得老爺子不開心了,怎麼一說話就跟吃了槍藥似的,把他這個蕭家家主弄的當衆下不了臺。
“爺爺,您來怎麼也不跟果果說一聲啊,果果可以陪您一起來的,果果還能給爺爺揉肩捶背呢。”
蕭白翼的妻子王淑珍是個心思玲瓏的女人,見老公尷尬,慌忙衝小女兒蕭果兒使了個眼色,蕭果兒立刻撲到蕭鼎山的懷裡跟小大人似的撒嬌道。
果然,蕭鼎山的臉色立刻多雲轉晴,眉開眼笑的抱起蕭果兒,滿臉寵溺的道:“我的小果兒真孝順。”
隔代親這是老一輩人的慣常心理,別看蕭鼎山始終不待見蕭白翼,但對蕭果兒卻是疼到了骨子裡,蕭果兒一使出來殺手鐗,他也只能乖乖投降了。 蕭白翼心裡暗自鬆了口氣,遞給妻子一個讚許的眼神,要不是她反應快立刻讓蕭果兒出馬搞定老爺子,以老爺子的脾氣,指不定就能衆目睽睽之下演一出三孃教子,讓他這個蕭家家主的臉面往哪裡擱?
“小魚柳呢?”
蕭鼎山抱着蕭果兒,又惦記起了自己的曾孫女,看向蕭白翼問道,也算是緩和了氣氛。
蕭白翼不敢怠慢,慌忙回答道:“今天幕雨過來了,我本來打算讓她跟我們一起過來的,可暮雨那孩子說不合適,帶着小魚柳去遊樂場玩了。”
蕭鼎山一想也是,雖然柳幕雨都爲蕭家生了個女兒,但還沒有正式過門,出現在這個場合確實有些不合適。
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就不搭理蕭白翼了,逗弄着蕭果兒這個開心果,跟她玩了起來。
蕭白翼早就對他的態度習以爲常,訕訕的一笑,衝着龍王點頭一笑示意後,拉着妻子自顧自的去跟熟識的人打招呼,他是絕對不會跟老爺子坐一桌的,否則,這頓飯是別想吃痛快了。
“顏兒呢?怎麼還沒到?真是不像話。”
蕭白翼看了看錶,有些不悅的問道,自己這個大閨女現在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連續兩天都夜不歸宿,一大早就打電話讓她來參加訂婚宴,這都快中午了,竟然還沒到地方。
王淑珍疼閨女,聞言慌忙解釋道:“她那個閨蜜楊婷剛從國外回來不久,這兩天又過生日,顏兒這兩天都在陪她,女孩子嗎,化妝打扮都是需要時間的。”
蕭白翼冷哼一聲,沒再糾纏這個問題,而是轉而道:“這丫頭年紀也不小了,得抓緊時間給她訂門婚事才行。”
王淑珍嘆了口氣,哪裡不知道蕭白翼的心思,他是覺得沈家丫頭能和趙家聯姻而受到刺激了啊,也想給顏兒找個家勢雄厚的婆家,蕭家也能因此獲得最大的利益而發展壯大。
雖然有些心疼女兒,但生在蕭家這樣的大家族,這就是女兒的宿命,她一個婦道人家又能有什麼辦法。
蕭白翼確實是被沈家和趙家聯姻刺激到了,蕭老爺子是沈老爺子的老上級,兩家又有着姻親關係,平時來往也比較密切,但兩家都是差不多的家世背景,在關係不錯的前提下,同樣暗中也存在着攀比的心理。
沈家攀上趙家這個世家之首,趙子龍作爲趙家的準繼承人,又是安都八少第一少,想要通過聯姻壓沈家一頭,那就只有從門閥中找女婿了。
可門閥中若是沒有繼承權的子弟,根本無法壓下趙子龍這個安都第一少的風頭,所以蕭白翼很鬱悶,突然看到一個氣度不凡的公子哥正在趙家人恭敬的引領下走了進來,頓時眼睛一亮,壓低聲音道:“哎,你覺得白家的這個白青如何?”
“他就是白家的那個白青?”
王淑珍看着氣質卓爾不羣的白青,正被一羣公子哥和名媛們衆星拱月般的圍着打招呼,眼睛頓時一亮:“不錯啊。”
蕭白翼嘿嘿一樂,跟老丈人看女婿似的遠遠打量着白青,連忙催促道:“趕緊給顏兒打電話,讓她抓緊時間過來。”
“好,我這就給她打電話。”
王淑珍對白青是十二萬分的滿意,立刻拿出手機開始撥打蕭顏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