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寧本以爲還要花費好一番口舌才能說服他們呢,沒想到他剛開口這羣整天閒的蛋疼的傢伙就唯恐他反悔似的一口答應了下來。
那個個眼睛放光的興奮模樣弄的丁寧心裡好生的不踏實,疑神疑鬼的暗自揣測,這些傢伙是吃錯藥了嗎?連福利待遇都不問就直接答應了下來?這不合乎常理啊。
他哪裡知道,龍落等人親眼目睹了天澤宗開宗大典上發生的一切,不說那僞人皇爲什麼會突然落荒而逃,光是來搗亂的三大勢力折戟沉沙大戲,以及三大神殿的兩大殿主不知道被丁寧用了什麼手段收服改投在了天澤宗的門下,就讓他們對丁寧敬若天人。
就算丁寧不請他們擔任供奉,他們都要想方設法留在天澤島多玩一段時間呢,現在丁寧主動的找上門來,傻子纔會拒絕呢。
開玩笑,在天澤宗當供奉,可比在安都浴場裡看場子刺激多了,這樣的好事他們又怎麼可能會錯過。
丁寧稀裡糊塗的就收下了十六名半神級小弟的膝蓋,天澤宗也多了十六名半神級供奉,呃,看他們紋龍畫虎的樣子,實在沒有任何的高人風範,說他們是供奉實在是太擡舉他們了,最多也就是一羣打手的料。
完成了一樁大事,丁寧和這幫熱情的有些過分的小弟們“依依惜別”,逃也似的溜之大吉。
出了龍落等人居住的地方,丁寧心有餘悸的抹了把冷汗,心裡充滿惡意的嘀咕着:“奶奶的,這也太熱情了,不會是披着半神的皮,實際上卻是一羣基情滿滿的老玻璃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人品大爆發,一向冷酷的宋鍾竟然開門見山的表示想要拜他爲師,弄的他哭笑不得。
不說宋鍾是跟老爹齊名的四大狠人之一,光是他的年紀和江湖閱歷,丁寧也不好意思收他爲徒啊。
但宋鍾性格卻極爲執拗,噗通一聲跪下打死都不願意起來。
“你怎麼會想起來拜我爲師?”
丁寧拿他沒有一點辦法,不由無語的問道。
宋鍾很誠實的回答了他的問題,他是個散修,曾經無意中進入了一處遺蹟,卻看見一杆燃燒着白色火焰的長槍和一把燃燒着黑色火焰的箭矢交織糾纏在一起,似乎在彼此爭鬥。
那時候的他實力低微別說覬覦這樣恐怖的火焰神兵了,就連稍微靠近一點都會被燒成灰。
他本想悄悄的退走,卻不料那白色火焰槍突然擺脫黑焰箭矢的糾纏遁入了他的體內,本以爲自己必死無疑,沒想到卻因禍得福,稀裡糊塗的一覺醒來後,那杆冷焰神兵就已經被他收服,讓他的實力突飛猛進。
從此,憑藉着這杆冷焰追魂槍,才闖下了四大狠人之一的赫赫威名。
以前的他還有個妹妹牽掛着,自身又有秘密唯恐給妹妹帶來災禍,所以一向是獨來獨往沒有加入任何的門派。
可現在妹妹已經死了,他孑然一身無牽無掛,就一心只想追求武道巔峰。
只是他的實力停滯在神武境巔峰已經很多年了,始終都無法邁出那一步而踏入聖武境,他也仔細分析過原因,最終找到了癥結所在之處。
正所謂成也蕭何敗蕭何,當初他意外的收復了冷焰槍,令他實力暴漲,但也同樣的帶來的隱患,那就是他的根基不穩,是憑藉着冷焰槍的力量才能走到今天的,想要再進一步簡直難如登天,除非是自廢全身修爲,捨棄冷焰槍從頭開始修煉,纔有可能踏入更高的境界。
但他一個散修,既沒有系統的修煉功法,也沒有名師指點,一身的實力全在冷焰槍上,讓他捨棄辛苦修煉出來的修爲,他是真心捨不得。
所以想來想去,丁寧是唯一一個能夠無視白色冷焰的人,或許有辦法能夠解決自己的煩惱,所以才萌生了拜他爲師的念頭。
丁寧聽着他的娓娓道來,心中卻爲之一動,黑焰箭矢?難道是射日神弓的專用箭矢?
當即伸手凝聚出一縷寂滅天火問道:“你看到的那黑焰箭矢上可是這種火焰?”
宋鍾霍然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丁寧掌心正在靜靜燃燒的黑色火焰,吃驚的道:“不錯,就是這種氣息,我敢確定,當初那黑色箭矢上燃燒的就是這種火焰。”
丁寧沉聲繼續問道:“你所說的遺蹟是不是在崑崙山?”
這下子宋鍾更加震驚了,失聲道:“你怎麼知道?”
可隨即就恍然大悟般的一拍腦門道:“我還真是說了句廢話,連那黑色箭矢都被你收服了,看來也你也去過那個遺蹟。”
“不,我可沒去過那個遺蹟,也沒收服那根箭矢。”
丁寧搖頭否認道,眼底卻閃爍着興奮的光澤。
宋鍾既然進入過位於崑崙山中的遺蹟還得到了奇遇,說明他是有着大氣運之人,倒是個跟隨自己去參加氣運之爭的合適人選。
“那……那這黑色火焰怎麼會……”
宋鍾話沒有說完,但意思卻很明白,既然丁寧沒有去過那個遺蹟,又怎麼會擁有這黑色火焰?
