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寧見她面露赫然之色,這纔想起自己還光着上身,連忙幻化出一道靈力衣服遮羞。
看着在夜風中楚楚可憐的曲豔,心中生出無窮的憐惜之意,柔聲道:“是不是不習慣這裡的生活?”
“不,不是,這裡很美,很好。”
曲豔連連否認道。
對她來說,這世上已經沒有什麼好值得她留戀的了,若不是丁寧,她那個噁心的丈夫恐怕依然在玩着變態的遊戲,她恐怕也沒有勇氣能夠活到現在,開始新的生活。
“既然不是不習慣,那就是有人欺負你了?”
丁寧繼續問道。
對於曲豔,他也說不上是什麼感情,既垂涎於她的美色,又同情她的遭遇,所以當初纔會伸出援手,還在她離婚後將其接到了天堂島。
但接到天堂島後,他又不知道該怎麼安排曲豔的生活,就下意識的採取了迴避態度,並沒有進一步的發展。
好在剛好小雙喜出世,曲豔又有着育兒經驗,每天幫着獨行照顧孩子,還在丁牽獵的授意下,負責打點全島人的衣食住行和日常生活,算是天堂島的大管家。
不得不說,曲豔的能力真的很強,自從她擔任管家後,把整個天堂島打理的井井有條,就連對生活品質極爲講究的慕容嫣然也對她讚不絕口。
“沒有,老爺夫人,少奶奶她們都對我很好,沒有人欺負我,真的。”
曲豔唯恐丁寧不高興,慌不迭的連忙解釋道:“我只是晚上睡不着,來這裡吹吹海風。”
“是不是想孩子了?”
丁寧看着她緊張的樣子,想起眼前的美女可是曾經的金牌大記者竟然淪落爲自己的大管家,心裡不由憐惜不已,上前和她並排而立,看着夜色下的幽深的大海,柔聲問道。
曲豔抿了抿脣,沒有說話卻搖了搖頭,眼底閃過一抹悲傷之色。
“那怎麼這麼晚還不睡?”
丁寧詫異了,奇怪的問道。
要知道,曲豔可不像自己的女人個個是武者,十天半個月的不睡覺也沒什麼,她只是個普通人而已,一宿不睡第二天會沒精神的。
“睡不着,心裡亂。”
曲豔感受着身旁丁寧的味道兒,目光茫然的眺望着黑暗中的大海,任由夜風撩起她凌亂的長髮,衣衫獵獵,飄逸如仙。
“坐,有什麼心事可以跟我說說嗎?”
丁寧悄悄動用土元素之力,匯聚出一塊兒大石頭,隨手擦了擦上面的塵埃,讓曲豔坐下說。
曲豔發現沙灘上突然多出了一塊兒大石頭,雖然心中訝異,但想到她來到天堂島後,這裡生活的每個人似乎都有着神奇的本領,聰明的她也沒有多問,依言在石頭上坐下。
丁寧毫不客氣的坐在她的身旁,感受着她身上散發出的淡淡體香,不由暗自咒罵曲豔那該死的變態前夫,這麼漂亮的媳婦,那混蛋竟然捨得跟人家交換 妻子玩,上次只是把他弄成白癡還真是便宜了他。
“冷嗎?”
丁寧見曲豔抱着膀子似乎有點冷,很不要臉的伸手摟住她的纖腰,還堂而皇之的爲自己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曲豔渾身一僵,心如小鹿般砰砰亂條,儘管覺得這樣顯得太不矜持,但身體卻很誠實的放鬆下來依偎在他溫暖的懷抱裡,還把腦袋依靠在他的肩膀上,享受着她夢寐以求的這一刻。
丁寧心中暗樂,果然曲豔是喜歡自己的,他能夠清晰的感受到她的依賴和加速的心跳,若是平時,他可能還會虛僞的逃避曲豔的感情。
但黑夜讓他心裡蠢蠢欲動的慾望不斷的放大,再加上從夜玲瓏那裡沒有得到滿足,正是不上不下的時候,他丟掉了所有的顧忌和顏面,主動勾引起了曲豔。
郎有情,妾有意,又是月黑風高殺人……呃,錯了,是夜黑風高偷情時。
隨着丁寧主動發動攻勢,挑起曲豔那精緻的下巴,在她慌亂緊張而隱含期待的目光中噙上她的脣時,乾柴烈火一點即燃。
曲豔這輩子不止一個男人,但包括她的前夫,也從來沒有真正的走進過她的內心,唯有丁寧,只是一個吻,就讓她徹底沉淪而墮落。
內心前所未有的充實感和滿足感,讓她肆意的流淌着眼淚,忘情的嘶吼着吶喊着,靈與肉的交融,讓她體會到前所未有的踏實感和安全感。
這一刻,她唯一的想法就是,讓我死了吧,死在這個男人的身下,哪怕不能永遠和他在一起,也一定要讓他永遠忘不掉自己。
丁寧沒有想到,曲豔對自己的感情竟然如此之深,深到了哪怕她早已經不堪重負卻依然倔強而不惜任何代價的都要滿足他取悅他。
那深入骨髓的依戀和愛意,他能夠清晰的感受體會到,讓他更加增添了幾分對這個可憐女人的愛憐。
要知道,曲豔只是普通人罷了,卻比身爲武者的女人們堅持的時間還要久,這不得不說是一個前所未有的奇蹟。
龐大的靈力瘋狂的涌進曲豔的身體,讓她傷痕累累的疲倦身軀再次迸發出新的活力,不管曲豔內心是何等的自卑,但這一刻,丁寧已經做出了決定,這一生,絕不會辜負這個命苦的女人。
曲豔笑了,流着眼淚笑了,生無可戀的她,終於獲得了新生。
可能對丁寧來說,對她的憐憫更多於愛,但她不在乎,她已經還是殘花敗柳,根本配不上丁寧,現在他願意垂憐於她,她就心滿意足了。
“豔兒,我會給對你負責任的。”
狂歡過後,看着連一根手指頭都無法動彈的曲豔,丁寧愛憐的摟住她,在她額頭親吻一下,柔聲說道。
“不,不要,能和你有這一晚上的姻緣,我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曲豔深情的看着他,但語氣決絕的拒絕道。
“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我是那種不負責任的人嗎?”
