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來,趙天涯也曾派出不少人手想要加入龍魂,但可惜,龍魂可不是誰想加入就能加入的,入門考覈的難度到了近乎變態的程度。
畢竟龍魂是特種作戰部隊,不是能打就能通過考覈的,需要在各個軍事方面的綜合素質達標才行。
儘管趙家這些年來送了不少身手高明的武者去參加考覈,但最終卻都因爲綜合素質不達標而宣告失敗。
當然,其中也有着蕭白羽對趙家“特別關照”的緣故,讓趙家曾一度對這個計劃感到一籌莫展。
趙天涯痛定思痛,在經過深思熟慮後,對趙子龍從小就開始進行軍事方面的培養,並在時機成熟時開始讓其服用基因藥物來改造體質,最終以優秀的成績強行通過考覈加入龍魂,讓蕭白羽也無話可說。
眼下,計劃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蕭楚南的迴歸和一個本年度三軍大比武的冠軍寧丁成爲了趙子龍奪取龍牙稱號的最大變數。
事實上,對於趙子龍獲得龍牙稱號,已經不僅僅只是關乎着趙家的百年大計了,因爲丁獵的緣故,已經成爲了趙天涯的執念。
他絕不允許自己苦心謀劃的計劃出現任何變故,哪怕有可能會因此而毀掉趙子龍這個精心培養的接班人,他也要孤注一擲。
因爲這個私心,他在告訴趙子龍最新基因藥水的風險時,才故意隱瞞了其中的風險性。
實際上,這種最新的基因藥水藥性並不穩定,擁有着高達百分之三十的死亡率或者是基因變異率。
百分之七十的成功率,對趙天涯來說已經很高了,值得一試,只要能撐過去不死,哪怕是基因變異,不是還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能夠讓趙子龍激發出異能而變的更強嗎?
“我願意服用。”
趙子龍只是稍一猶豫,就做出了決定,不到百分之十的危險性而已,他不覺得自己會那麼倒黴。
更何況,他剛受到強烈的刺激,堂堂安都第一少竟然被人當衆搶親還只能像頭縮頭烏龜似的低調隱忍。
這種奇恥大辱和滿腔的怒火已經讓他顧不得其他,只想以最快的速度變強,順利奪取龍魂的參賽權,在國際特種兵大賽中一鳴驚人,成爲龍魂的新龍牙,到那時,少年得志,權柄在握,還有誰敢小看他趙子龍?
最重要的是,他的眼線稟告,在訂婚宴無疾而終後,沈墨儒就帶着沈牧晴直接回了沈家,並沒有給那個該死的雜碎跟沈牧晴單獨相處的機會。
所以,他覺得自己還有希望,只要自己能帶領龍魂在國際特種兵大賽中斬獲榮譽歸來,成爲新龍牙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即便是沈墨儒恐怕也要對他另眼相看,到那時,沈牧晴自然就會知道,他和丁寧誰更有優秀。
當晚,即便趙家大院的隔音效果很好,但趙家的下人依然能夠隱約聽到時斷時續不時傳出的淒厲嘶吼聲,讓他們膽戰心驚,還以爲鬧鬼了呢。
逍遙山莊,丁寧愁眉不展,坐在沙發上是欲哭無淚。
本以爲大鬧一場當衆搶親就能抱得美人歸,可沒想到沈墨儒卻橫插一槓子,竟然把沈牧晴帶回了沈家。
臨走前,沈墨儒跟他有着一段非常短暫的秘密談話,談話內容只有兩句,第一句是表明身份,他竟然就是羽林衛的總衛。
好吧,這的確是個讓人悲傷的消息,他對羽林衛可是沒有任何好感的,不但曾經在燕子塢和一個副總衛發生了衝突,後來還一拳把來找場子的董中校打的落荒而逃。
所以在首相大人代表國家表示要授予他羽林衛副總衛職務並授少將軍銜時,他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婉言拒絕。
當然,他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很慷慨的奉獻出一套代表黑風帝國最高科技的機甲以及尼古拉斯和奧古斯都這兩個統戰部的俘虜當做拒絕的補償,才讓首相大人臉上多雲轉晴。
本以爲事情就此告一段落,可他怎麼都沒有想到事情兜兜轉轉又繞了回來,沈墨儒這個準岳父所說的第二句話就是:“想要娶我女兒,不是不可以,但我有一個條件,憑本事當上羽林衛的總教官,只能你能做到,就算是讓牧晴給你做小我都同意,否則,就算是元首大人發話我也絕不會答應。”
沈墨儒根本沒有給他討價還價的機會,話一說完轉身就拉着依依不捨的沈牧晴揚長而去。
所以丁寧此刻很頭疼,他又不傻,心裡跟明鏡似的,知道沈墨儒的要求絕不僅僅只是代表他個人,而是上頭還沒死心啊。
羽林衛總教官武世衝,代號珈藍,蜀都武家的長子,雙方本就有着不可調和的矛盾,真取而代之也不是什麼難事。
只是,他真沒什麼興趣在羽林衛擔任什麼副總衛,更沒有什麼興趣擔任總教官,一旦答應任職,他再想跟在十七局似的當撒手掌櫃恐怕是不可能的了。
當然,這只是一個方面,另一個方面,他隱隱猜測出了上頭的意思,似乎,對武庫很不滿啊,想要借他的手來敲打……或者說打壓武庫。
對此,他並不反感,反正蝨子多了不怕癢,現在三大神殿、開門、天照神宮和神裔組織都欲將他除之而後快,也不在乎再多一個武庫。
可問題是,羽林衛和國士府可是始終站在對立面的,他作爲國士府的標誌性代表人物,現在若是轉身加入羽林衛,外界又該如何議論他?國士府的人又會用什麼樣的眼光來看待他?