“那處遺蹟中的寂滅天火併不是唯一的,那根箭矢是屬於我的東西。”
丁寧沒有跟他解釋的意思,淡淡的說道,但卻皺起眉頭思索着宋鐘的情況應該怎麼解決,難道真要捨棄冷焰槍從頭修煉不可嗎?
那樣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卻趕不上氣運之爭了,這可不符合他的打算,只能另想辦法看怎麼才能讓他在不捨棄冷焰追魂槍的前提下突破目前境界了。
事實上,蠻荒練體術就能輕鬆解決他的難題,但這種能夠提升武者資質的逆天功法,在宋鐘沒有真正取得他的信任前,他是絕不會教給他的。
宋鍾整個人都懵了,沒聽懂丁寧說的是什麼意思,黑色箭矢是他啊?
開什麼玩笑,當初他進入遺蹟的時候丁寧恐怕還沒有出生呢,黑色箭矢怎麼可能會是他的東西。
只是他從來都不是個好奇心很重的人,丁寧不願意說他也不會繼續去追問。
反正,丁寧在他心裡的感覺是越來越神秘了,可越是這樣,越是讓他堅定了拜師的信念。
卻不知,丁寧所說的一點都不假,黑色箭矢毫無疑問是射日彎弓的配套箭矢,射日彎弓是他的,配套的箭矢自然也應該屬於他了。
只是,這也讓他內心充滿了疑惑,當初冥帝可是說過射日彎弓已經被他煉化成爲了冥寶,卻從來沒告訴過他射日彎弓還有配套箭矢。
那到底是冥帝自己本身也不知道,還是他故意隱瞞?
不過丁寧覺得前者的可能性應該更大一些,畢竟,射日彎弓是屬於大羿的,他也是無意中得到的罷了,並非原主,不知道還有着箭矢的存在也很正常。
丁寧內心隱隱的有種直覺,如果能得到配套箭矢的話,射日彎弓的威力恐怕會更上一個臺階,若再遇到那個灰十八,只要拉開距離,憑藉着射日彎弓他絕不會再像上次那樣狼狽了。
不得不說,灰十八帶給他的心理陰影實在是太大了,雖不是他遇到過的最強敵人,但毫無疑問卻是他遇到的敵人中最危險的一個。
以致於,讓他養成了隨時以灰十八爲假想敵的習慣,無論遇到什麼樣的敵人,他都會下意識的拿出來跟灰十八作比較。
僞人皇的實力雖然也很強,在境界上只比灰十八略遜了一籌,但論起能夠帶給他的威脅來,真是拍馬都趕不上灰十八。
灰十八那是長期浸淫在生死殺戮中所培養出來戰鬥意識和殺意,能夠帶給他的威脅和壓力絕不是揠苗助長強行把境界提升上去的僞人皇能夠相提並論的。
說句難聽話,若是拋卻僞人皇不受天道桎梏的優勢不論,他有自信最多百招內就能把僞人皇斬殺於刀下。
只可惜,僞人皇的名頭前面即便再帶個僞字,人皇二字卻不是虛的,即便是矇蔽了天道獲得的力量,就憑着不受天地桎梏這一條,丁寧就拿他無可奈何。
這就造成了丁寧目前很被動的局面,他幹不掉僞人皇,而僞人皇也奈何不了他,形成一種誰也奈何不了誰的僵持局面。
可問題是,僞人皇無親無故了無牽掛,而他卻拖家帶口到處都是軟肋,若是僞人皇對他的親朋好朋友下手,他就陷入絕對的被動了。
更何況,距離氣運之戰的日期越來越近,一旦他離開,還有誰能抗衡僞人皇?
爺爺或許可以,但他的實力忽高忽低,一旦發瘋實力確實是無人能敵,可同樣也會失去理智而變的六親不認,鬼知道到時候會不會對自己人也大開殺戒?
在這種情況下,丁寧自然是迫切的渴望能夠獲得射日彎弓的配套箭矢,在他離開前想辦法引出僞人皇將其幹掉以絕後患。
見丁寧沉思不語,宋鍾就直挺挺的跪在地上,那麼大人了,還跟小孩子似的嘴角倔強的抿着,一副丁寧不收他爲徒就誓不罷休的架勢。
丁寧收回思緒,也沒讓他起來,直勾勾的看了他半天,才沉聲道:“你非要拜我爲師?”
“嗯!”
宋鍾重重的點了點頭,鼻腔裡擠出一個單音節來確定答案。
“一日爲師終身爲父,一旦你拜我爲師,就要完全服從我的命令,哪怕是我讓你去死,你也不能有絲毫的猶豫,你還確定要拜我爲師嗎?”
丁寧再度問道。
“確定,絕不後悔。”
宋鍾目光堅定的回答道。
從他的表情中,丁寧能夠看出他的誠意,但他深知宋鍾這種人心志堅毅,即便他真是懷着其他目的而來,也絕不會露出絲毫破綻。
可他不怕,有的是手段把宋鍾變成真正的“自己人”,本還想慢慢觀察他的,但距離氣運之戰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他根本沒有時間浪費在他身上,只能採取最簡單直接的辦法改造基因來簽訂主僕契約了。
當即面無表情的伸出手放在了宋鐘的頭頂:“若你真是誠心拜師,那就不要抵抗,放開全部心神。”
宋鍾本能的想要抗拒,但一想到丁寧之前所說的話,立刻就安靜了下來,真的放開全部心神毫不設防。