丁寧有些生氣的說道。
“不,不是,只是我早就不乾淨了,根本配不上你,和你在一起只會讓你蒙羞,這對你不好,若是你真心疼我,就別逼我好嗎?”
曲豔目光堅定的看着他搖頭請求道。
“什麼乾淨不乾淨的,對我來說,肉身只是一具臭皮囊,唯有心靈的純淨纔是一個人是否乾淨的標準。”
丁寧靜靜的看着她,動情的道:“曲豔,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重新開始你的新生活吧。”
“忘記?談何容易?發生過的事情,我又怎麼可能會當做沒有發生過?”
曲豔目光黯然的仰望着天空,嘴角流露出悽美無奈的苦澀之意,兩行清淚沿着臉頰潸然而下,嘴裡輕聲的呢喃道:“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遲,我恨君生早。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時,日日與君好。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離君天涯,君隔我海角。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化蝶去尋花,夜夜棲芳草。”
“傻丫頭,我們現在不是已經在一起了嗎?”
見曲豔的情緒不穩,丁寧伸手爲她拭去眼角的淚痕柔聲說道。
心裡卻很清楚,曲豔的前夫帶給她太多太多的傷害,讓她根本沒辦法走出過去的心理陰影。
幸好,幸好自己今晚路過這裡,一時衝動下要了她,不然,那種無處宣泄的情緒鬱積在心底,遲早會讓她患上抑鬱症的。
想明白了這一點,他也不逼着曲豔做決定了,慢慢的用柔情來化解她內心的傷痛,遲早有一天,她會忘記過去的傷痛,開始嶄新的生活的。
但他也很清楚,若想要曲豔忘記那不堪的過去,那就必須切斷她所有的過往,別的還好說,但曲豔卻有着一個兒子,切斷母子之情,本身就是一種不道德的行爲,所以,丁寧很糾結,不知道該如何斬斷曲豔的過去。
沉默片刻,丁寧試探着問道:“你想你的兒子嗎?”
“不想。”
曲豔毫不猶豫的回答大出丁寧的意外,一個母親竟然會不想自己的孩子,這得有多麼心狠而無情的人才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啊。
“因爲那個孩子本就不該來到這個世上,是我故意生下他的,他其實根本不是盛雲澤的種,而是李道林那雜碎的種,是不是很諷刺?”
曲豔嘴角勾勒起自嘲而譏誚的弧度,有些癲狂的大笑着,笑容裡卻滿是報復的快意。
丁寧明白了,有些心疼的把癲狂的曲豔摟在懷中,拍着她光滑如玉的背部來安慰着她那傷痕累累的心。
盛雲澤和李道林毫無廉恥的大玩換 妻遊戲,結果卻換回來一個野種,曲豔明知道這孩子不是盛雲澤而是李道林的,但還是選擇了隱瞞真相而生下了他,就是爲了報復盛雲澤這個性情扭曲的變態。
所以,對她來說,那個孩子的出世只是她用來報復盛雲澤的工具而已,可以說,即便丁寧沒有出現,心懷恨意的曲豔遲早有一天也會點爆這個炸彈,把孩子的身世公佈於衆,讓盛雲澤活在永遠的悔恨和難堪當中。
想一想吧,盛雲澤由於自己的性情變態,最終卻發現自己辛辛苦苦養大的孩子卻是別人的種,那對他甚至是整個盛家的打擊將會是何等殘酷?
細思極恐,這讓丁寧有些不寒而慄,對這樣的事情,他不知道該如何置評,但他很清楚,等到曲豔真的點爆這顆炸彈時,她也必然會付出生命的代價。
也就是說,曲豔事實上早就做好了去死的準備,可見盛雲澤對她造成的傷害已經達到了何等嚴重的地步,讓她不惜一死都要瘋狂的進行報復。
若是換了其他人,或許會覺得曲豔太過惡毒和薄情寡恩而敬而遠之,但丁寧卻是親眼目睹了曲豔當初是怎麼被毒打虐待的那一幕,若不是被逼到那個份上,誰又願意做出如此歹毒而狠辣的報復行徑呢?
“怎麼?怕了?是不是覺得我太狠太絕情?覺得我是個惡毒的女人?”
曲豔露出自嘲的笑容,看着丁寧譏誚道。
丁寧嘆了口氣,按着她的雙肩推開她認真的看着她的眼睛,眸中全是心疼之色:“我只是遺憾沒能早點遇見你罷了,否則,你也不會受那麼多苦了。”
曲豔瞬間淚崩,一頭紮在他的懷裡嚎啕大哭起來。
有丁寧這句話,她縱死也無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