人活在世上,沒有人可以真正做到遺世而獨立,總會活在別人的眼光裡,他也不會例外。
“哎!還真是看得起我啊。”
丁寧煩惱的撓着頭,愁眉不展的小聲嘟囔着。
“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嗎?能不能跟我說說,說不定我能給你出點主意呢?”
始終在一旁小心翼翼觀察他臉色的楊婷,終於鼓足勇氣問道。
丁寧一怔,隨即啞然失笑道:“這事說起來太過複雜,跟你說了也沒用。”
“噢!”
楊婷乖巧的輕應了一聲,卻難掩眸中的黯然之色。
丁寧意識到自己說話太過隨意了,從而忽略了楊婷的感受。
要知道,她剛剛被她一向尊重愛戴的父親“賣”掉,正處於自我否定自我懷疑的敏感階段,雖然因爲自己的“包養”而迸發出活下去的勇氣,但這並不意味着她就真正的走出了這個心理陰影。
她主動詢問,未必是真覺得她能夠爲自己分擔什麼,只是想要以這種方式來證明自己不是廢物,尋找自己存在的意義罷了。
想到這裡,丁寧心裡暗自心疼,伸手將她攬入懷中,輕嗅着她的秀髮芬芳,柔聲的歉意道:“婷婷,不是我不信任你,只是這件事情說起來真的很複雜,不過,既然你想聽,我就慢慢跟你說。”
“真的?”
楊婷霍然擡起頭問道,眉宇間洋溢着意外的驚喜之色。
看的丁寧一陣心疼,這個可憐的姑娘,自信心已經處在即將崩潰的邊緣了,若是他再不用點心,很有可能會讓她變的越來越自卑,最終發展成爲嚴重的抑鬱症,懷疑自我,否定人生,到那時,再想彌補可就晚了。
捧起她嬌俏的臉龐,在她脣上輕輕一吻,抱起她坐在自己腿上,丁寧開始娓娓道來。
楊婷聽的很認真,即便丁寧已經儘量淡化自己經歷中的傳奇色彩,但依然讓她聽的如醉如癡,美眸中異彩漣漣。
足足花費了一個多小時,丁寧才交代清楚其中的來龍去脈,當然,他也沒指望楊婷能給他出什麼主意,只是想用這種方式來表達對她的信任,防止她患得患失下發展成抑鬱症罷了。
可他沒有想到,楊婷還真給了他一個驚喜,仰着俏臉看着他,認真的道:“那你是怎麼想的呢?”
“哎!我就是拿不定主意才發愁啊。”
丁寧唉聲嘆息的說道。
“你……很愛那個叫做沈牧晴的女孩嗎?”
楊婷遲疑了一下問道,話語中沒有醋意,只是略帶着一絲緊張。
丁寧知道她現在的心理很敏感,一個不好就會刺激到她,但他也不能違背自己的本心,略微尷尬的道:“可能你會覺得我很渣,但我不想欺騙你,無論是牧晴、顏顏還是你,在我心裡同樣都是任何人無法替代的存在。”
雖然這話有點假,丁寧卻說的理直氣壯、深情款款,讓楊婷的心瞬間融化,整個人都暈乎乎的,感覺心裡滿滿的全是幸福。
畢竟,她自己心裡有數,丁寧願意接納她,更多的是出於憐憫和同情,哪怕明知道這句話是假話,她依然覺得很幸福。
因爲她很明白一個道理,當一個男人願意用花言巧語來哄你的時候,那就意味着他多少是有些在乎你的,否則,根本無需說假話來騙你。
或許那種在乎不是愛,但對現在已經一無所有的她來說,卻無異於是一種最大的心理安慰。
“既然你愛她,就肯定不會捨棄她不是嗎?”
楊婷屬於那種給了點陽光就立刻能燦爛的女孩,拋開心理陰影的因素,很快就看清問題的核心本質,直指本心的問道。
好吧,雖然和自己的女人談論愛不愛另外一個女人,是一件十分尷尬的事情,但丁寧卻不得不承認,楊婷問出了他內心最糾結的所在。
雖然,他有信心即便不答應沈墨儒的條件,最終也能抱得美人歸,但那樣做的話,沈牧晴很有可能就算嫁給她,也得不到家人的祝福,這不是他願意看到的結果。
隨着他步入社會,經歷了越來越多的事情,終於明白,婚姻,不僅僅只是兩個人的事情,而是兩個家庭……
呃,確切說,是很多個家庭的事情。
所以,在有可能的情況下,他都會力所能及的去做好這方面的事情,就算最終不能讓女方家裡心甘情願的接受他,也要儘量做到不留遺憾,否則,如何對得起對那些他一往情深的女人們。
所以,楊婷只是簡單的一句話,但卻讓他從搖擺不定的糾結中醒悟過來。
是啊,既然他根本無法放棄沈牧晴,那還有什麼好糾結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